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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都不说话的。”
司徒晓看向挨着马车边缘，好似躲着自己的景月说道。景月坐在那个角落里抠手已经抠了老半天，可恨的是居然还没到。
“回王爷的话，月影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王记得你一向伶牙俐齿。”
“看到王爷威风凛凛的模样，月影不胜惶恐。”
“难道本王真有那么可怕？”
司徒晓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些困惑的神色。
“月影没有这样想，王爷何出此言？”
对司徒晓，景月倒真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与自己往来会带来的可怕影响，那个崔淑妃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
“因为从前也有一个女子，曾经对本王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她直接挑明了，她是在害怕。”
司徒晓说起往事的时候，眼中流过一丝温柔，这不禁让景月松懈了神经，她对于八卦，可是一如既往的感兴趣。
“是怎么样的女子，竟然敢跟王爷说这样的大实话？”
景月好奇地追问道，司徒晓看了她一眼，让景月感到有些压力，自觉失言，她怯怯地低下头，却听见司徒晓竟然接着说下去。
“她很漂亮，温柔善良，知书识礼，一切最美好的形容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那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真想见见她。”
“她不在这里。”
“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她，王爷告诉月影她在哪里就好。”
“她死了。”
景月惊得浑身一僵，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好不容易找到点话题可以跟司徒晓讲，结果就触了这么大的一个霉头。
司徒晓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的眉头微蹙，可嘴角却带着笑，这种表情很纠结，但景月却可以理解。
“王爷，对不起，是月影说错话了。”
景月小心翼翼地对司徒晓说道，如果可以，她真想从这辆马车上跳下去。
“你不必自责，这并非你的过错……知道为什么本王明明知道母妃警告过你，但还是要和你有所来往吗？”
司徒晓抬起眼眸，正看见景月紧张得脸色都有些泛白。
“呃？”
“那个时候本王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腔的愤怒和……爱，既没有能力阻止，更没有办法替她复仇。但是现在，本王已经拥有了独立、权势、地位，这些曾经渴望拥有的一切，足以和母妃抗衡的力量。这一次，本王不会妥协，一定护你周全。”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崔淑妃母子角力的筹码，景月真不知道是该受宠若惊，还是该自认倒霉。
“可淑妃娘娘，她毕竟是您的母妃。”
景月弱弱地问，司徒晓冷冷地笑道。
“是的，她毕竟生下了本王，但她也亲手除掉了养育本王的乳娘和本王爱的第一个女人。本王时常在想，究竟孰轻孰重。等本王想明白的那一天，或许一切的恩怨终能尘埃落定。”
听司徒晓这么说，景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司徒晓的心中还藏着一个女子，更没有想到他的心中还埋着对崔淑妃那样的恨意。
不过崔淑妃下手也是真的狠，居然连养育司徒晓长大的乳母也不放过。若说这是一种爱，那这种充满了占有欲的爱也太令人窒息了。
没想到风头正劲桀骜不羁的四王爷也有这样沉痛的过去，景月有些同情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子终于到了琼海阁，车夫打起车帘，景月迫不及待地跳下去，终于喘上了一口气。
琼海阁的人一眼就看见了司徒晓，立刻走上前引路，将他们带到事先留好的包间里。
“王爷，掌柜已经吩咐了，已经按您平常喜欢的那些备下酒菜。二位请坐，先喝茶，菜稍后上。”
“让她再选些自己爱吃的。”
司徒晓指了指景月，不等店小二将菜单的牌子递上，景月已经连连摆手，捏着声音道。
“不必不必，我也不了解这些菜。就按王爷的喜好来，我都可以的。”
店小二心中对景月的身份好奇，于是多看了她两眼，景月心虚地低下了头。司徒晓瞥了一眼店小二，吓得那店小二立刻出了包厢合上门。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司徒晓指了指脸，景月明白他说的是自己佩戴着的面纱。
“王爷请月影吃饭，原本是一件好意，但是若让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反而会害了月影。”
“若真是有人盯着本王，那岂不是从本王进镇北侯府开始，你就危险了。”
看着司徒晓一脸看透一切却仿佛置身事外的无辜表情，若他不是王爷，景月真想胖揍他一顿。
“那月影今天真要好好吃一顿了，要不实在是得不偿失。”
“好，从今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本王讲，本王力所能及，一定帮你达成。”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可司徒晓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似火，让景月有些无所适从，她怀疑自己恐怕是和司徒晓逝去的恋人长得有些像，他这么做大概是出于移情的心理。
虽然觉得这对自己并不公平，但景月其实很同情司徒晓，他现在拥有了一切又如何，已经失去的重要的人都回不来了，想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和他把话挑明，只能委婉地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
“以后至少不要与本王如此见外。”
司徒晓这一句又带着些命令的语气，景月便不再说什么。饭菜上桌，景月替司徒晓斟了酒。
“王爷请用酒。”
“其实本王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
“嗯？”
想起上次在秋猎后的宴席上，司徒晓似乎和很多人推杯换盏，景月就觉得他在开玩笑。
“本王从不喝别人敬来的酒，而本王喝的所有酒水，都会提前命人换掉。”
“王爷心思缜密，月影自愧弗如。”
“其实本王并没有防着任何人，只是不想喝酒而已。”
“请王爷恕月影之罪。”
“你何罪之有，本王今天特意让他们上了真的酒，因为忽然间就想喝了。”
司徒晓从景月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
“再来。”
面对司徒晓放下的空酒杯，景月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王爷，许久不曾喝酒，别喝得太急，先吃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