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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四嫂也来弹一弹，看看手感如何？早在辽城的时候，月影就听人提起四嫂的琴艺才是出类拔萃，一直钦慕，只是没机会亲耳聆听一曲。”
景月很是热情地招呼齐笑颜道，她虽然没有刻意去了解齐笑颜的过去，但也听人说过齐笑颜最美中不足的短处就是不善琴艺。
方才景月故意先提起自己在辽城的生活，就是为了方便撇清关系。毕竟是曾经在边缘蛮荒之地生活那么多年的人，某些消息在以讹传讹之下，显得不够灵通准确也是情有可原。
“怎么了，四嫂不情愿了？”
景月笑得单纯又无辜，如此一问反倒让齐笑颜无法拒绝了。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应该演奏哪一曲罢了。”
其实景月倒也没那么执着，非得拉着齐笑颜上台来丢脸，只是这样为难的神色便足以暴露出她的短板，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了。
齐笑颜起身的时候，仿佛是不小心地将一只瓷碟子带着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弯腰便去捡。
身边的婢女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只听齐笑颜啊的一声，便有婢女大惊小怪地叫道。
“王妃您出血了。”
听到这动静，原本目光一直落在景月身上的司徒晓也转过身去。
“这是怎么了。”
“王妃的手被瓷片划破了。”
“都是妾身不小心，让王爷担心了。”
齐笑颜明明疼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景月看她这副模样，着实觉得解气。
别以为害的自己指甲断裂这种事可以轻轻揭过，谁让景月流一滴血，她必然十倍的讨要回来。
“你确实是太不小心了，快去处理包扎一下吧。”
司徒晓才不会担心齐笑颜，他当然看得出来向来是不屑于弯腰的齐笑颜今日为何一改心性的捡起碎瓷片来。
“是。”
察觉到司徒晓言语中的冷漠和责备，齐笑颜的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委屈，但景月的目光和她交接时，却感受到两道恨意的视线。
就在婢女扶着齐笑颜刚走到偏门即将转入一间小内室的时候，一个素白色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直扑齐笑颜。
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齐笑颜已然被那个突然冲进来的女子扑倒在地。一直扶着她的婢女原本努力地想要扶住齐笑颜，却也被一齐带倒。
三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只听见几声刺耳的尖叫。
那是齐笑颜的声音，已经近乎哀嚎。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们拉开！”
一看这情形，司徒晓只觉得大丢颜面，冲着身边的一众人怒呵道。
虽然侍卫、小厮和婢女一齐冲了上去，也花了好些时候才终于将那三个人给分开。
这时候宾客们才看清原来那个突然冲进来的女子，原来真的是一个疯子。
洛落身着一袭白色衣裙，可上半身被各种食物的汤汁和渣滓沾染，而下半身则被排泄物污染，静下来的时候，一阵阵臭味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这样的情形几乎令人作呕。
等到人们看清洛落凌乱得几乎结成一块一块的头发下露出的清秀脸庞，又露出了既嫌恶又同情的神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由三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才能牢牢扣住的洛落吸引了，甚至一时忘记了瘫坐在地上的齐笑颜。
“王妃，可不能拿手摸啊。”
婢女哭出声来，她们主仆二人的脸都被挠花了，看得出方才是那婢女拼死相救，用自己的身子替齐笑颜挡住了不少的攻击，否则她的那张脸恐怕就真的不能看了。
“我的脸，我的脸。。。”
齐笑颜从来都很沉得住气的，但唯独关于她容貌的事情却一点瑕疵都无法忍受。察觉自己可能毁容，齐笑颜的情绪就无法自控，只是不断念叨着。
“齐笑颜，你这个贱人！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竟然也配做王妃？这个王府中的女子，哪个没有被你害过！”
洛落高声骂道，旁人都以为她神志不清，只当她说的是胡话。可是景月却清楚，洛落并没有失心疯，她就是想要向齐笑颜报仇，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她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看着内眷闹成一片，司徒晓就头痛欲裂，冲着一众下人吼道。
无人应答，也当真是无人知晓。
“洛落，我要杀了你。”
原本就痛得百爪挠心，再被洛落的言语这样一激，齐笑颜立刻凶相毕露，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众人都被这样的齐笑颜吓了一跳，这个样子的齐笑颜与他们一直以来印象中温婉美好的形象相去甚远。
为了防止齐笑颜继续失态，司徒晓率先下命令道。
“来人，将洛落带下去，杖责三十。”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来拉洛落。或许是已经豁了出去便也就无所畏惧，洛落疯狂地挣扎，冲着司徒晓说道。
“王爷，我为你付出过那样多，您就这样任由我被人作践，倒不如直接将我杀掉。真希望像你这样的人，到了生命的尽头，能数的出来这世上还有几个没被你辜负的人。”
洛落已然完全失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司徒晓的愤怒喷薄而出。
“还不把她带下去！”
立刻有人把洛落的嘴巴用布团塞起来，不让她再发出一丝别的声音。
景月原本想要替洛落说几句话，但司徒风在桌子下却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管。
洛落就那样被人拖了下去，在半道上，她的目光与景月短暂地接触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却一个字也无法说。
外头很快传来了木杖落在身上的声音，景月的心也揪了起来。这些人不会对洛落心慈手软的，若是这么打下去，恐怕会不好。
果不其然，就这样打了没多久，一个人跑进来回话。
“禀报王爷，洛夫人，呃，那女子被打死了。”
以往府中的下人都是叫惯了洛落为夫人的，现在忽然间要改口，还是有些不习惯。
“什么？才几下就被打死了！”
司徒晓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外，目光渐渐黯了下去。还是死了好，就算不死，留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作为累赘又有什么益处呢。
“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请王爷的示下。”
“拖到乱葬岗里丢弃便罢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