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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崔淑妃一起来的,还有司徒晓、司徒风以及景月之前没见过的七皇子司徒宇。
七皇子只有十二岁,同五公主同为李婕妤所生,还未离宫单立府邸。虽然没见过,但景月曾经听司徒风提到过这个弟弟,说他生性善良乖巧可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既然作为主角的新人已经下台,那各个配角便活跃起来。
景月隔着老远,便看见郭翊晴稍稍重整妆发,端着酒杯走到皇子们所坐的那一席,对司徒晓说了几句话,仿佛是要敬酒。可司徒晓的反应却很冷淡,似乎是碍于面子,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忽然想起司徒晓上次对自己说过,他在外是从来不喝酒的,即便是要喝,也早已叫人换过白水了。若郭翊晴知道司徒晓回敬自己的是假酒,又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一个人傻乎乎地笑什么呢?”
有人附在景月的耳边小声说道,热气喷的她耳朵痒痒的。扭过头看清是王荔,景月的嘴巴咧得更大了。
“原来是你,我刚刚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你。”
“镇北侯府的女眷都坐到这里了,我们这样的门第,还不得排到门口去。”
王荔大大咧咧地一笑,似乎不以为意的模样。
“月影,这位是……”
老夫人注意到王荔,景月立刻起身,郑重地给老夫人介绍。
“祖母,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荔枝姐姐。”
“给林老夫人请安了。”
王荔屈膝行礼,被老夫人一把扶住。
“原来是王御史的女儿,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极标致乖巧的模样。”
见老夫人拉着王荔的手,露出欢喜的表情,景月就眼明心亮地退到了一边,让王荔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景月觉得有些内急,与老夫人说了之后,自己按着下人们给指的路往茅厕走。丞相府连茅厕都豪华的不得了,走进去之后还闻见若有若无的花香。
之前就听人说醴朝的富人都是用芬芳鲜花和新鲜蔬果来熏香的,躲来躲去,居然是这里清静,环境还如此优雅。景月在茅房里待了很久,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差点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
司徒辉竟有些不敢认眼前的女子了,已经与两年前在辽城所见的林月影大不一样。不仅眼眸明亮,举止还很妥帖,与京城的大家闺秀无异。
“是我,月影见过世子。”
景月知道这里是不适合装疯卖傻的,索性坦坦荡荡地回答行礼。
“你……你的病好了?”
司徒辉不可思议地看着景月,自从辽城一别,就再没有了她的音讯。镇北侯举家迁入京中的时候,他同北安王还过府庆贺过一番,但是那时也没人想起来问一句关于林月影的事情。
“托世子的福,月影的病全都好了。听家里人说起过在月影还病着的时候,曾经给世子找了不少麻烦。虽然现在道歉已经无济于事,但是月影还是想跟世子说声对不起。”
“无碍的,我早都忘记了。”
见景月如此真心实意地道歉,司徒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连连摆着手。
“世子是否要如厕,月影就不耽误世子的时间了。”
景月让到一边,示意司徒辉进去,司徒辉愣了一下,方才点点头。
“多谢。”
“月影告辞。”
景月行了一礼,姗姗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人拉住胳膊带到了隐蔽的林子中。在呼救前景月看清是司徒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六王爷,你怎么也在这里?”
“也?”
司徒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景月无奈地指了指茅房的方向。
“我刚刚遇见北安王世子了。”
“早该料到你们总有一天会遇见,他说什么了没有?”
“我想着同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继续骗他也没意思,索性从实说来了。不过我只跟他说是病好了,没敢告诉他以前都是戏弄他的。”
“你最好别告诉他,虽然他是老实人,但也是有脾气的,若是让他知道以前那些作弄都是你故意的,他不生气才怪。”
司徒风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像丝毫也不同情司徒辉的遭遇。
“长公主的婚宴,你作为她的弟弟,怎么不在席上招呼客人呢。”
“长公主的弟弟,只有太子。恐怕在她的心里,也从未正眼瞧过我这个弟弟,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出去充什么面子呢。”
“可是我方才看见四王爷在席上也很忙的样子啊。”
景月在司徒风面前说话习惯了没遮没拦,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却忘了顾及司徒风的心情。直到看见司徒风的眼神迅速落寞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没这个胆子。不过你说的的确是真话,我哪里比得上四皇兄吃得开呢。他立下的战功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响当当的,而我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无用皇子罢了。”
“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小看你,你也不可以这么说自己。”
听见本该少年意气的司徒风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景月的心里很不好受。她还记得从前在现代,自己也曾因为青春期的困顿而情绪低迷了很久,太明白不被人认可之后的自我否定是多么的绝望。
“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知道为何我向来不爱参与这些所谓的宴席和活动吗?因为我一直是那个多余的人。”
“不,你不多余,至少我想要在这里见到你啊。”
景月立刻反驳,司徒风脸上的抑郁之色被这句话冲散了。
“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司徒风点点头,这时候只听林外的石子路上传来人声。
“四哥,你在找人?”
“是啊,七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六哥陪我来的,可是我如厕完之后,却找不到他了,我怕他会回来找我,所以打算在这里等他。”
“他想必是回宴席上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不会的,六哥是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他一定是有事走开一下,我在这等着比较妥当。”
“你这个死脑筋,爱待在这里吹风就待在这里吧,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司徒晓就真的离开了。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司徒风才对景月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出去。景月点头表示了解,司徒风才平静地拨开树枝走上石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