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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轻扣门扉,片刻便有人应门。
“是谁?”
是耶律妍小心翼翼的声音,景月低声答道。
“是我。”
门被拉开一条小缝,看见是景月,耶律妍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只一把攥住景月的手腕拉她进屋。
景月就那样拉着耶律妍的手,上下打量她。
“好久不见,你瘦多了。”
“嗯。”
耶律妍起初想要说什么,可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心中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了?那这样,我说你听。”
景月先前就听林良说过耶律妍的情况,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
于是,景月便按照她脑海里的顺序,把那日大火之后的事情串起来说了一遍。
耶律妍听得认真,待景月停下便立刻问道。
“二哥他现在人在何处?”
“别说是我了,连官府派出去的那么多路官兵都还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呢。这回我真是服了,耶律钧不愧为战神呐。当日若不是司徒晓于战场上施展人海战术,他恐怕也是不可能被俘的。”
景月说的正在兴头上,便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耶律妍的脸色已经有些微变。
“瞧我,一天到晚就会胡说,你可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耶律妍抬起头,似乎很是平静地对景月说道。
“我就是喜欢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老毛病不好改。”
“这没什么不好的,以后你想要谈论什么,大可以对我说,不必有任何顾虑。”
景月听了耶律妍的话,心中一面是感动,一面又有些难过。
“你对我真好,我实在舍不得你这个朋友,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也只能忍痛放你远走高飞。”
“有什么好忍痛的,既然舍不得我,那便别让我离开。”
“别开玩笑了,明面上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若是被什么旧识认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其实我也不怕死。”
耶律妍淡淡地说道,似乎是真的不怕死一般。
发现耶律妍如此小孩子脾气,景月原本想提醒她爱惜生命,莫要让其他所有人的努力白费。可是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妥,至少安亚娜这个名字还是不提为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难解决。不就是不可让任何人认出我么,那不要这副容貌就好了。”
似乎是看出景月的迟疑,耶律妍似乎是凭空变出了一把匕首,景月还未反应过来,一刀便毫无预兆地落在耶律妍的脸上。
景月几乎尖叫出声,她不管不顾地一把握住匕首,不许耶律妍再往她的脸上下刀。
“你发什么疯,难道是想毁容么!”
鲜血顺着耶律妍的脸颊蜿蜒而下,似乎有些吃痛,但她终究是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
“就是要把这副容貌毁掉呀,这样将来就不会再添麻烦了。”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居然用这样决绝的方式。”
景月将匕首从耶律妍的手中抽出,远远地丢到屋子的一角。
“如果你还是不肯帮我,我还可以有更决绝的方式。”
“你敢!”
看耶律妍那副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景月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愤怒之后又立刻有些不忍心。
“给个痛快话,到底是帮我还是不帮。”
“哎,我怎么会被你胁迫住呢。”
景月一边摇着头,一边替耶律妍的脸上药。
“你当真有改变我容貌的法子?”
耶律妍总是想要转过身,认认真真地问景月,可是她的下巴却被景月紧紧地捏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几日你这脸莫要沾水,实在不舒服,顶多小心避开伤处,只拿纱布擦擦就得了。还好我有独门秘传的去疤膏药,只要仔细护理,应该可以恢复不少,但想要回到没受伤时的模样,恐怕是难了。”
“我是想改头换面,而不是为了把这张划花的脸给恢复如初而已。”
“那便是了,若你下定决心想要改头换面,我只有一个笨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有效用便是好的。”
“想要彻底改变你的容貌,那恐怕得重新投一次胎了,以我的本事,至多给你造一张人皮面具。”
“这办法就够了,你也不早说。”
“可是这种面具几乎不透风,你若想改头换面,须得从早到晚地戴着,一定很不舒服。”
“只要能回到京城,这苦头我受得住。”
耶律妍不假思索地说道,景月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京城到底有什么东西令你无法释怀,非得回到那样的是非之地?”
耶律妍没有回答,只是咬紧嘴唇低下了头。
“罢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但是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即使恨透了某个人也不可贸然动手,做什么事情之前至少同我说一声。”
景月很认真地嘱咐道,可看耶律妍的样子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她将手搭到耶律妍的肩膀上,轻声道。
“不管还能不能找到耶律钧,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话说到这里,耶律妍终于绷不住,忽然抱住景月,伏在她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今日一见耶律妍,景月就觉得她心里憋了一股气一股恨,现下终于好些。
“哭吧,哭一哭心里就好受多了。”
景月就那样抱着耶律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
“小姐。”
林良进门,景月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他又退出去,依旧在外头守着。
待耶律妍翌日醒来,看见一直抱着她的景月只是将头靠在床柱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心中一暖,轻轻从景月的怀中出来,将她扶着躺到床上。
耶律妍走出去,见林良依然守在房外。
“林先生也去休息片刻吧,这里有我守着。”
“不必,小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既然公主已经起身了,那我便合眼小憩片刻。”
“不是已经同林先生说过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以后都不要这么称呼我了。”
“是,妍小姐。”
林良抱拳说道,耶律妍冲林良笑了笑,径直走下台阶。
在廊檐下半靠半坐着小憩,林良的余光见耶律妍似乎拔下头上的发钗在一块古时保存至今的石碑底部刻画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
林良不敢惊动耶律妍,待她离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那上面写的都是些他看不懂的文字,短短小小的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