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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染漓已经隐隐猜到了,但听到江执亲口承认，他还是十分惊讶，更多的是恐慌。
河是这个副本里最诡异，也是最强大的存在,可以说是支配副本的boss。
他将这个村庄变得如此诡异,将村里的女人们当做祭品吞噬,而他也即将成为祭品,活活埋葬在河，白骨冤魂都得不到安息。
江执见染漓脸『色』难看,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补充：“我虽是河,但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河。”
这一句话相当绕口，有很大的信息量，染漓懵懵地眨了眨眼，下意识的追问：“什，什么？”
“怎么说呢？”江执『露』出了人类困『惑』的表,但暴『露』身份后，有种很强的违感,“我是这个村庄自古信奉的河,我保佑这个村庄风调雨顺，粮食丰收，而且我也从不要牲畜祭品,更说是肮脏的人类了,我只需要他们纯正的信仰之力。”
“你所知的那个河并非是我。”江执虽然还笑,但眼变得很厉害，还带居高临下的嘲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邪祟,怎么配担得起河这个称呼。”
染漓彻底被绕晕了，怔愣的看江执，大脑乎一片空白。
江执十分体贴的解释：“我是栖息在河里的一条龙脉，经过百万年的孕育，被这个村庄的信仰之力唤醒，作为回报，我保佑这个村庄风调雨顺。”
“后来，信仰渐渐淡薄了，我也重陷入了沉睡之，不过我万万没有到，那群愚蠢有贪婪的人类，竟然试图抽掉我的龙筋，以此改变这个地方的气运。”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我提前离开了，毕见我在人类世界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江执顿了一下，抬眼看染漓，“就是你所知的族长。”
“虽然村民们没有成功，但因为我彻底放弃了庇佑，沉睡在河底的邪祟清醒过来，伪装成了人类，他以贪婪为饵，村民们签订了契约。”
“他会让村民过上富庶的生活，但与此同，必须要在河祭典上献祭鲜的血肉给他。”
“这个邪祟还算聪明，伪装成了河，让村民们没有起疑心，乖乖从父亲儿子丈夫的角『色』脱离，变成了禽兽，将村里的女人们都扔进了河里。”
说到这，江执饶有兴趣地注视染漓。
人类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对于他们做的事，江执只觉得好笑，就不介意，毕竟蝼蚁从不会被看在眼里。
而且蚍蜉如何撼树呢。
江执变成族长，也不过是为了打发些日，直到发现他存在的世界是有边界的。
在这个世界，他是宰，是不可被挑衅的最高尊严，他早已习惯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只是被困在书本的一潭数据，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设计好的，目的是为进入副本的玩家服务。
这简直是一种蔑视愚弄。
江执却没有动怒，他反而觉得很有趣，要看看那些把他当作工具的玩家，到底是何种存在。
所以他并没有在一气之下毁掉剧本，而是按照原来的线，配合副本机制的运行，不过，他混入了玩家的队伍，并修改了其他玩家的记忆。
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病弱的角『色』，能恰当勾起与他人的同心，而且处于弱势，才能感受到更多的人『性』，这对江执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人类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一个叫二华的玩家，竟然动叛逃进了玩家阵营，还将他囚禁了起来。
看他饲养的小白鼠愚蠢又贪婪的样子，江执觉得这种打发的方式真的太有趣了。
只不过小白鼠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万一被他折腾死了一只，那乐趣便会减少许多。
他决把所有的玩家都圈养在一起，修改他们的记忆，看他们相互争斗，搞很幼稚的阴谋，他就在旁边观赏，若是腻歪了，就把这些小白鼠全部弄死，换一批的。
毕竟在江执身上并没有留下痕迹，百年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多对小白鼠们花些心思，倒也没什么。
只是他的计划还没实行多久，他便遇到了染漓。
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小白鼠，看到染漓的第一眼，他变换了策略。
他装可怜博同，引诱染漓一步步踏入了他的陷阱，对他亮出了柔软的肚皮，任他『揉』捏还不反抗。
江执回忆那天在梦里看到的美妙景『色』，感受到的柔软触感，心里动了从未有过的念头。
在他眼，染漓是愚蠢又天真，只是因为玩家的身份，就轻易地相信了他，在他身边毫戒备，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江执本最不喜愚蠢的人类，但看到染漓后，他改变了意。
他把染漓长久的留在身边，说他专属的小白鼠。
但人类太脆弱了，只是一会没看他，便老死亡了，所以他打算换个方法留住染漓。
换一个……能让染漓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方式。
他好整以暇的看染漓，问：“你还有什么问我的吗？”
听到江执的声音，染漓挂泪珠的睫『毛』不停抖动，水洗过的眸子瞪得滚圆，里面的恐惧乎要满溢出来，像只受到威胁的小动物，身体往后缩了缩，单薄的像张纸。
染漓动了下嘴唇，发出了破碎的音节，“我……”
能看的出来，只说这一个字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江执越发好奇，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了。
染漓红润的唇瓣再次动了下，蒙一层淋漓的水光，看像是极其诱人的小心。
他磕磕绊绊，艰难的说：“我，我，我知顾奕辰秦牧南在哪？”
江执：“……”
他简直是要被气笑了。
当他的面，用全部勇气说出的话，竟然是询问顾奕辰秦牧南的安危？！！
江执湛蓝『色』的眸子变得深邃，像是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暗『潮』汹涌，染漓仿佛看到了酝酿在江执眼底的暴风雨。
江执依旧是那副病美人的模样，但染漓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江执在他眼已经变成了能够吞噬人命的洪水猛兽，他脑子里的那根弦被绷紧了，左右环顾之下，竟然嗖的一声躲到了桌子底下，还抱住了桌子腿。
江执：“……”
江执被可爱，心的怒火戾气骤然消散了，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他本是把染漓当做小动物一样饲养逗弄，毕竟人类在他面前，不过是这样的存在，但他如今的一举一动都被染漓牵扯，好像被拿捏住了。
人类啊，确实也有些手段。
江执朝染漓伸出手，“怕，出来吧，不会伤害你的。”
染漓反而后躲了躲，身体乎蜷缩成了一个球，深陷在墙壁里。
江执放弃伪装后，他的身体变得像水那样冰凉，被碰触感觉极其阴冷，黏腻，像是被整个包裹住一般，水流细细流淌，划过肌肤的每一处。
染漓害怕这样的感觉。
江执其实预料到当他说出真相，染漓会变得像受惊的小兔子，惶惶不安，不会再让他轻易的碰触。
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真的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
虽然染漓可怜巴巴掉眼泪的样子，让他勾起了心底某些阴暗的念头，但他更看染漓对他笑，让他枕在腿上，被欺负了，也只是红眼瞪他一眼。
为了哄好染漓，江执只能提起了碍眼的顾奕辰秦牧南，“他们没事，他们正等你回。”
听到这句话，染漓的身体稍微往前探了探，从下而上仰视江执，语气期盼的问：“他们在哪等我？”
江执不耐烦地啧了声，还是说：“他们是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染漓愣了愣，接说：“那顾奕辰现在在旅馆里吗？”
江执的耐『性』已经告罄，不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蹲了下来，速度之快，让染漓都没能做出反应。
染漓只是眨了眨眼，江执的脸变放大在他眼前，鼻尖乎撞在了一起，染漓周身被裹在水的味。
他很难清楚的形容那种味，并不是青苔略带膻气的土味，也不是海水的咸腥气，而是很清凉干净的感觉。
虽然染漓知水是没有味的，但他问秦牧南身上的气味，但脑海却蹦出了这个念头。
染漓原本跪趴在地上，见江执靠了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没到江执提前一步捏住了他的下巴。
江执用的力气很小，但染漓全身都僵住了，动弹不得，就连活动一根手指都非常费劲。
桌子下面的空很小，两人姿势怪异的躲在里面，空变得比狭小。
只是秒的功夫，染漓的眼眶变红了，压抑的低『吟』声溢出了嘴角。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江执只是捏他的下巴，他却感觉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被水流包裹在内，柔软的水流可以变成任何形状，像是一张大手在『揉』捏他。
四号愉悦的勾起嘴角，光在眼底跳跃，目光粘稠如实质，在染漓脸上徘徊，勾勒他的五官。
深邃的眸子再次变成了清澈干净的湛蓝『色』，不难看出他心很好。
不过还是要训一下他的小娘。
“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许提的男人。”江执的嗓音变得低沉喑哑，尾音拖长，像是在逗弄，“我的小娘。”
染漓被那种感觉弄得大脑混沌，此抽出了一清醒的意识，喃喃重复了一遍小娘这三个字。
什么？
他何成了江执的娘的？
染漓的心思太好猜了，江执只要看他透彻干净的眸子，就知他在什么。
“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你说你会选择能活下来的那个选项，你如果活下来，那就要当河的娘。”
“否则，你会被邪祟撕成碎片，白骨冤魂永远埋葬在河底的淤泥里，这样你恐怕就法离开副本了。”
说到这，他顿了下，“当然，你成为我的娘，也法离开这个副本。”
对染漓来说，最恐怖的事大概指同一个方——那就是法离开副本。
朦胧的水汽再次在眼底聚集，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不要。”
江执反而疑『惑』了，“永远留在副本，不好吗？”
“我是这个副本最尊贵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挑战我的地位，只要你忠诚于我，你可以在这个副本过得很舒服。”
“而且副本内副本外又有什么区呢？你进入副本以来，从没有模糊过副本与现实的边界吗？”
听到这话，染漓抿了抿唇。
副本里的世界足够真实，但对他来说，副本外的现实世界才是他真正的归属，跟他有割不掉的联系，哪怕他能在副本里呼风唤雨，享受现实世界得不到的财富，荣誉地位，他也不曾有一刻永远停留在副本之。
江执从染漓的表得到了否的答案，不悦的蹙了下眉。
他的小娘要求可真多。
若是换做其他小白鼠，他早就耐心告罄，说不还会动怒，但面对染漓，他反而有乐在其。
小娘都是要哄的。
江执的变得柔，像是对他娇气的小娘可奈何，倾身靠在染漓耳边，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既然你不停留在副本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副本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