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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江云汐手上一用力，像是警告一般，顾墨轩立刻觉得有些吃痛，一声长叹已经在嘴边呼之欲出，但一看到江云汐担心的面容，终究还是忍下了。
江云汐用力扎紧，将血止住，这才又将动作放轻，慢慢地撒上去腐生肌的药末，这次的药倒是温和，将那要命的痛疼缓解了不少。
“云汐，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生我的气，我错了还不行吗？”顾墨轩也再次开口，有些无奈又有些沉闷地向江云汐道歉，却有些暗暗委屈的意思。
头一次见顾墨轩这样带着浓重撒娇气味说话，江云汐倒觉得蛮好玩的，只是一见到这个惨不忍睹的伤口，又立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受伤的是你，为何还要向我道歉呢？”江云汐觉得有些无法理解，明明更应该在心里产生愧疚之情的是自己，怎么反而是顾墨轩在帮自己承担着这一份沉甸甸的心情。
沉默了半刻，顾墨轩还是没有开口，大概是无法反驳江云汐的观点，却又无法改变自己自责的心情。
“无妨。”
似赌气一般，江云汐回答着他上一句所说的抱歉，可接下来到嘴巴想要气气顾墨轩的话，却还是换了种说法。
“你我早已是同甘同苦的人，若是遇到大风大浪便说这话，也实在太低估我的决心了吧？”说着，江云汐忍不住递给了顾墨轩一记眼神飞刀。
即便这话像是埋怨，却还是让顾墨轩觉得心里暖暖的，好似伤口都快结痂好掉了一般。
才刚刚包扎好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扣门的声音，那老板进来看了看顾墨轩的状态，又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江云汐身上所佩戴着的玉笛。
江云汐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下去，心里有几分疑惑，便抬起头，想让老板把他的欲言又止说出来。
只是他一开口，便是：“魏老爷子……最近身体可否无恙？”江云汐立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玉笛，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也难怪掌柜的会突然如此客气地把她和顾墨轩请进来，大抵全都是托了魏老爷子的福分。
江云汐向来聪明，这些小细节自然是不能逃过她的眼底，既然连魏老爷子如此亲密的东西都知道，恐怕是魏老爷子的故友了。
她笑吟吟地回答着：“无妨，身体安好。”那掌柜的一下便舒展开了眉头，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好，一切安好便好。”
见他一副安心的表情，江云汐实在有些好奇，刚刚想要开口询问，一个店小二却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手指指着前店的方向，支支吾吾道：“掌……掌柜的……”
江云汐立刻明白，大概是黑衣人追杀过来了，就连身体也都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掌柜的看出了她的担忧，宽慰道：“无妨，姑娘您先好好休息休息，照顾好这位小哥，我出去会会他们。”
说着，便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到门外一瞧，黑衣人正在门口站着，大概是想要进来搜一搜店，却被店铺里的店小二痛骂了一顿。
黑衣人们自然不服气，便打算教训他们一顿，也幸好掌柜的及时出来，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位客官，不知莅临本店有何贵干？”掌柜的语气还算客气，却透露着几分斥责的意思，丝毫没有因为恭敬而输掉了底气。
“你们的店小二，”那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一位伙计，解释道：“不仅不让我进去，反而还斥责我一顿，这算什么理论？”
说着，又转过头来看掌柜的，颇有几分想要让掌柜的主持公道的意思。
“原来如此，”掌柜抬了抬眼皮，转过头看向了伙计，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苛责，反而转过身来，息事宁人道。
“客官，他还小，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吧。”
说着，又扬手指了指店面说道：“本店小本买卖，他也是怕几位客官一不小心打烂了什么亏了个底朝天罢了。”
还没等黑衣人反驳，他又穷追不舍道，“虽说官家与我素来交好，大抵会听我的话，只是和几位客官交恶，我们实在是不想啊。”
见掌柜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说出这句话，黑衣人也明白他与官家关系不错，也都不愿再因为意气用事冒险，便退了出去了。
人心向来是难测的。
有人贪心，有人嫉妒，也有人为了钱不要命。
不过，书斋老板并不打算多说，只道：“等会儿就把门窗闭起来，先歇息半天，我们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烦心，他们查不到自然就会离开。”
“您说得有道理，”江云汐十分赞同他的说法，不过心中的恼意还是难以消除，叹着气说，“也不知道他们要查到什么时候，老实说，这样的日子我都已经过够了。”
书斋老板安慰了她两句，便让小伙计去把门窗关起来。这也是以防万一，万一他们又回过头来再查，那可就麻烦了。
此刻，江云汐心中十分愧疚，若不是他们，老板也不用这么早就关店。
她连忙过去帮忙，嘴里还不住地说着道歉：“真的很抱歉，您的亏损，我会补上的。同时也谢谢您，要不是您帮忙，恐怕这会儿我跟墨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而且老板还给他们提供住处，让墨轩可以安心养伤。
她思忖着，等走的时候多送老板两瓶药丸。
心特别宽的小伙计，边关窗边说：“江大夫，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老板跟魏老先生那可是生死之交。又不是路途遥远，我们老板身子骨又不好，早就去找他了。”
他连连叹着气，一副很惋惜的样子，遗憾全部写在脸上。
江云汐愣了愣，难怪魏老爷子会那么相信他，原来两位之间是生死之交。她这会儿感慨良多，同样是知己好友，为什么之前那位书生就那么态度，莫非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