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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不会再劝阻了。”
和晋的眼睛里重新亮起光彩,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收拾包袱准备上路。
掌柜却是刚说完话就开始后悔。
他怎么也和年轻人一样冲动气盛了,万一和晋一去不回,他该如何是好?
唉,只希望,上天能让孩子平安归来吧
江云汐与和善药铺关系密切,黑衣人没有放松过对药铺的监视,试图从中探查出一些她的线索和行踪。
所以和晋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就此离开,他必须乔装打扮一番。
而最能掩人耳目的就是装成乞丐。
和晋发头发抓得乱七八糟,没有乞丐的衣服就把旧衣服剪得稀烂又这里补一块那里补一块。
白净的脸上也抹上些黑炭和灰尘,乍一看还真的像个乞丐。
临走前,掌柜还是寸寸不离他,在他处理装扮的时候叮嘱一遍又一遍。
“晋儿,扮成乞丐可以掩人耳目,但是你还是需要低调再低调。”
“路上一定要小心啊,那群人的手段狠毒,被他们抓住把柄,你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为父想看到你平安归来,你别让我失望啊!”
……
和晋每一句话都会认真地答一句好。
他要去做的事情,是违背了父亲的意愿的,他没有对不起江云梦,却还是愧对了他的老父亲。
一切准备妥当后,和晋站在院子里,掌柜的正前方,轻轻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
掌柜强撑着目送他离开,在真的完全看不到身影后,眼前终于是模糊了。
后院,掌柜就这样孤零零地站着,平时精气神十足的人,此刻微微佝偻着背,沧桑之感油然而生。
他抬手用袖子抹掉眼泪,微红的眼眶却掩盖不了哭过的事实。
伙计来找汇报一些药铺的事,正好撞见这副场面,刚刚还嬉皮笑脸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
“掌、掌柜,你还好吧。”伙计走近,试探着问,“和晋哥刚走是吗…”
“是啊,头都不回一下。”掌柜轻叹,“孩子大了,总是留不住的。”
伙计还年轻,虽然不能体会为人父母的这种感慨,却也明白现在的掌柜定是十分伤心难过的。
“其实是好事吧。和晋哥虽然会越来越独立,但是对掌柜你有多重视,那可都是真的。”
“而且,好人一生平安,上天不会亏待,他会安全回来的,说不定把你儿媳妇也一起带回来了。”
“多往好的地方想嘛,说不定不久后,你还能抱孙子…”
伙计滔滔不绝,竟然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掌柜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平常一大大咧咧的小伙子,现在安慰人条条是道。
“行了,你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你本来来干嘛的?”掌柜打断他,又恢复了干练的样子。
伙计连忙开始汇报起来。
江云汐走之前给和晋留了锦囊提示,说让他去找茶楼附近的一个经常晃悠的老乞丐。
他来到茶楼,寻找半晌,一个乞丐的人影都看不见,和晋顿住步子,有了放弃的趋势。
“难道锦囊给错了?”和晋有些丧气,“还是我来晚了,那位老者早就离开这里了?”
“没呢,来的正好。”一个男声从他身后传来。
和晋转身,正是一位老乞丐。
然而现在形势不同以往,他不能掉以轻心,那位老乞丐也正好这样想。
老乞丐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个到处转悠的年轻乞丐,从气度方面便推断出他应该是故意扮成这样的。
江云汐交代过他,等一个叫和晋的年轻男子来找他。
“你是…?”和晋有些怀疑。
老乞丐乐呵呵笑了:“如果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那自行离开吧,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再折腾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这附近唯一符合江云汐给的提示的就是这位老者了,再怎么样也得问清楚。
“您认识江云汐吗?”见老乞丐转身要走,和晋连忙道。
“认识。”老乞丐也问,“你叫什么名字?”
“和晋。”
两人这下算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和晋跟老乞丐说明了情况,问他是否知道她们的踪迹。
老乞丐便带他走上上山的路。
山路不平,两人静默,和晋突然问:“老人家,您与江云汐是怎么结识的啊?”
老乞丐听后却是爽朗一笑,缓缓解释:“我本是恶疾缠身,早就对活着没有什么希望了,整日瘫在茶馆附近,坐着等死。”
“后来偶然被路过茶馆的江小姐遇见,她二话不说治好了我,也没跟我要什么报酬。”
“心地善良的人,值得善待。我便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了。”
老乞丐大概也是没和什么人说起过这些事,难得有人倾听,语气中都带着欣慰。
“但其实她也不会让我做什么事情,也就等等人,带带路罢了。”
“确实如此。”和晋赞同地点点头,老实的样子惹得老乞丐又是几声笑。
不知不觉也走了很远的路了,和晋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一边走一边记下路线。
老乞丐在前方带路,在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处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进去吧,你想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老乞丐指了指角落,又补一句“其实这里景色也不错,你刚刚顾着记路没有注意吧。”
和晋恍然,先是顺着老乞丐的指示看了看那处,以为没有路了,竟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听了后一句话,他顺了顺呼吸,环视起来。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势已经很高了,附近山群被一层朦胧的薄雾罩着,如轻纱,影影绰绰,像是山水笔墨画,若即若离。
周围的环境安逸,让他如置身不问世事的桃花源里,心静无比。真如老乞丐说的一般,这景色何止是美,简直是震撼。
老乞丐笑而不语,带头走进山洞,和晋紧跟其后。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正在一堆药材里面忙碌。
“云梦!”和晋唤她。
江云梦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朝这边望过来,“和晋?你怎么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