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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江云汐就将采来晾晒好的药材,分门别类装好袋,顾墨轩和云梦也只是远远的望着,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远处的山峦染上了一层霞光,江云汐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药材一一从屋外收回。
次日一大早,江云汐身着男装,赶去了镇上。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摆着地摊,反倒是随着街道,就着大户人家挨个敲门进行推销。
江云汐想的是变被动守株待兔为主动出击,利用自己脑中现代的推销手段先进思维,挨门挨户地推销她手中的草药,先从以前积累的熟客开始,再通过这些人透露的信息,开辟一些新的客户。
渴了就讨杯井水喝,饿了就着带来的干粮啃一口。一天的时光,就这样飞快逝去,出门时背的药材,归来时已然换了一袋沉甸甸的碎银。
将前几天在山上采到的药卖了出去,感受到银子重量的江云汐满心高兴。回家的途中,找了个干净的茅厕换回了女装,急冲冲地往家里赶。
“看啊,那个江云汐回来了。”
远远的,几个闲来无事正在那站在村口嗑瓜子的妇人远远看见她,悄声议论着。
“她还有脸回来,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
“唉,人家这是仗着自己挣到银子了才敢这样子的吧。”
“我看啊,这种女人咱们就不应该再让她出现在这里。”
“就是,还敢大摇大摆在这村里走,一看见她我觉得这条路都脏了。”
“是呀,早上好像看到有陌生的男人从她的家里走出来,也不知道她的那些银子是怎么挣到的。”
……
江云汐一边走着一边听着那些婆娘说的话,有些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违心的事情。
可恨的是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轻微地传到她耳边有一些,但是又是背对着她说的,让她根本无法辩驳。
江云汐微微侧过头瞄了一眼这些人,里面夹着江家那二嫂,看见她似有察觉,顿时都噤了声。
之前这些人抢自己的银子就算了,现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编排自己,江云汐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又不能和这么多人发火。
和这些人计较只会让自己吃亏,清者自清,有这闲功夫,不如多准备一些药材。
好在,江云汐看到了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处,就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想要眼不见为净。
就在江云汐关上门松了一口气以后就听到家里的三嫂正在说话。那夸张到极点的声音则是恨不得让所有人听到。
“外面人说的那些话就是我说的,怎么,她江云汐翻身了,就觉得我这个三嫂可以不要了?可以扔到一边了?没门儿!她江云汐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有钱,你们去找她要去。”
江云汐心中疑惑,悄悄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只见自家堂前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顾墨轩和云梦站在一旁,捏着衣角六神无主。
云梦忍不住为姐姐申辩:“这江家不是早就分家了吗?几家早就不往来了,为什么三叔的赌债偏偏要找上姐姐,何况我们家徒四壁,那有钱还?”
“我不管,作为她的三嫂,让她替我还一些债务那是她的本分,就算没有,送了命也得把这个账给我还上,你们等着!”
三嫂一听连一向胆小如鼠的云梦也敢说话反驳她,顿时气歪了鼻子。
“臭婆娘,原来你骗我们。”几个汉子一听,扬手就狠狠甩了三嫂一巴掌,瞬间便将她抽翻在地,站在一旁伤痕累累的三叔连忙转身去扶她。
江云汐本来还在想着是谁传出去那些说自己不好的话,准备找那人算账的,但是一听始作俑者已经在里面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心中明白了几分,这才走进门去。
谁知,江云汐刚踏进门,从地上好不容易爬起的三嫂一眼看到,跌跌撞撞跑过来抓住她的手。
如今的她的脸也划破了,头发蓬乱,眼中闪烁着泪花,带着哭腔和江云汐的诉苦没,那模样跟之前简直天差地别。
“云汐,云汐你回来了,三嫂求求你,求求你帮帮三嫂,你三叔赌钱赌输了,三嫂实在是没有钱了,所以只能是来求你了云汐……”
三嫂说完,越哭越惨:“求求你帮你三叔还掉赌债,不然你三叔就要被这些人拖去剁了手。”
江云汐看着握着自己手求自己的人,竟然有些错愕,因为刚刚在进门前三嫂还是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没想到江云汐进来以后,就变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要不是江云汐熟悉自己三嫂的声音,都以为自己今天忙得太累出现了幻听。
看着一言不发的江云汐,三嫂不由开始着急。
“云汐,云汐,难道……难道连你也不想救三嫂不成。”
“我没……”
三嫂刚听到江云汐说“没”字,整个人就放松了许多,继续游说着:
“云汐,难道你忘了当初你们在山上被蛇咬,就是三叔去叫村里来营救们两个人啊,你现在怎么能够忘记三叔对你的救命之恩啊。”
江云汐原本看着哭花脸的三嫂以及被打得伤痕累累坐在地上的三叔还升起几分恻隐之心,但等三嫂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瞬间对面前刻薄的女人失去了耐心,抽走了还被握着的手说道:
“救命之恩?”
三嫂听到江云汐这么说,眼中的泪花也少了许多,突然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这时候江云汐不该是感激涕零地替自家男人还清债务吗?
她焦急地扭头看向那些还在等待的人,那些凶脸大汉浮现出了不耐,赶忙转头对着江云汐说道:
“是啊,云汐,你快帮三嫂将你三叔的赌债还了吧,不然……不然你三叔真的会有危险的,你三叔要出了事,你让三嫂怎么活下去?”
苦话说着,眼泪也跟着流出来,想以此博得江云汐的可怜,奈何江云汐早已失去了耐心,皆因三嫂的那句“救命之恩”四个字,脸上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