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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寄出去后,江云汐便盘算着,要如何在京中打探事情。
她也清楚,要想弄清顾墨轩的身份,并不是易事,更何况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人脉,最关键的是,怕被那什么贵人给认出来。因此,她决定好先在客栈里住个两天,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进行打探。
顾墨轩十分赞同她的意见,只是,他心中的疑虑还没消退,那贵人同他到底有什么怨恨,非得把他逼到如此地步?
“你在想何事,还想得这么出神,我刚刚叫你都没听见。”江云汐原本想跟他商量下其他事,但接连叫了他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
他定定地看着窗外,好像在思索什么。
回过神来的顾墨轩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在想,我们处理完事后,该在哪儿落脚,我不想再让你奔波来奔波去,云汐,我们以后都过安生日子好不好?”
江云汐原本脸色微红,突然听到这番话,心里十分感动,好似暖流涌上心头,让她有些疲惫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她笑着点头,随后,她换了男子的装束,同顾墨轩一道下楼。
客栈的一楼,是专门用来招待食客的,还有酒水提供。据说那酒壶一般都搁凉井里头,用一根绳子吊着,有客人点酒,掌柜的才让小二去取。
果然这被井水浸泡过的酒就是不一样,喝起来甘咧爽口,江云汐只喝了那么一小口,就能体会到这酒的美妙,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而,还没喝到口中,袖子就被顾墨轩拽住。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让她沾酒。
“没事的,我就尝一点。”江云汐虽然没什么酒瘾,但他不愿错过好酒。
顾墨轩无奈地叹气,他拿她是真的没办法,之后让她少喝一点。随后,他们便听到邻座传来的议论声,虽然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靠得近,江云汐他们还是听了一耳朵。
“你们听说了么,太子殿下不见了,有人说他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也听闻此事,不过有点奇怪,太子怎么会消失,依我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八成是那些皇子搞的鬼,或者是皇帝陛下声命垂危……”
这时,提着水壶过来添茶的店小二使劲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说:“各位,还是不要讨论那些事的好,我们不过是小本买卖,要是传出去,我们客栈怕是得关张。”
他说的也是事实,之前有好几个不听劝的食客在这里妄议皇家之事,被当差的巡防营士听到,当即被扣走,还严厉地警告他们掌柜的。
那几个不吭声了。
店小二这才满意地离开,走的时候,还随手给了一位客人一条干净毛巾。
在江云汐看来,这些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顾墨轩却是皱起了眉,他转过脸,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茶楼的人顿时忍不住大笑,纷纷看向这个从外地来的,觉得他这问话有点搞笑。
这事京城都传遍了,他竟然还在这问是真是假,他们都以为他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但仔细一瞧,这位气宇轩昂,一看就气度不凡,他们顿时收敛了几分神色。
照理说,皇家的事是不允许他们这些老百姓私自议论的,但皇帝又不能挨个查访。
那店小二的警告,他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极有耐心地替他解惑:“我们也是听来的,真真假假的,谁又知道呢?而且这京城就快要变天了。”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是啊,这太子殿下八成是没命了,毕竟无风不起浪。”
顾墨轩沉默,眼眸变得愈发深邃,好似被覆盖了一层阴影。江云汐看了眼他,又看了一眼人就在那儿吹牛的人,微微发愣。
这太子殿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当务之急还是得打听贵人的消息。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夹杂着怒气的声音说:“谁说太子殿下死了?依我看,必定是有人在搅浑水,等到水浑了,他们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江云汐抬眸看他,觉得这人说的道理。
她早就觉察出来,有人在故意捣鬼。不过,她并非皇室中人,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争斗,更无法想象这背后隐藏着打利益关系。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京城的水极深,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理解的。
听到这些百姓的议论,顾墨轩心里也有了个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啪”地一声,有人摔了茶碗,拔出剑来指向刚刚开口的男人:“别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太子殿下离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人冷笑:“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算什么东西?”
两人随即起了争执,闹的是不可开交,还砸烂了桌子跟板凳。掌柜的立即赶来,厉声呵斥,让他们不要再打。
顾墨轩已经则是带着江云汐离开,他们不愿意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此时,那名贵人正在屋子里大发怒火,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他的人已经查不到顾墨轩他们的消息,甚至沿途安排的人也没有察觉。
更可笑的是,皇后居然想要抛弃他这枚棋子,他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既然如此,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他手里可是握着他们的把柄,思忖一番后,他叫来下人:“去递一份拜贴给陈御史,就说我有事要跟他相商。”
下人有些惊讶,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收到拜贴的御史更惊诧顾墨轩,他还以为这位大人跟他势不两立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还会送拜贴过来,简直是奇闻。
贵人并没有登门,但这等于在释放信号,让宫里的人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不然头它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不出他所料,消息刚一传出去,宫里那位就有了动静,迅速传来一封信,写明见面的地址。
皇后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因此头疼不已的皇后只能安排三皇子前去,还仔细地叮嘱了一番:“你一定要提防他,谨防被他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