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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阳光透着三分俏意,六分娇羞,还有一丝混合着春困的气息,缱绻慵懒的绕在指尖与发梢,让人忍不住舒服的打哈欠。
顾清栀侧趴在床上,第一次闹铃响起的时候,她懒散的伸出了几根脚趾。
第二次闹铃响的时候,她毛驴一样蹶了蹶腿,把被子从下面掀开。
当闹钟不依不饶的响了第四次时……她才癫狂的猛地坐起身来,边打着哈欠边挠挠头,吧唧吧唧嘴,起床气的皱着一张脸,把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爬出被窝,准备下床洗漱。
从镜子里打量着这头蓬蓬的卷发,几月没仔细打理,变得有些长了,直着垂下来的时候甚至及齐了肩膀。
细嫩的手指在发从中粗暴的穿过,她烦躁的将牙膏挤上,一面无脑的重复着刷牙动作,另一面呆滞的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后,刷牙洗脸一整套下来,她干净利落的走出来,慢条斯理的坐下来吃早饭,可刚抬眼,就望见了桌上大束的香槟玫瑰。
“诶……”她塞着满嘴的蜂蜜芥末炸鸡块,一脸忧郁的叹气。
姜弦拉开椅子坐过来,抬眼问她:“怎么啦?”
顾清栀努了努下巴:“喏。”
姜弦下意识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桌上的水晶花瓶里的赫然立着一束精致的花,不禁转过头揶揄:“有人给送花难道不好吗?我还巴不得能有人能天天送我花呢。”
顾清栀嘴里咀嚼着,十分有吃相,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香喷喷的。
她吸允着手指,可脸上却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对姜弦抛出个字:“俗。”由于嘴里有东西咬字不清,最后活生生的成了卖萌,变成了句含含糊糊的:“熟!”
姜弦看着她蠢样笑的更盛,点点头:“嗯,也对,这年头追女孩的手段都被用烂了,当年送个花多浪漫啊,现在都沦为‘熟’了!”她学着顾清栀的样子着重咬了那个平翘舌不分的俗。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顾清栀的哀怨之气简直能冲破房顶。
这哪叫俗?简直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了好吗!
从她脑子抽搐的叫他追自己的那天开始,回了家仔细想过,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结果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
她紧赶慢赶到了公司门口时,连着深呼吸了几番,想了好几种说辞,最后都被否了,搞得她根本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前一天的旷工。
然而下一秒钟,她就在电梯口看到了笑容可掬的小白助理,他穿着整洁的燕尾服站在门口,礼仪小姐一样握着份蓝色的档案夹。
等她到了跟前,对她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正当她懵呢,就听见小白助理字正腔圆道:“宁总让我转告您,把这份文件交给你们老板,至于旷工的事,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解释。”
“啊?”顾清栀神经大条的抱着文件发呆。
“事情交代好了,那我就先告辞啦!”他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鞠了个躬:“哦对了,宁总还说了……”
“咳咳,嗯!”他郑重其事的轻轻嗓,拼了小命的端出霸道总裁的架势转达道:“乖,好好听话,以后我宠你。”
wtf?她惊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遥望着小白乘上电梯消失在视线里,她捂着心脏就想撞墙,什么鬼啊这碎冰冰,这么苏气风骚的话也敢在第二个人面前说?而且还玩转达!天知道他当时对着小白说这话的时候脸皮得多厚啊!
果然,让他追自己什么的,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顾清栀心如死灰的走进t9办公区,结果另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呢,噼里啪啦的,迎头就是顿狂轰乱炸,把她吓得差点没栽倒在门框边上。
好不容易稳住,她扶着墙,诧异的指着满屋子的气球:“这……这这这……”
米团子赶紧跑过来划拉掉她头发里的礼花碎片,笑的声音震得她脑仁疼,米团子兴奋道:“厉害了我的妹!昨天都快把我们大伙愁死了,还以为地方丢了,重新租麻烦不说,还有可能丢了饭碗,没想到啊没想到,大boss都头疼的事,你三下两下就给解决了!”
“呵呵,呵呵。”她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干巴巴的笑。
没想到姜雅醇也在,她笑的暗有深意,纤手对顾清栀一伸:“来吧功臣,把战绩拿给我看看。”
顾清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猜都不敢乱猜,不过幸好之前有小白那几句指点,虽然没说太清楚,不过也让她多少明白了点,这事大概是和宁萧瑟有关,而且百分之百……和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关。
于是她忙不迭的将那本蓝色的文件夹递了上去,在雅醇打开的时候远远的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合同,底下分两个签字区,其中一面,已经大气恢弘筋骨风雅的签上了三个字:宁萧瑟。
哦,原来如此,这是假公济私了啊!
姜雅醇莞尔,拍拍顾清栀的肩膀:“好样的,这个月工资翻倍。”
最后顾清栀就这么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呆滞住了,她几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昨天她可是旷工了诶!不仅没被炒鱿鱼,没罚款,没扣年终奖,居然还翻了倍,真是见了鬼!
虽然她脑子不太灵光,可也不至于不通,回到座位上咬着圆珠笔想了半天,终于有些想明白了。是不是……宁萧瑟先找了个借口为难雅醇,然后又假装是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不仅给她昨天没来公司安上了适当的理由,还额外替她邀了功。
不过仔细想想,她也有点郁闷,有病吗这不?她只是个负责入档和跟进的,又不是公关,这么搞岂不摆明了有暗度陈仓的猫腻?
她烦闷的踢了踢桌腿,真是的,这个人是不是傻?就为了一天没上班的罚款,扣就扣了,能有几百块?还至于牺牲个合同来弥补吗?这样大张旗鼓的反而更引起别人怀疑。
后来……她好不容易渐渐淡忘了这件事,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前台那边就又炸了,婉儿在那边夸张的惊呼起来:“清栀!清栀!有你的花束,香槟玫瑰诶!你有男朋友啦?”
她小心脏猝不及防的碎一地,扶额,玛德!这下不好了,叫这大嗓门一吆喝,整个世界都知道有人给她送花了。
其实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低着头鼠窜到前台,可是当她抬眼看到那束花的时候,天性使然,她还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在流动。
九十九朵雅致高贵雅致的香槟玫瑰在她面前绽放,它不争艳,却有种不可忽视的气质傲然独立,仿若每一朵都是不同的,它们拥簇在其中,周围被满天星包围点缀着,无比梦幻。
她灰溜溜的抱着花回到自己的座位,被一路注视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
这时米团子凑了过来,感慨万千道:“啧啧,好浪漫的手段!”
“送个花有什么浪漫的,这年头早都烂大街了。”她不解。
米团子痛心疾首的教育她:“你啊,你懂什么,送花是烂大街,可那也要看送的是什么花,你不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吗?”
顾呆萌继续摇头,十分好学的向米团子请教。
她端腔作势的起范儿,声情并茂的朗读:“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起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骄傲,没有了你,我将如同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寓意我只钟情你一个。”
当然了,她是拿着手机查着度娘才顺利朗读出来的。
“我……只钟情你一个?”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垂着眸若有所思。
想了又想,终究摇了摇头,摆在一旁不去理会,继续忙起手头的工作。
可这种花束从那天开始,一直不间歇的送到了现在,搞得她扔了觉得可惜,带回家又没地方放,总不能打过去告诉人家:喂,你不要再送了。
姜弦这才把家里n久没用过的水晶花瓶翻出来,每天从顾清栀捧回来的花里面挑几只姿态好的放进去,权当赏个乐了。
但顾清栀却很苦恼,毕竟她低调了二十多年,冷不防这样高调,差点引起了全公司上下女性的公愤。
而且一旁还有个八卦之王,每天拿着花里的小卡片就是一顿念,比如什么:没有斩截的承诺,不必奢侈的拥有,站在流转的时光之外,是捧在你手里的,我满满的温柔。
还有什么:纵然知道会历尽坎坷与艰辛,而往后的记忆里却只会留下此刻的芬芳回忆,因为有你同行,如果你现在回过头,将会看到我伸向你的手,我一直在等你。
甚至有一天米团子还在花束里找到了一枚锃光瓦亮的大钻戒。
这下顾清栀不淡定了,一个电话拨过去,结果却又被对方疯狂的一顿蜜糖轰炸。
她立刻投降,丢盔卸甲的挂了电话,心里还在琢磨,这宁萧瑟怎么了?难不成身后有什么高人指点?不然就依照他?别说追女孩的手段,就算想到了送花,也绝对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
以他的性格,多半会在卡片上写:送你,爱要不要。
再不就是什么:送你的,不要也得要。
想到这顾清栀擦了擦冷汗。
思绪被拉回来,顾清栀坐在餐桌上将肚子填饱,随即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虽然说她的工作不是什么特别让人闹心的事,可是当她想到接下来就会有一大把香槟玫瑰刺激她神经的时候,她就觉得神烦。
现在简直一看到花就想吐。
吃完了早饭,她郁郁寡欢的来到了公司,就连米团子这种神经像下水管子一样粗的人,都看出来她没什么精神,就不用说她此刻的面色到底有多衰了。
就这么心里揣块石头一样工作到了中午,居然!居然……没有花送来!
她暗暗开始窃喜起来,难道……碎冰冰想通了?或是腻了?够了?准备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清净的一天!
她小口小口的抿了一杯温水下去,面色也好了许多,轻抬起眼眸向对面的米团子询问:“米米,中午一起吃饭吧?”
“啊,好啊好啊,你心情好点啦?”
“我……”
话音还没落,靠着大门的t8区就开始噪乱起来,有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过来。
顾清栀皱着眉头顺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那一抹高大漆黑的身影差点没让她当即晕了过去。
大内主管看到人后赶紧打了鸡血似的,旋风一样把所有员工都搜刮起来,在后面按着让大家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顾清栀缩在最后面,可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的目光分明一直火热的注视着自己,从未移开过。
刘主管殷勤的走过去,笑的比看见她亲爹还喜庆,龇着一口小牙:“宁总,您……您这是?”
噪乱的氛围将她心熏得更无主,尤其是当听到了这句问话时,她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对上他的目光。
在这种注视下,宁萧瑟也盯着她,好像挑衅,也好像是威胁,更像是在捉弄她,这才从唇间淡淡挤出两个字:“相亲。”
当时正值早春,临近晌午本该被一阵困意所笼罩,可金融大厦七层此刻那叫一个风起云涌。
全公司上下没一个人着急去吃午饭,大家都自发的由一个黑色身影作为圆心,满满的围成个圈儿。
主管推了推眼镜,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潮澎湃,十分恭敬的坐到对面,摊开笔记本电脑问道:“那现在开始我要问一些问题,请您配合回答,好吗?”
他微微颔首,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回答:“只可以问一些基本问题。”
“哦。”主管捣蒜一样点头,小心翼翼的开始第一项:“姓名。”
“宁萧瑟。”他清淡的嗓音如墨绿松柏上的积雪,被风吹散后滑落,些许盈晕在空中,些许落在地上。
顾清栀挤在一群八婆中间动弹不得,特别无奈的被推来搡去,一脸苦瓜相。
“身高?”
他唇齿轻轻开合:“186。”
“哇……”话音刚落,她就清楚感觉到周围一阵耸动,大姑娘小媳妇们花痴状的捧着心,惊呼开来:“哇,好高啊!”
“体重?”
“70公斤。”
“哇!好标准啊!”
某人对这种花痴行为表示嗤之以鼻。
“年龄?”
不出所料,问到这里时,他还是怔住了一下,然后才表面上仍旧清淡的回答:“31。”
“哇……”
顾清栀恶狠狠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三十一哇个屁啊!有什么值得惊呼的?
“从事职业以及职位……呃这个?”主管将敲敲打打的手放下来,问的略显犹豫。
宁萧瑟冷峻的抬眸,空气顿时凝结了几丝冰碴,后面的助理见势赶紧颔首,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道:“展越集团创始人。”
“啊!”这次不仅仅是惊呼了,这群聒噪的女人简直都要抱头尖叫,个个毫不避讳对面前的男人投去倾慕的目光。
这时,助理站了出来,四平八稳的来了句:“低调,都低调些……”
殊不知方才是哪个最嚣张。
因为众所周知,展越是国内近期发展的最猖狂的商界新势,虽说管理阶层个个都低调神秘,可这股势力却和低调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短短一个十年,它就能在几大改朝换代如流水的领域站稳脚跟,并杀入国际市场,甚至直接成为国内几大代表性龙头企业之一,分公司与附属产业遍布小半个地球,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悍,再者就是有钱,十分特别极其的有钱。
且不说其他,就单在她们这些俗人眼里,各种深谋远虑业界翘楚,她们都不懂,她们只知道,在自己赖以生存的榆城,这一亩三分地里,这个城市的代表性地标就是金融大厦,是所有人都憧憬仰望着的象牙塔,而金融大厦,正是展越旗下的地产公司开发。
展越就像是从前的紫禁城一样,是那种无论长幼都挤破头向往的地方,周围一旦谁进了展越集团,哪怕是分公司或者旗下企业,说出去也会觉得是份让人脸上有光的工作。
所谓跟着老虎有肉吃,跟着这么牛的团队,即便是当个小职员,在这面大旗的光辉笼罩下,也给人一种将来大有作为的错觉,更别提管理层的地位了。
恰好,那个谜一样的创始人今天就活生生的坐在大家面前,如果不尖叫那才奇怪。
而奇怪的人在场就有一个,她不仅没有尖叫,反而淡定的可怕,冷眼瞧着那个道貌岸然的人,自鼻腔里弥漫出一声冷哼:不就是黑恶势力吗,拽什么拽?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罢了!
然后,下一秒她就哼不出来了,因为那个黑恶势力此时此刻,正用那对漆黑的双眸,幽幽的注视着她,一丝不苟的有些渗人。
主管好歹也是个中年妇女,脸上那两坨莫名的羞红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扭扭捏捏的掖了掖额角的碎发:“咳……车和房就不用问了,那个……”
宁萧瑟冷冷的勾起嘴角,目不转睛的将视线深深嵌在一张脸上,抠都抠不下来,嘴里一字一句道:“房产目前只有一套而已,但如果她喜欢旅行,婚后我们就周游世界,走到哪里,买在哪里,全部都写她的名字。”
“我的妈!我没有听错吧……”前台贝贝手心直冒汗,深深折服在宁老板的霸气里。
“诶,嫁早了啊!嫁早了!”
“你嫁不嫁早人家也不会看上你,就在那自作多情吧。”身旁几个后勤部的窃窃私语的互相酸着。
顾清栀无奈的叹了口气:嗯,你豪你有理,你说屎是香的月亮是方的,都有人摇旗呐喊着支持你。
可就在这时,如蝇骚乱的人群中突然伸过来一颗脑袋,凑到她耳边:“清栀,我怎么感觉……他这话是对着你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