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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过后,便要考虑一些很现实的问题了。
顾凌宇的画像已经传遍了修真界各个门派,两人身上琨玉山独有的素玉锦也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多亏两人现下所处小镇太过偏僻,才没有人认出他们。
从这里一路前往广福寺,需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行,一路上还极有可能需要经过好几个修真门派甚至烟波城,他们必得换一身行头才行。
于是在老伯诧异的眼神中离开了酒馆,在镇子上的成衣店中买了两件再常见不过的素白道袍,带上两幅面具之后,两人便朝着广福寺的方向出发了。
这一路,不用再去操心飘忽不定的未来,一路走走歇歇,两人倒也过得悠闲。十天之后,他们才终于抵达了一个叫做瀛儿湾的镇子。
这镇子正在烟波城以南,毗邻潼水河,镇中的知行门乃是烟波城辖境内的一个小门派。
烟波城是繁华富饶之地,越是靠近烟波城的地方,便越是热闹。瀛儿湾虽比不上烟波城,却也是一派富庶景象。
“任渠椋!你可听说过醉西风?”顾凌宇向来喜欢热闹。
前几日两人一直走在荒凉之地,如今总算见了人间烟火,自是欢喜得很。
任渠椋见他笑得开心,便也勾起了唇角:“听过,烟波城名酿。”
“上次咱们来烟波城,咱们就待了几天,我还没喝够就出了那样的事!瀛儿湾离烟波城近,想必也是有醉西风的!”
顾凌宇拉着任渠椋便进了一家装潢精致的酒楼之中。
可等醉西风上了桌,才知虽然只隔了一条河,这瀛儿湾的酒却也是和烟波城没法比的。
顾凌宇一脸菜色:“醉西风分明就不是这个味道的!亏他还好意思说正宗烟波城名酿!”
“特产原就是只能在原产地才能品尝到。”任渠椋倒是很无所谓,反正他也尝不出来顾凌宇所说的什么香醇之味,所有的酒在他而言都是一样的辛辣,“你若是实在想喝,咱们转道去一趟烟波城即可。”
“那还是算了,正事要紧。”顾凌宇连连摆手。
转道去一趟烟波城,浪费时间不说,虽然两人都有变装,但难保不会被什么人认出来。
他们这一路走来,关于任渠椋修魔的故事都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了,若是让人发现了故事的主角现下就在烟波城中,只怕他们这一趟就难走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这家酒楼虽醉西风不正宗,但其他菜色还是不错的。顾凌宇也便不再抱怨,安安静静吃了起来。
彭——
一个椅子从隔壁包厢飞了过来,穿墙而过,落在任渠椋脚边。
“……”
这家酒楼不知老板是为了省钱还是装修的时候没有规划好,墙壁都不是用砖石砌成,只用屏风做了简单的格挡,而脆弱的屏风自然是挡不住这一下猛烈的进攻。
顾凌宇和任渠椋双双警戒起来,纷纷按住了剑柄,透过墙上被椅子砸出的破洞朝着隔壁看去。
“你说谁是贱种?有本事再说一次!”
“说的就是你们两!贱种就是贱种,语言行为粗鄙不堪!”
“你……”
“好了!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
“师兄!你就由着他这么说我们!他们都这样骂你了,还怎么好好说?”
顾凌宇&任渠椋:“……”
真巧,又遇到这两熊孩子了。
隔壁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小青年,骂人那边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富丽堂皇的小公子,看来是个世家子弟,身后跟着三个人,举止打扮之间也是透着一股贵气,鼻孔能仰到天上去,不知是那为首青年的随从还是同伴。
而被骂的两个,正是任渠椋的两位高徒,吕轻隐和陆雁桢。
不是什么旁的人,顾凌宇便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重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样的混乱之中这人居然还能吃得下去,任渠椋不由看了顾凌宇一眼。
“没事,他们正争得面红耳赤,哪有功夫管咱们!先看看再说!”
任渠椋无奈地轻笑一声,也便不再说话,只看这些孩子还要做些什么。
一群小年轻动起了手来,雁桢不住地在其间当和事佬,不欲与这些人争个高低,轻隐却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点没有要低头服软的意思。
不过那一群世家子弟的修为似乎都不怎么样的样子,四个人竟也不是轻隐一个人的对手,尽管雁桢百般阻拦,轻隐却还是将那四人杀得鸡飞狗跳。
末了,为首那青年被轻隐用剑抵着脖子:“给我师兄道歉!”
那青年虽然战败,却很有骨气,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轻隐和雁桢,就是不开口,大约是笃定了这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有伤人性命的胆量。
“你道不道歉!”轻隐急了。
“我……我就不!有本事你杀了我啊!这里可是我们家的地盘!你们要是伤了我,谁也别想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你……”
他说的还真没错,小孩子之间拌嘴而已,轻隐倒还真不敢把这人怎样,只气得抓耳挠腮。
“行了行了。”雁桢拉了轻隐一把,“正事要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轻隐这才愤愤地收了剑,只朝那青年骂一句“废物”。
那青年虽笃定了这两人不敢伤自己,但到底也是心有余悸,一挥手便匆匆带着其余三人仓惶离开了酒楼。
轻隐很是不服气:“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雁桢却有些埋怨地看着轻隐:“你又这么冲动!原本就是我们没有注意,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给他们赔个不是退出去也就是了,干什么非要和他们起争执?”
“他们那么说你!你也就忍着?”
“有什么忍不了的?反正……这样的话我在烟波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轻隐还要再说,雁桢却已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了顾凌宇他们的方向,彬彬有礼地作揖道:“二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方才我们起了一些争执,打扰了二位公子用餐。”
任渠椋他们身穿粗布外袍,又以面具遮面,想来两个孩子是没有认出。
顾凌宇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不错嘛,以一敌四都能赢,长进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个孩子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了顾凌宇。
任渠椋则是略有一些无奈地看了顾凌宇一眼,呵责道:“太过莽撞了。你们今日遇上的人,修为不及你们二人。若是来日遇到了修为高深之人,该当如何?若是他们叫来了自己家族中的高手来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又当如何?”
这个声音更熟悉!语气也很熟悉!
两个孩子总算认出了眼前两人,忙不迭跑进了这边的包厢,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师尊!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
最近外面流言纷纷,一半是关于任渠椋的,一半是关于顾凌宇的,本就人心惶惶,任渠椋又一直都没有消息,两个孩子原本就担心的很,如今见了这两人居然在一处,虽然并不觉得如何吃惊,但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故而一时有些不敢认顾凌宇。
任渠椋先开了口:“你们为何在这里?”
雁桢解释道:“前些日子,广福寺向各大门派广发信函,说是想要召集各大门派,共商讨伐……共商大事,师尊不在山中,师祖不便离山,便派了我二人前往广福寺,与广福寺悟静大师商讨此事。”
“谁知道居然只有咱们一个门派重视了这件事,这么长时间了,除了我们两之外,也没再见过哪个门派派人来问几句的!”
轻隐还要再说什么,看到任渠椋面具后责备的眼神,又一点一点蔫了下去。
任渠椋敲打道:“此次之事,我们虽不知前因后果,但轻隐,你处事太过鲁莽。雁桢做得不错。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雁桢你要记着,时时提醒轻隐。”
雁桢一愣,旋即作揖应下:“是,弟子记下了。”
顾凌宇看着任渠椋轻笑一声。任渠椋这师尊做得,可比他称职多了。
他那一世,甚至都没能护得这两个孩子平安长大。
若是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是不是也说明……不可忤逆的天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不近人情?
那是不是说明……他和任渠椋,或许也能有机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并不一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任渠椋不知顾凌宇心中所想,只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在泓兴派待着,来瀛儿湾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来到广福寺之后,悟静大师说,只有咱们两个门派的人,也谈不成什么事情,便让我们先在广福寺住下,日后等其他门派来人了再说。摸约一个月前,悟慧大师带了一干弟子离寺,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受了重伤,连带出去的弟子也全都殒命了。”
“一个月前?”
“是。悟慧大师受伤极重,需要一些药物。原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些常见草药,偏广福寺前阵子对付各地鬼灵,弟子们受伤严重,许多药物都用完了,这才打算派弟子出门采买。我和轻隐想着这些日子白住在寺中,总该替二位大师做些什么分忧,便将此事揽了下来。”
任渠椋和顾凌宇对视一眼,都打起了精神。
“一个月前?有这么久?”轻隐狐疑地看向雁桢。
“想清楚了再说,不要含糊。”任渠椋严肃道,“确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轻隐挠了挠脑袋:“具体什么日子我记不清了,但我怎么感觉没有一个月呢?”
“确是一个多月前。”雁桢肯定道,“轻隐,你忘了,正是咱们来到广福寺之后不久,悟慧大师便离了寺。而咱们则是一个半月之前到达的。”
雁桢这么一说,轻隐也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咱们到了不久之后的事情。”
如果是一个多月之前离寺的话……那时间就对上了。
他们两人在路上花了十天时间,顾凌宇又昏睡了不到十好几天,再算上从广福寺赶过去,再做些什么事情的时间,一个月正好。
难不成……竟当真是悟慧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