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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是打马球的好季节。
马球是人类三国共通的“军礼”，是骑士们最喜闻乐见的骑术练习，也是竞技大会上最引人瞩目的团队运动。
在贵族的社交活动中，马球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财大气粗的贵族子弟往往会在春猎之后紧接着举办一场马球比赛。
柯文的马术协会也不例外。
在李维紧锣密鼓操办“产品展销会”的同时，柯文深思熟虑过的邀请函也雪片似地送了出去。
马术协会的会员以及特邀会员们云集位于亚琛南部的马球场。
北境年青一代的社交帷幕正式拉开。
“特邀会员”是李维出的主意。
毕竟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和柯文走得并不是太近，但又具备一定的影响力。
邀请这些人需要一个合适的名分。
“在马术协会，会员应当区分一定的等级，这种等级制度需要书面化、标准化。”
“不同的等级享受对应等级的服务，承担对应金额的会费和其他义务。”
刚刚走马上任的“马术协会副会长”李维如是对柯文强调道。
……
“李维·谢尔弗，得分！”
哥顿击球，蒲芦草编织的马球精准地砸在李维右手前侧的地面上。
李维用力挥舞球槌，马球应声入网。
“7比3！冠军是，来自荆棘领的、谢尔弗的骑士们！”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冠军欢呼！”
裁判高喝，夹杂着作为观众的女眷们莺莺燕燕的欢呼声。
“多么迷人的身姿啊！”
一名淑女打开手中的折扇，侧身对着身旁的闺蜜轻笑。
说话间，她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李维胸前的“荆棘玫瑰”纹章，也不知道她说的“迷人的身资”指的究竟是什么。
一旁的闺蜜梳着妇人的发髻，说话的尺度就要大得多：
“你看那粗壮的大腿，笔直的腰背，我同你说，这样的男人在另一个战场上……”
艾莎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艾莉丝心中暗骂，伸出双手捂住了艾莎的耳朵。
艾莎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艾莉丝，不知道自己的堂姐突然发什么疯——这点男女之事她身为一个法师老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
马球场大约有九个足球场那么大，但一方只有四名球员。
两名黑骑士和哥顿凭借龙马和自身驭术的优势，三打四硬是打成了碾压局。
要不是后来放水，对面大概一分也拿不到。
“球场混子”李维简单跑跑位，等哥顿或者自家的黑骑士把球喂到嘴边就可以了。
「打领导球原来这么爽！一直打一直爽！」
李维默默吐槽。
“李维阁下，我不得不承认，龙马确实是最优秀的马匹。”
作为惨败的一方，血气还在头上的麦迪逊·拉斐尔颇为不服，语中带刺。
麦迪逊·拉斐尔是拉斐尔伯爵的长子，也是此次南下接受册封的一员。
此次马球赛，他也是一路过关斩将闯入了最终决赛。
只可惜胯下的北方铁甲马耐力稍逊，在连番冲刺后疲态尽显——按照比赛规则，若无意外，不允许中途更换队员或者马匹。
「不服？不服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氪金吧少年，氪金你就能变强了。」
「不要998，只要198，退役龙马带回家。」
麻花藤·李维心中暗乐，他特地跑来参加这比赛当然是别有用心。
退役的军用龙马虽然已经适应不了高烈度的军事作战了，但对付马球这种等级的运动量，仍然是“降维打击”。
“诚然如此，马匹是马球运动最关键的装备。”
李维“真情实意”地应和了麦迪逊一句。
到底是个20岁的小伙子，李维的“诚恳”倒是让麦迪逊为之一愣，激动的情绪也慢慢缓和。
冷静下来的麦迪逊心中羞愧，也意识到了面前这位不是他可以随意嘲讽的对象，赶忙道歉：
“哦，李维阁下，请原谅我的失礼，愤怒迷失了我的眼界。”
李维点点头，主动伸出双手拥抱了麦迪逊：
“捍卫荣誉而产生的愤怒殊无对错。”
“只要您将这份怒火倾泻于库尔特人，我的朋友，那我愿意称您为生活的总冠军！”
煲汤达人·李维飞速为麦迪逊送上一碗心灵鸡汤。
趁着麦迪逊还迷糊的功夫，李维拉起麦迪逊的手，带着他一起绕场一周，示意众人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喝彩。
提前安排在观众里的“托”心领神会，配合着鼓噪起来。
一时间，无数的鲜花和淑女们的飞吻冲着麦迪逊“砸”了下来。
“你说得对！李维阁下！”
“生活总冠军！”
麦迪逊哪见过这场面，眼看自己的努力受到了这么多和自己同等身份的人的认可，不禁紧紧握住了李维的手。
哥顿嘴角一抽，默默地低头，以免让旁人看出破绽。
李维招招手，一旁的黑骑士牵来了一匹龙马。
李维将龙马的缰绳塞入麦迪逊的手中，不等他开口拒绝，再次举起了他的手。
于是山呼海啸再次响起。
“这匹龙马叫「愤怒」，他的前主人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刺穿了一个库尔特法师的胸膛。”
李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麦迪逊的手：
“骑士的意志必将在您的身上发扬光大。”
说这话的时候，李维特意拔高了声调，好让周遭已经围聚过来的贵族们听见。
“我能知道这位英勇的骑士的名字吗？”
麦迪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龙马的鬃毛。
李维抿了抿嘴，眼神温暖，决定回头再给这个上道的小伙子一点点补偿：
“艾德·阿布·安布罗。”
“他的名字是艾德·阿布·安布罗。”
……
“这匹龙马叫「复仇」，它的前主人在去年的长途奔袭中不知所踪。”
“我们找到它时，它正在沙漠的边缘徘徊不去。”
“这位骑士，叫做杜拉·杰马尔，刚满21岁。”
“他的故乡在河谷镇，因为众所周知的那场战役沦为孤儿，来到了荆棘领。”
“他活着的目标，就是报仇。”
……
“这匹龙马是「苹果」，因为它最爱吃苹果，是一匹幸运地服了五年军役的老马。”
“尽管瘸了一条腿，但是它和他的骑士踢倒了车莫尔部落的军旗，为骑士团的收割制造了混乱。”
……
人群慢慢聚拢，周遭却逐渐安静了下来，唯有李维在叙说着这些退役龙马背后的故事。
“李维子爵！”
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这里是塞西莉亚·维多科克。”
“我愿出资购买「苹果」。”
“我的弟弟今年16岁了，正是需要见证什么是真正的勇气的年纪。”
李维拍拍手：
“勇气是无价的，女士。”
“「苹果」是您的了。”
“我唯一的恳求就是，希望您的弟弟每年能带着「苹果」来马术协会，让我看一看这个瘸腿的老家伙。”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名为塞西莉亚·维多科克的淑女自分开的人群中贴近李维。
淡淡的苹果香味萦绕在鼻间，塞西莉亚嫩滑的指腹故作不经意地自李维的手背滑过，牵起龙马的缰绳，语气暧昧：
“如果他不来的话，我会狠狠地抽他马鞭。”
「阿弥陀佛，色即是色，空也是色！」
李维心中默念，这姑娘好会啊！
……
“我愿出资购买「复仇」！”
“「达尔文」非常适合我！”
有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带头，人群的热情迅速被点燃。
“不要急！不要急！”
李维赶忙退到门板一样的黑骑士身后，大声疾呼：
“诸位，在晚宴上，我会为诸位提供详细的资料。”
“保证大家都可以买到心仪的龙马！”
……
等到人群散去，好不容易脱身的李维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这可和我们的预定的计划不一样。”
“这样卖出去的价格会低不少。”
哥顿递过水壶。
李维猛灌了一大口，畅快地吐气：
“他们要是再多问几句，我就露馅了。”
“思想是无法被计划的那一部分。”
在李维的身后，艾莉丝等人正在抓紧时间统计着每一匹可以追溯的龙马。
“另外，把补偿金额由10%提高到15%。”
在李维原本的计划中，每一匹销售出去的龙马将会有10%的收益作为烈士军属的补偿金。
这才是李维能够记住这些军马背后的故事的原因。
“我的弟弟，给他人应得的利益，才是永不过时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