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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耶纳又下起了大雨，天色阴蒙蒙的，很低，哗啦啦的雨声盖住了大部分人类活动的声音，让人不免感觉有些孤寂。
而在这场大雨下，路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对于大多数只是20级以下的普通人而言，被暴雨淋湿并不是什么好事，该生病还是会生病的，但凡有自主性的都会先找地方躲起来。
换言之，没有自主性的就不同了。
雨里依然会见到许多民夫或者奴隶，有的扛着沉重的货物，有的推着装满货物的推车，由于试剑祭期间物质消耗巨大，作为最底层的环节便必须不停向上头输送资源才行。
这是试剑祭的现状，也是这个世界的现状，底层的生活的确跟牛马没什么区别。
而林恩跟塞西莉亚，作为大贵族，他们自然早就换好了魔法材料制作的雨衣。
黑色的材质不仅形象优雅好看，效果更是极佳，雨衣上刻印着御水的符文，即使在地上里打滚都能保证雨水无法侵入内部，甚至可以用来抵御一些基础的水系魔法，算是结界的一种散用。
只是，这种东西性价比又极低！
以高等级具有的魔力优势，完全可以通过释放魔力隔绝雨幕，虽然这会持续耗蓝没错，但自然雨水强度也低，其实消耗量并不大。
但代价是会时刻分心调动魔力。
就好像上课玩手机得分心盯着后门的班主任一样，会有淋湿的后顾之忧，也会让人无法全心全意去投入到正事。
于是，财大气粗的林恩选择直接把门给焊死了！
他们站在那些奴隶的一边，仿佛就是站在世界的另一边…
“沃尔姆的情况跟锡耶纳有什么不同吗？”林恩看着雨衣帽子下包裹的小脸，不由向旁边的塞西莉亚询问道。
沃尔姆是罗斯托克地区唯一的大城，算是罗斯托克地区的省会，也是塞西莉亚家族经营起的城市。由于游戏里给到的画面并不多，林恩只知道是个军事要塞，但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性质不同。”塞西莉亚也转头看向林恩说道。
林恩不由摇了摇头：“听不懂。”
“锡耶纳和平发展，沃尔姆长期备战。”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锡耶纳享受繁荣，沃尔姆温饱挣扎。”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这种压榨情况。”林恩指了指雨里的民夫奴隶道。
塞西莉亚眨了下眼，先看了一眼路边的情况，又看回林恩，疑问道：
“压榨？”
“不是吗？”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个。”
“什么意思？”
“他们上不了战场。”
“……”
“…也对。”
仔细想想，以魔力构建起武力的世界，普通人的用处实在少的可怜。
倘若将他们投入战场，那便是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但是，能参加到一场战争中的人也不会多。
高等级的人不可能加入到像是后勤、基建的事情中，这些事自然只能让普通人来做，但标准却又是以高等级制定的，自然会累死人！
也是恰好此时，前方突然传出“哐当”的声音。
林恩循声望去，便能见到一个瘦骨嶙峋、骨瘦如柴的奴隶因为劳累过度跌倒在了地上。
没人帮忙，也没人关系，反而马上就有鞭子招呼到身上，只听得奴隶发出了一瞬超过大雨的声音，接着便在原地诡异的抽搐了起来，不出一会儿便断了气。
“我的意思是，沃尔姆也是这样的情况吗？”林恩指了指即使死去还被踹上两脚的奴隶问道。
“好一些。”
“哪一些？”
“在沃尔姆，即使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为了保护城市。”
“原来你说的性质不同是这个意思…”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个。”
“太浪费了。”
“献祭仪式是被禁止的。”
“献祭？”
“献祭是普通人能发挥最大价值的仪式。”
“……”
事情的确如此。
在目前林恩已知的信息里，只有两起关于献祭的重大事件。
其一是地下宫殿的梅维斯。
按照小萝莉的描述，那个女人曾经似乎打算献祭锡耶纳的所有人，就是不知道打算做什么。
其二自然则是『神树之森』了。
因为普通人的作用约等于0，那么，只要献祭个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就能换来一个能左右战局之人的生命，你猜高层做还是不做？
反正『神树之森』可是有几十万的『尖叫恐树』。
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状。
只要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上升到一定程度，那堕落是必然的，道德沦陷也是必然的。
这根本就是个没救的世界！
不过，这其中有一件事情又很值得注意。
在这个世界，因为普通的人价值很低，低到口号喊的震天响的教会都没把目光着眼于这些人身上，所以拉缇雅才回被怼的哑口无言。
但偏偏，魔女教却又恰好是相反的。
这群怀抱着不明目的的恐怖分子，虽然直接或间接害死了无数人，但他们的着眼点似乎却包含了普通人，至少从赫尔曼的说词上来看是这样的。
只是，这不就有些奇奇怪怪了吗？既看重普通人，又轻易害死了无数普通人，魔女教莫非都是什么神经病不成？
林恩想着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在大雨中卖命的牛马们，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棋手们在想什么，但倘若！
倘若有一天他成了这个国家的王，他应该怎么对待这些普通人呢？
如果一视同仁，那资源必定就会分散，而且分散在普通人身上还毫无意义，国力势必会因为缺乏高等级的精锐力量而有所下降。
但如果维持现状的话…
他不就也成了堕落的一环了吗？
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
林恩踩着雨水走过街边的拐角，将雨中的奴隶们抛到了身后，并按照从戍卫那里得来的消息，在下城区的一个贫民窟里找到了赫尔曼。
他们发现对方时，这个原锡耶纳腐败戍卫的统领，正用着他的巨剑给那些低地势的、像是垃圾堆一样的房屋开凿着排水沟渠。
林恩不知道游戏里他有没有这样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很魔女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