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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烧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一提到豆豆，叶梓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办完保释的手续，我带你去看他。”
叶梓不再跟他怄气，在豆豆这件事上，他们有着罕见的共识。
给叶梓办理手续的刚好是刚才那个女警官，她效率很高地处理好一切，把叶梓和陆靖深送到门口，忽然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叶小姐，你的卷宗我看了，我相信你没有偷手机。”
叶梓愣了一下，就连陆靖深也看向她。
女人轻声道：“你昨晚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吧，我不相信一个宁愿忍着疼痛，也不肯麻烦别人的人，会去偷一名学生的手机。”
陆靖深眸光闪过汹涌暗流，他到这会儿才注意到，叶梓的裤子极其不合身，一看就不是她昨天那条裤子。
叶梓红了眼圈，没想到她会给予自己那么多善意，她含泪微笑，转身上了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流血的事？”陆靖深双手紧握方向盘，有些心烦意乱。
“只是生理期而已。”她不愿多说。
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骤然停下，陆靖深低声笑了，可那笑声冰冷得可怕。
“又是生理期？你就不能换个理由？”
下巴被他狠狠捏住，他怒气汹涌地盯着她，“说！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叶梓闭上眼睛，忽略下巴的疼痛，从蒋警官说出那些话开始，她就想好了应对陆靖深的理由。
“我在监狱里就一直身体不太好，月经从来都没准时过，偶尔一个月里反反复复也是正常的，你要不信，可以咨询林医生。”
她平静地陈述这一切，澄澈的瞳孔里倒映出陆靖深的半信半疑。
“去医院！我会让医生给你做一次全面体检。”陆靖深松开她，冷声说道。
叶梓闭上眼睛，心里有些慌乱，难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吗？
陆靖深铁了心要拿到叶梓的体检报告，内心的不安告诉他，叶梓撒谎了。
他坐在豆豆床畔，眉宇紧蹙地等待结果。
检查室里，叶梓刚换好宽松的病号服，她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医生们，轻声道：“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
得到允许，叶梓走进去，反锁上了门，拿出了手机。
眼下能帮她的，或许只剩下那个人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慵懒迷人的声线响起。
“哪位？”
“是我，”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叶梓。”
欧阳默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主动给他打电话了，他笑逐颜开，“小野猫这是想我了？”
叶梓咬了咬唇，低声道：“你是不是说过，有事可以求你帮忙？”
“当然，只要是你的话，有求必应。”
“如果我请你帮忙收买医生，篡改病历呢？”
欧阳默笑了起来，“哪家医院？”
“福安医院。”
欧阳默惊讶地咦了一声，“那可是陆靖深名下的私人医院。”
叶梓有些难堪，“对不起，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虽然是他的医院，但收买几个医生这种事，还是没什么难度的，”欧阳默笑了，“但我不会白白帮你。”
“叶小姐，你好了吗？”外面传来医生敲门的声音。
叶梓语气急促，“你想要什么？”
欧阳默轻笑了一声：“不急，等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挂断电话，叶梓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尽管欧阳默答应帮她，可他从此也握有了自己的把柄。
她甚至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够了解。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叶梓喃喃自语，拉开门走了出去。
叶梓忐忑不安地做完检查，心里惦记着豆豆，匆匆飞奔到他的病房里。
豆豆似乎刚打完针，手背上还贴着止血绷带，小脸耷拉着，神情恹恹地趴在陆靖深肩膀上。
“豆豆……”叶梓小心翼翼地靠近。
豆豆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要往被子里躲。
叶梓心里疼了一下，越发手足无措，看上去格外辛酸。
陆靖深警告地拍了拍豆豆的屁股，“爹地怎么教你的？对妈咪要有礼貌。”
“她真的是我妈咪？”豆豆抬起小脸，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当然是。”陆靖深回答得很肯定。
“那她为什么不是你老婆？”豆豆嚷嚷起来，“书上不是说，爹地，妈咪，还有宝宝，是一家三口吗？可她跟我们不是一家人！”
陆靖深语塞，只能含糊回应，“大人的问题太过复杂，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豆豆还要争辩，忽然仰起头，打了个喷嚏。
叶梓急忙扯了几张纸，轻轻靠近，心疼地擦着他的鼻涕跟口水。
豆豆推开她，又爬到了陆靖深怀里。
陆靖深用眼神示意叶梓出去，叶梓眼泪夺眶而出。
平时再难，再委屈，她也不屑在陆靖深面前哭，可今天，看着豆豆对他的依赖，和对自己的冷漠，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陆靖深怔了怔，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你哭什么？又不是不让你看孩子，是让你待会儿再进来。”
叶梓心里苦涩，抬手擦了擦眼泪，殊不知眼泪越擦越多，到最后眼睛肿得跟灯泡一样。
“好了，”陆靖深起身，“你过来帮他选一套衣服换上。”
“我不要她给我换衣服！”豆豆一百个不乐意。
“那你就吃不到你最爱的炸鸡汉堡了。”陆靖深赤果果地威胁。
豆豆别过小脸，脸蛋鼓得跟气球似的。
叶梓得了跟孩子亲近的机会，有些欢欣地去拿衣服。
陆靖深虽然是个男人，可对豆豆花的心思还是能看出来，衣柜里满满当当，都是最新款的大牌童装。
叶梓选了一件胸口印着唐老鸭的背带裤给豆豆穿，她觉得很萌，豆豆却十分嫌弃。
“老土，还是爹地的风格更酷。”
叶梓瘪了瘪嘴，眼圈又红了。
……
江城的一家快餐店里，豆豆捧着汉堡，心满意足地咬着。
叶梓的视线几乎没从他脸上移开过，见他吃得开心，她笑得也开心。
陆靖深见她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心里某处地方柔软了一下，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就被震动的手机给打断了。
叶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好像是医生打来的电话。
她的心悬到了半空，大概是检查结果出来了，也不知道欧阳默有没有收买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