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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很聪明地给他指路,偶尔走错了,会用牙咬一咬他的衣袖,就这样毫不费力地一路走到了澹雪小筑。
等到了地方,小黑猫伸出爪子,轻挠了两下门。郁危把它的爪子收了回来,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人应,更没有孟白口中说的“来和仙君说一声”。
郁危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时候他应该正和邵挽陆玄一两个家伙在厨房里焦头烂额着,要怎样模仿明如晦的手法泡一壶茶出来应付自己。
明如晦白天不在山上——这是他这几天渐渐察觉到的事情。
对方去了哪,去做什么,问几个小鬼头也没用,明如晦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更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了。郁危冷静地推开门,他要自己找。
澹雪小筑仍是从前的布置,郁危把小黑猫放开,自己循着记忆走到桌边。
他垂着眼,摸了摸桌面,空无一物。正要拉开抽屉,小黑猫忽然跳过来,嘴里叼着一张纸,呜呜叫了两声。
郁危从它口中接过来,指腹摸索了一下,竟然是一张印着凸起浮点的纸,浮点连成了一行字,写着——“歪歪。”
第二行:“不要乱翻东西。”
最后末尾:“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
郁危:“……”
小黑猫:“喵。”
一鬼一猫无声对峙片刻,郁危把纸毁尸灭迹,转身往外走。
下山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去了厨房,隔得老远闻到了一股糊味,听见三个人正在里面大声密谋,一边吵一边七手八脚地生火煮茶。
孟白在那叽叽喳喳地喊:“加水!加水!要糊了!”
陆玄一不遑相让:“不行!你懂什么,要浓缩——”
下一秒,虚掩的门被一把拉开,满头大汗、一手茶叶一手水壶的邵挽愕然抬头,结结巴巴开口:“师……师哥……”
郁危避开那股糊味,言简意赅道:“渴。”
他绕过了几个人,勉强按照记忆摸到了水缸的位置,拿杯子舀满,仰头灌了下去。
陆玄一眼尖地看见了那缸,面色一变,喊道:“等一下!那是三七藏的酒!”
孟白:“你怎么知道!”
陆玄一:“那缸上面写着——三七珍藏、一杯即倒、歪歪别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瞬间烧了起来,郁危:“……”
没有神识维持清明,他连骂都没来得及骂,便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
郁危醒过来的时候,明如晦已经回来了。竹舍的窗支着,夜风习习,卷着草木的幽香,袭入室内。
对方倚在桌边,支着头休息。
困困符和小黑猫都贴着他睡得正香,郁危看不见他,但能听见匀长的呼吸,显然是浅眠的状态。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明如晦。
没过一会儿,他身侧床榻一陷,有人坐了上来,随即耳垂被拨了拨。
气息平淡而微弱,明如晦开口:“我去了趟白玉京,和天道谈了一些事情。”
“比我预计的时间要长。”他说,“不过结果是好的。”
郁危觉得自己酒还没醒,眼皮一直跳。他下意识地蹙眉,坐起身来,直接道:“因为我?”
明如晦没说话,只是微微倾身靠过来,低着头,下颌搁在他颈侧,用一种不太算拥抱的方式,把他拥进怀里。他很轻地嗯了一声,笑意很淡:“从今往后,昆仑山都是你的家,你想要回来,没有谁会拦你。”
他的发丝摩挲在郁危的耳边,郁危撑着他,感受到他身上沉重的倦意:“明如晦?”
生神靠在他颈边的头微乎其微地动了动,嗯了声。
那几道天谴的威力在此时显露出来,他很低地咳了几声,靠了一会儿才起身,伸手打算去熄灯:“睡吧,明天我不走了。”
郁危打断他:“你答应我的,我想做什么都行。”
“不许走。”他抓紧对方的手,冷酷道,“你今晚也要陪我。”
……
【作者有话说】
于是小猫又实践了一下另一种方法,发现结合双修会有奇效)
下一章又是新地图!
第93章算盘珠子
这夜,郁危莫名其妙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困到了一个布偶娃娃里。
小布偶针脚很差劲,缝得歪歪扭扭,肚子扁扁的,棉花少得可怜,依稀就是从前他做的那一个,被人摆到墙角软趴趴地坐着面壁。
郁危低着头,看见自己软乎乎的手脚,甩起来像面条,无力地耷拉着。
外面吵吵嚷嚷,他能听见许多人走动的声音,嗅到浓郁的香料味,熏得他想打喷嚏——结果脑袋太重,一仰,啪嗒仰倒了。
咚。
郁危:“……”
行色匆匆、各司其职的宫人齐齐一愣,随即看了过来。小布偶硬邦邦仰面躺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只手抓起来,对上了邵挽的脸。
梦里的邵挽穿着小宫女的服饰,一脸严肃地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然后说:“怎么这么扁?”
又一张脸凑过来,是孟白的:“再塞点棉花!”
于是郁危感觉身体又鼓了点,变得蓬松的、软软的。
还没躺热乎,小布偶又被另一人拿走,宫女陆玄一挑剔地打量了他半天,评价道:“这也太素了,而且这件衣服也脏了。”
“这样吧,”他沉思良久道,“给它穿个裙子吧。”
小布偶抖了抖,猛地握紧了棉花拳头,就要重重捣到陆玄一脸上。结果下一秒,便被孟白一只手按着躺倒,套上了浅蓝色的裙子。
“这下好看多了。”
孟白松开手,小布偶躺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气晕了。
“太子殿下肯定喜欢,”宫女孟白道,“要不头上再缝几朵花?”
宫女陆玄一:“不行,新鲜的花才好,邵挽帮我拿朵刚摘的栀子花过来!”
郁危闭着眼,任由自己被抓来抓去、打包、精心地系了几个结,送到了不知道哪里,然后端端正正地摆到了桌上。
没坐一会儿,又被人抓起来,郁危麻木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属于某位前朝遗物的脸。
前朝遗物在梦里还是个粉雕玉琢、锦衣华服的小男孩,比如今更加稚嫩青涩,透着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气性。乔影托着下巴看了他一圈,很不讲理地说:“我的了。”
被他随手提溜着晃了又晃,郁危在梦里,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犯恶心。
身后宫人面面相觑:“乔公子,这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东西。”
乔影手指一抖,气势灭了一大半,但还是不服气地开口:“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很怕他吗?”
他正喊着,忽然发现面前的宫人都不说话了,偷偷给他使眼色。乔影悚然一惊,当即硬着头皮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