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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城外的乱丘山,虽然叫山,实际上并没有山,不过是在戈壁滩上,竖立着一座座的丘陵,丘陵之间则隐藏着一个个匪窝,号称天道界生命力最顽强的物种,面对两个王朝的围剿,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总能在某个时间重生,并且更上层楼,所以有句玩笑话说,天道界其实有六个王朝。
这话从哪里传出的已经不可考,但是在玄水和龙木王朝的边境城民心里,这话真不能算是笑话,尤其是在两大王朝边军,渐渐降低剿匪力度的情况下,乱丘山,便有了乱丘王朝的别号。
只是这“乱丘王朝”并非一人一家之国,山头林立之多,与戈壁滩上的丘陵不相上下,其中最大的一个匪窝,当家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把络腮胡浓密,被他变成了三股辫子,故而人人都喊他三辫王。
三辫王自身实力不俗,手下也是人才济济,两个谋士是他的左右手,一人喜青衫白褂,一人钟爱艳丽彩袍,个人实力虽然在乱丘山排不上号,但他们一静一动相互弥补,配合默契,合在一起可挡千军万马,死在他们谋算中的其他悍匪和两大王朝的军人不知凡几,人称阴阳双杰,不过据说他们并不喜欢这雅号,私下里更喜欢被人称为先生。
此外三辫王还有八大猛将,人人实力不俗,作战凶猛,悍不畏死,是三辫王的青丘国,最锋利的枪,也是最坚实的盾,这八人与阴阳双杰合在一起,组成了青丘国的“朝堂”,人人都知道,要想消灭青丘国,就要先除掉“十常侍”。
然而事实并无绝对,此时此刻,青丘国的大殿上,三辫王怒摔茶盏,“十常侍”噤若寒蝉,就连“阴阳双杰”都不敢喘口大气,而能让他们如此的原因,简单又不简单,说简单是因为理由就摆在大殿的地上,只不过是个死人罢了,但不简单的原因却也在这里,一连三天,每日“上朝”都可以看到这样一具尸体,还查不到是谁摆在这里的,大殿已经与三辫王的寝殿相隔不远,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把尸体放在大殿上,那距离把三辫王变成尸体,也就不远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派出去的暗探、刺客不但无功而返,还被人连窝端了,死着回来!”三辫王在王座前徘徊不止,吐沫横飞,脸上的横肉拧在一起,显得越发狰狞,对着下面指指点点骂道:“废物!都是废物!你们看看,看看,都给朕好好看看!一天一个,就这么摆在朕的面前,他是在嘲笑朕!嘲笑整个青丘国!朕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欺负了,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朕要你们何用!”
“十常侍”敢怒不敢言,心里憋屈却不能跟三辫王争辩,十人跟随三辫王都已经有了些年月,深知他喜怒无常且冷酷的性子,只能跪地垂手,任凭三辫王发泄。
散朝后,青衫和红衣不约而同来到境内最高的丘陵山上,远眺重新修建后,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城池,只是现在的无争城的护城法阵,让两人都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凭借先前探子的密报,来畅想城内的繁华安定。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青衫轻摇折扇。
符琅知道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不是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说起来还是拜这新任城主所赐,半载的功夫重建无争城,清理城中恶徒,再出手对付我们,有条不紊,这还不算他在对付这边一团乱麻的时候,还要让龙木王朝的皇帝安心,啧啧,我是真好奇他怎么做到的。”
“凭你我二人也能做到这些,但是我不如他的,是能够驾驭殷氏和高氏子弟,让他们心甘情愿在手下效力。”白斐自嘲一笑,“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符琅拍拍他的肩头,“一辈子能碰上这么一个敌人,也是件幸事,你我之所学,至少不会就这样白白浪费掉,我相信那位城主,在见识过我们的手段后,也会站在城头感叹,他不如我们的地方。”
白斐深吸口气,重拾信心,双眼灼灼的看着无争城,满是战意,“那就倾力一搏!”
三辫王一边听着身边人悄声的汇报,眼里一边闪动着寒芒,殿内随侍之人大气都不敢喘,就连汇报中的暗桩,也是越说越战战兢兢,语速不自觉地加快许多,汇报完后,暗桩匍匐在地,等待许久之后,才等来三辫王的一句退下,暗桩如蒙大赦,倒爬出殿,再见到阳光时,暗桩长长出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就双目圆睁倒地不起。
所有的阴谋攻心,都只为了在最后一战时能够占据上风,而所有的对峙,都会有最后一战,三个月的时间,秋意尽去,冷冽的寒风来袭,三辫王身披金甲,鲜红色的大氅披在身后,随风猎猎作响,然而这位一拳一脚打下偌大一座王国的霸者,无惧寒风,傲然而立,对点将台下的将士们怒吼着激励士气的言语,台下无数双眼睛随之越发明亮,高喊着与自己的国王显示自己的雄心壮志,满满的激情热浪,似乎都将寒风顶回了天际。
白斐与符琅一左一右站在三辫王的身后,被这颇有些壮烈的情绪所感染,不知是寒风还是这股热浪的作用,身上的汗毛倒竖而起,让二人都不自觉的打个激灵,不论胜败,今天两人只想用毕生所学,回敬那无争城的城主,只是在出发前,两人还是想,赢了才好。
三辫王在主帐内捧起海碗一饮而尽,随后拱手向阴阳双杰郑重施礼,“今日胜负,就仰仗两位先生了。”
白斐和符琅连忙侧身避过,同时拱手道:“分内之事,不敢受王上大礼。”
三辫王将二人送到营门口,互相拜别,他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哼一声,转身回营,大氅依旧猎猎,只是人心似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