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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庆幸坏老头是个博学多识,又喜好研究各种奇奇怪怪事物的人,要是没有他这瓶特制的隐痕膏,要把齐宏冽的尸体缝起来再抹好妆粉穿上衣服,此时此刻他和洛斯兰就要被齐朗抓个现行了,话说回来,这个齐朗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呢。
半盏茶前,洛斯兰提醒他有人靠近,他就开始收拾现场,在洛斯兰把齐宏冽放回棺椁,他收好净尘布的时候,齐朗已经带人到了大门附近,他们来不及逃走,洛斯兰只好收掉法阵,两人装作来“看望”齐宏冽的样子。
“院长和小仙师,深夜在此所为何来?”齐宏冽突然离世,麒龙馆诸多事物都压在了齐朗的肩上,再加上齐宏冽的后事,让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今晚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妹妹齐嬛竟然来找他,说想再去看看父亲,又有些害怕,叫他陪伴一起。
自从父亲离世,凶手又是她的未婚夫,终日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停自责,觉得是她害了父亲,无论齐朗如何劝慰,都没有用,难得她肯走出来,齐朗自然非常高兴,当下欣然同意,放下手中公务,陪她一起来到灵堂,没成想竟然会碰到洛斯兰姐弟。
“哦,睡不着所以出来转转,这位是?”洛衍随便找个借口,将注意力转到齐朗身后的少女身上。
“这是舍妹齐嬛,嬛嬛这位是山中书院洛院长,这位是她的弟弟洛衍洛小仙师。”
“见过两位仙师。”齐嬛神色清冷,礼貌性问候一句,便不再说话,施施然走到齐宏冽的棺椁旁,看着紧闭双目的父亲,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齐朗抱拳告声罪,走到妹妹身边,将她扶在怀里,柔声安慰,洛衍挑挑眉,“既然齐小姐要祭拜父亲,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小仙师留步。”虽然他的注意力被齐嬛分散,但是直觉洛衍有事隐瞒,睡不着散步散到灵堂来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唤来齐嬛的侍婢照看她,走到洛衍的面前,“齐朗以诚待人,也望小仙师能以诚待我。”
洛衍正搜肠刮肚想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犹犹豫豫的档口,只听洛斯兰说到:“不瞒齐馆主,小弟和晴天晚饭时吵了一架,心情不好跑了出来,我见天色已晚他还未归,便出来寻他,没想到竟跑到了这里躲清静,冲撞了老馆主灵体,还望恕罪。”
“哦?不知为何争吵?齐朗与小仙师一见如故,倒是愿意为小仙师分忧。”齐朗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洛斯兰的解释。
“我的私事,就不劳齐馆主挂怀了。”
“是不是私事,说清楚就知道了,若是齐朗僭越,自当赔罪,但若不是…”齐朗双眼直视洛衍,见他神色颇不自然,眼神闪躲,更加确信他有事欺瞒,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衍儿,你做客麒龙馆,为私事冲撞老馆主灵体已是不该,此时再遮遮掩掩更是错上加错,回去后给我跪上两个时辰,以做惩罚,现在还不向齐馆主明言致歉!?”洛斯兰插嘴给洛衍争取时间想办法,顺便做做姿态,堵上齐朗的嘴。
洛衍对洛斯兰躬身作揖,“是,衍儿领罚。”,再对齐朗施礼说到:“洛衍行事莽撞,还望齐馆主原谅。不敢再瞒馆主,晴天乃我未婚妻子,我因有事耽搁,让她先行陪同羽书归家,以做照顾,谁知她竟把羽书照顾到了牢狱中,还身受重刑,我便说了她几句,不但不认错反倒与我吵起来,晴天的性格你也是见过的,吵不过我就要动手,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只好跑了出来,麒龙馆人生地不熟,又怕人知道我…惧内…让人笑话…所以就躲到了灵堂…”
洛衍话音越说越小,眼神飘忽脸色发红,显得极为羞赧,仆从低声窃笑,更让他觉得没面子,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这一切看在齐朗眼里,让他颇为尴尬,向洛衍频频道歉,他此时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洛衍刚才执意隐瞒,也为什么会在灵堂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惧内的名声确实不好听,麒龙馆四处都是人来人往,还真就只有灵堂这地方清清静静,不怕被人发现了。
“馆主不必如此,本就是小弟唐突,该道歉的是我。”洛衍红着脸,低着头,情绪低落。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小仙师不必挂怀,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去为乔羽书和陈豪诊治,你不必担心。看舍妹的样子,还要再祭拜些时间,恕我不便相送。”
“馆主不必客气,那我们就先回了,今晚之事非常抱歉。”洛斯兰客道一句转身离开,洛衍低着头匆忙赶上,那样子就好像这灵堂是什么龙潭虎穴,恨不得要插翅逃出去,齐朗见此才完全相信了他那套说辞。
远离灵堂,洛衍轻呼口气,恢复了正常状态,幸亏刚才有洛斯兰提醒,他才能临时编了那么一出“惧内”的戏码,总算是把齐朗给糊弄过去了,若是他知道不久前武烈晴天也用他做挡箭牌,把乔元天给糊弄了,会作何感想,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姐,你有没有觉得齐朗和齐嬛怪怪的?”
“没有啊,感觉他们感情好像挺好的,怎么了?他俩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说不好,只是刚才齐朗过去扶齐嬛的时候,齐嬛似乎很抵触,按理说兄妹关系如果很好的话,齐嬛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才对。”
“那也不一定啊,我抱你的时候,你也很抵触。”
“大姐,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像我小时候那样抱着我,我能不抵触吗,更何况咱们是姐弟,人家是兄妹,能放一起比较吗?”
“好吧好吧,你总有理。”洛斯兰摊摊手,看他要跟自己进屋,便拦住他,“你进屋干嘛?”
“睡觉啊。”洛衍不解洛斯兰为什么拦着自己,进屋不睡觉还能干嘛。
“你忘了我罚你跪两个时辰的事了?”
洛衍懵了,“那不是做戏吗?还真罚啊?”
“戏是假的,罚是真的,让你不早告诉我怎么回避那股味道,害的我现在还一阵阵犯恶心,哼。”
“我…”洛衍欲哭无泪,有这么小心眼的嘛,我又不是故意不说的。
“在门外老老实实跪满两个时辰,跪完了去沐浴,嗯,就按照你从地牢出来时候那样洗,一身臭味,恶心的要死。”洛斯兰皱着眉走进房间,知道晚上要验尸,出门前洛衍特意换上了净尘布做的衣衫,不可能会留下味道,他低头闻了闻,果然没有一点味道,这才醒悟洛斯兰是故意的。
“洛斯兰!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洛衍冲着屋里低声表达不满。
“三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