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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与纱狐携手走到天命堂,古朴的木质结构,有青砖铺就的地面,黑底鎏金大字匾额悬挂在屋檐正中位置,与书院所有的建筑差不多,天命堂除了更显庄严外,并无其他装饰点缀,洛不鸣四人早已等候在外,低声聊着琐事,陈豪和向九龄显得极为拘谨,只有被问到时才会低声回答两句,大多数时间便只是站立在旁。
这样的气氛让纱狐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轻轻捏捏洛衍的手,看到他和煦的笑容,才又轻松几分。
洛不鸣等人看到纱狐今日的装扮,都微微点头,知礼、懂礼又能守礼,在书院的洛家是极好的,众人打声招呼,洛不鸣私下里对纱狐讲了讲书院祭祖的规矩,看她茫然无知的样子,就猜到洛衍这个懒蛋,竟是一点都为与人说。
纱狐用心记下,回到洛衍的身边,悄悄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无辜的看着纱狐,“干嘛掐我…”
“祭祖的规矩你就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些吗?还好不鸣叔跟我讲了,不然到时坏了规矩可怎么办。”
洛衍挠挠头,好吧,这件事是他做错了,活该被拧。
洛斯兰姗姗来迟,她特意下山带了乔绯回来,作为她的亲传弟子,祭祖之事必须在场,小丫头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特殊且严肃的日子,不似往日那般活泼,见到人恭谨的行礼问候,板着小脸站在师傅身边。
人已到齐,洛不鸣打开天命堂大门,随后与其他人让在两侧,躬身抱拳,洛斯兰牵着乔绯从中走进堂内,偌大的一座祠堂,正中只有三个牌位,最上层孤零零摆着洛泽脩,下面一层并排两个,洛文选和殷涵,正是洛衍父母的名字。
随后便是洛衍与纱狐,最后便是其余众人,洛斯兰当先而立,乔绯与洛衍并排在她身后半步距离,纱狐则在洛衍左后半步,洛不鸣四人加上新来的向九龄一字排开,陈豪位于洛牙身后。
“家父百年前创立书院,希望可以用教化之力改变世界,故而留下有教无类四字宗旨,然事有未尽便溘然长逝,我等当秉承父亲遗志,谨遵不可妄议、不可恃武、不可行恶三大戒律,抱朴守拙教化天下,钦,叩拜。”
“遵。”
洛斯兰说完,众人同时抱拳躬身,右腿上前半步,再同时半跪在地,双手分开,双膝触地,磕上三个响头,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洪亮统一,哪怕是第一次参加书院祭祖的三人,也都没有丝毫差错。
“起。”洛斯兰再唱一声,独自走到牌位前,点燃三柱清香,转过身走回原位,“今日书院再添四人,本座首徒乔绯,洛衍之妻晏氏灀瑾,洛牙首徒陈豪,新设省身院,向九龄以护道之功担首任掌院,以清香告知。”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走到排位前,点香叩拜,再归原位。
“愿,书院香火传承,生生不息,拜。”
众人躬身行礼。
“礼毕,退。”
如进来时一般,洛斯兰牵着乔绯先走,其后各人依次随行,出了天命堂洛不鸣落锁收起钥匙,书院的祭祖仪式便大功告成,陈豪下意识松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书院严肃的一面,整场仪式他都紧绷着心神,生怕出现差错。
“好啦,正事结束,该干嘛干嘛去吧~”洛不鸣大手一挥,紧张的可不止陈豪一人,就算是他们四个,每次祭祖的时候也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洛斯兰将乔绯交给陈豪,让他送小丫头回家,小丫头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师傅,有些不情不愿,家里虽然好,可是她很想师傅,春祭到今天虽然就算结束了,但是按照世俗不成文的规定,还要过五天才能离家。
送走其他人,洛衍牵着纱狐的手,跟在洛斯兰身后,其他人的祭祖已经结束,他们姐弟的还没有,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进后山,来到一块光滑的岩壁前,正面岩壁似被人精心打磨过一般,光如明镜,纱狐甚至可以从中清楚地看到自己。
洛斯兰双手掐诀,一指点在岩壁上,纱狐右手微疼,她可以感觉到洛衍此时心里的慌乱,左手伸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捏疼你了?对不起。”洛衍长舒一口气,揉揉纱狐的右手。
“没有,不用道歉。”两人相视一笑。
洛斯兰退回到洛衍身边,眼前岩壁波光粼粼,从一面光镜变成了一湖池水,再待片刻,岩壁上显出一个拱门,三人举步进入。
顺着精心打磨过的岩道,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圆形石室,四周的岩壁上嵌满了夜光珠,照的室内一片通明,纱狐抬起头,圆形的盯上是一副山水画作,似是书院山的样子,只是与普通画作不同,穹顶之上的这副立体生动,画中的景色竟如真实一般,风吹树摇,山涧流水潺潺。
纱狐原本猜想这里是洛文选夫妇的墓室,然而进到这里,却不见棺椁,室中只有两座九边高台,各放着一个玉盒,她仔细看了看,惊讶的捂住嘴巴,“那是魂盒?”
洛衍点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龙晶交给洛斯兰,“我父亲是个天才。”
纱狐不明所以,又不好询问,只能安静的看着洛斯兰将龙晶稳在半空,双手同时打开魂盒,两道白色魂魄飘在盒上,哪怕在如此通明的室内,也可看清两道魂魄闪动的微弱光芒。
洛衍一撩下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纱狐连忙随他一起跪下,只听他有些哽咽的说到:“不孝子洛衍,见过父亲、母亲。”
“晏灀瑾见过洛前辈、洛夫人。”她还没有正式过门,尽管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私下里大家也都默认了她洛衍妻子的身份,但是在洛文选夫妇的魂魄前,她可不敢擅自以洛衍之妻的身份称呼。
两道魂魄显然对纱狐极为好奇,微光绽放,转眼间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尽管魂体是灰白色的,纱狐也看得出男的英伟俊朗,女的闭月羞花,就算纱狐对自己的容貌再自信,也觉得在她面前有些黯然失色,同时她也觉得脑袋不太够用了,魂魄成形,闻所未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