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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柜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处理好前面的乱局后,终于算是能够脱身来到后院。
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后,周掌柜在姚楠矮榻旁的长凳上坐下,为自己斟满一杯茶,两口便消灭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还不等他缓口气,责问姚楠这些事情都是怎么回事儿,姚楠已经直接开口说了起来。
“周掌柜,我走后可人受伤?”
周掌柜被气得胡子都翘了翘,可他跟在姚楠身边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哪里不明白姚楠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难处。
所以,气虽气,却最多的感受只是为他不值,最后缓了口气后只赌气道。
“嗯,没错,不过都是些轻伤。”
“那就好,老周你一会儿给所有受伤的人补偿后,你斟酌一下留下忠心的,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周掌柜看着,躺在矮榻上一副懒懒样子的姚楠,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
“哎,少爷,你这是何苦,之前来的白衣小生可又是靖王的人?你为那靖王效力这些年,真的是出力不讨好,这又是何必?次次不是背了骂名,就是身处危险……”
姚楠闻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像一只没睡醒的猫儿一样,看了身旁的周掌柜一眼,之后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周掌柜的,用慵懒的声音道。
“谁叫老头当初非要把这这什么皇商的名头,又不想让这盘根错节的姚家散落了……如今这番际遇,若不是当初送我去沈恒身边当伴读哪里会招惹来?”
说着,姚楠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自嘲般道。
“不过,这丹阳如今空有一副大架子,就像是名声在外的姚家一样,没准儿那天就轰然倒塌了,趁着还风光的时候览尽眼前美景,不也算是畅快?你也不用担那么多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既然已经无法下船了,一道看看风景也算是不错的一场人生啊。”
周掌柜虽认定自家少爷心中有数,有时候却也难以看清他的本心,此刻见他打定了主意要参合靖王沈恒的事儿,也值得收了劝说的心思,转过话头道。
“那少爷这回事答应了什么事儿?又需要我做什么?”
周掌柜的问题,唤来的是姚楠快要睡着的声音。
“别的,什么都不用,今晚记得开门,就好……其他事,自有,流言会做……”
之后姚楠边在午时的暖阳下,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另一面,重新归于平静的姚家米铺外,暗中的窃窃私语自那一场大闹之后,便在一直阴影下慢慢扩散着。
“……听说了吗?那个皇商姚家,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嗯,嗯,听说了,好像姚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爷,也被人威胁了……”
“可不是,我还听说,是什么大人物让他白帮忙运些什么宝物呢?”
“真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宝贝,又有多价值连城呢?”
“那还用说,一定是绝世的什么宝贝吧,要不哪里用得着接皇商家的势力来运送……”
以讹传讹的声音,仅仅只是经过了一个晚上,便已经演化为了数个不同的版本,但无论是按个版本,都离开不开一直趾高气昂的姚家少爷,终于被人压服与姚家要运送宝物这两件事。
在流言四起的两日后,沈恒案头已经摆上了不下十个版本的,关于姚家的奇闻。
李琼此刻也被叫来了沈恒的大帐,两人在桌边,一起检查这这些谣言的内容。
随手拿起其中一份后,李琼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好奇之下,沈恒边起身来到李琼身后一起看起那份报告,边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竟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纸上记述的内容,不过是半张纸的内容,但内容着实是让人想捧腹大笑。
街谈巷说,皇商姚家少爷与京中大官结怨,被京中来的大官教训的鼻青脸肿,不得已奉上金银财宝无数,并答应借出自家商路为条件,才得保一命,事后便一直养在宅中不见外出。
李琼在沈恒也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后,转头对沈恒笑言。
“流言蜚语这东西,还真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事实七分真,而那胡编乱造的三分却也最是致命啊。”
沈恒也点头道。
“的确,所以才有三人成虎的事吧,谨言慎行圣人教诲,金玉良言啊。”
李琼虽点头同意着沈恒的话,却又加了一句道。
“不过,反其道而行之,也才有了如今咱们要的这局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帐外侍从入内回禀道。
“启禀殿下,萧将军回来了,求见二位。”
“快请。”
就在沈恒发出命令的时候,听到这消息的李琼,一声不响的猛地起身向门外迎去,并唤道。
“萧叔叔……”
听到李琼的声音后,萧德也顾不上什么对皇家的礼仪与规矩了,不等通传,直接自己掀起帐幔迈入了沈恒的大帐。
“贤侄女?看让我看看,你最近可好?”
两人也算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且两人都担心着对方,萧德是担心李琼的身体且怕她又勉强自己,而李琼则一直担心着萧德别擅自行动,中了燕国伏兵的诡计。
此刻,两人见到对方都面色红润的样子,都忍不住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旁后到两人身旁的沈恒,却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样,有些难以开口插入两人之间的氛围。
但该问的事情,沈恒却也不准备留在最后。
“咳,嗯,打扰二位了,但萧将军为什么突然返回大营了?”
萧德此时才转头看向沈恒,先用鼻子哼了哼,表达自己见到李琼高兴的时候被沈恒打扰的扫兴,与此刻并不想看到他的不满,之后才转回脸,正对着李琼解释道。
“金川河畔的燕国伏兵已经有行动了,这次我们就是跟着他们回来的,只是他们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并没贸然的靠近。”
李琼听到这消息激动的小脸立刻微微泛红了,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算是引动了燕国的伏兵了。
但萧德有一丝歉意的打断了李琼高兴的情绪道。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也说了他们并没贸然靠近,还在观望中,所以现在还缺什么能让他们想要全力一赌的关键。”
闻言,李琼的兴奋却并没有被打断,反倒是愈加情致高昂起来,这看的萧德一头雾水,但不等他问出口,李琼已经为他解惑道。
“萧叔叔不用担心,若是这样说,我们已经有了完美的诱饵,就怕他不来,只要是燕国有这心思,就不怕他不自己跳入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李琼这样活泼又充满了活力的样子甚是少见,这让一直担心李琼身体的萧德看的欣喜不已,一旁的沈恒也觉得如此生动的李琼让人不忍漏看,将目光静静的定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