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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楠见李琼铁了心，知道自己这麻烦事躲不掉了，忍不住跨了双肩，认命道。
“好，好，我说，小姑奶奶。”
“不敢当，不敢当，毕竟我年岁没你大，这么说折杀我了，而且我也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不是？”
李琼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以及说出的口的话越发气人起来，姚楠看着都觉得牙痒痒。
只是，不知姚楠突然想起了什么，竟嘿嘿笑了起来。
之后，也不再绕弯子，竟开门见山的打算将他知道的，所有内部消息都吐露出来。
“大概李小姐想知道的，就是如今万守县中，商界内能撑得住一片天的，都有那些人吧？”
“嗯，不仅如此，不过你先把这大致的情况和我说说吧。”
“那好，不过请李小姐请仔细了，这里面的事情既多又杂，我可是用全副精力边想边说的，若是一会儿你再问让我说一边，可就不一定这么全了？”
没给李琼反应的时机，在说完这开场白后，姚楠便紧接着倒豆子般将万守县中各方势力的情况讲开了。
为了不给自己惹太多麻烦，姚楠自然用的是最快的速度，复述了一边他刚来万守县时，周掌柜给他整理出的资料，以及他自己进来摸索出的一些事情。
谁知，就这么一口气不歇的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之后，正当姚楠喝水歇气的时候，李琼竟已将之前姚楠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信息，全部在脑中整理好了，并简单的重复了一遍。
“……有劳姚公子了，这些基本情况我已记好。那现在，请回答我接来下的问题吧。”
姚楠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派轻松的李琼，好似见鬼了一般。
“……呃，你，刚刚那些，你就这么全记下来了？！”
“嗯，不敢说全部，但八九成也应该有了。当然，这还要多谢姚公子有条理的讲解。”
看着李琼一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表情，姚楠嘴角不由自主狠狠抽了抽，并在心底哀叹道，自己今年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怎么就没陈早儿从沈恒那贼窝溜出来呢。
李琼扬声唤人，为姚楠又添了一壶茶，并让侍女帮自己换了一个更舒服姿势后，两人的谈话才又重开。
“按照之前的计划，姚公子此行想必要实行前定的请君入瓮计划，着实是费了一番苦功夫吧？”
“哎，李小姐是有所不知，哪里是苦功夫可以形容的？！差不多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了，而且我家里的情况想必李小姐还不太清楚吧。哎，真是，不说了，不说了。你可知道……”
李琼的一句话，竟让姚楠边说边抱起了一旁温热的茶杯，似在温暖着透凉的心底，甚至于眼角竟似是都能看到莹莹泪光，而且这话题好似开始后姚公子便不准备停下了一般，喋喋不休起来。
这番变脸的本事，李琼虽在临淄城内的靖王府中领教过，但距此时也有段时间，她还真忘了要防备姚楠的哀兵之策。
心知自己选错了开场白，李琼立刻转变方式，边清了清嗓子转移注意，边开口道。
“咳咳，姚公子劳苦功高，我自然会在陛下与靖王面前据实以报，只是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昨日要在官衙中闹那一回？”
姚楠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自己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嘴的事儿，竟也能让这小妮子抓住，他也是服了。
不过，这回他倒是没再绕弯子，直言道。
“其实，不过是个小手段罢了，说穿了只怕会惹李小姐笑话。”
“哦，姚公子即如此说，我倒是更好奇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摇了摇头，姚楠叹道。
“一来算是考虑到计划中的安排，二来也是因为万守县的特殊情况吧。李小姐之前应该并没接触过商家的人吧？”
见李琼点头默认，并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姚楠更加细细道来。
“要知道在一地经商，除了要有当地的官府许可外，商会扶持，各种暗中的势力更是要马虎不得。而万守县中还有，让你们牵肠挂肚的，外面山上的那些山贼们……”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如此姚公子为何还敢如此得罪商会以及官府中人呢？难道是因为姚公子出身皇商之家？”
姚楠邪邪一笑，有些答非所问道。
“我家虽是皇商，却也不可能免俗，或者应该说就是因为是皇商，所以这些事情在别人来说不在意还是小事儿，若是在我便都是大事儿了。”
李琼略想了想，边思考着边开口探问道。
“也就是说，姚公子是为了让事情闹的更大所以才有此一事？”
不等姚楠回答，李琼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自绝于这里所有的势力后，再将你要进行的大买卖的消息放出去，不，不用放这些嫉恨你的人，自然会寻找空隙自动将这消息找出来，并主动送到山贼那儿，是么？”
说到最后，李琼被自己理顺的思路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姚楠的目光里有着稍许的不赞同。
“哈哈，聪明，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姚楠却对这事儿根本没放在心上，淡淡的笑着道。
“山里面那些人，虽说都是近些年才成的气候，却也狡猾非常，否则以万守县中的精兵强将，怎会这么些年来从未剿灭过？当然，这其中还有内应的功劳就是了。所以，若是主动去透漏消息，只怕根本没法将他们引下山来。”
李琼此刻是第一次切身的意识到，自己交给姚楠的任务是多么的危险与险象环生。
当下，心底顿时升起一种混杂着歉意与愧疚的感情。
姚楠也是人精，不用李琼说什么，从她瞬间变幻的细微表情中，已经觉察到了所有。
“哈哈哈，小妮子，你还差的远，这点儿事情比之商海里的大风大浪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若是沈恒那小子知道了，估计连一笑都换不回，不过一个白眼应该还是有的。”
姚楠插科打诨的一番话，立刻将李琼心底的低落情绪冲淡了不少，甚至在姚楠那故意扮沈恒样子的举动中，忍俊不禁道。
“噗，姚公子你这样子若是让靖王殿下看到，不知会是个怎样下场？”
“别，别，哈哈，若是你向他打小报告说我学他，都不用具体描述，下次见面我这顿苦头定是少不了了，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笑闹一番后，姚楠趁着气氛缓和下来的空档，又接着道。
“虽说丹阳是以文治武，但因为万守县这里不仅是西北边陲的重镇，且距秦，燕又太近了。加之陛下在这些年来一直推行的通商之策，让万守县迅速暴富起来，所以为这里早已形成武官为尊的习气，李小姐若真想要将计划顺利进行，只怕还要多走访兵营啊。”
因为起身不便，李琼坐直了上身，拱手诚意道。
“多谢，姚公子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