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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月岛奈想要弄清楚一切(第1/2页)
……
同一片夜空下，月岛家的宅邸。
这里没有寻常豪门的喧嚣与奢靡，只有如同神社般的静谧与庄严。
在一间足以媲美国家级图书馆的巨大藏书阁内，月岛奈正一动不动地立于层层叠叠的书海之中。
她那张总是清冷如冰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困惑。
她的脑海中，正如同电影慢放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源赖清指尖亮起那点金光的画面。
那股力量颠覆了她十八年来的所有认知。
不是灵素。
它绝对不是灵素。
阴阳师的力量，本质上是对天地间“灵子”的借用与转化，是通过符咒、式神、结界等“外物”作为媒介，撬动法则。
灵脉的品质，决定了能借用多少、转化多快。
但源赖清的力量不同。
那是一种……源于其自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纯粹的、自成体系的力量。
它不需要媒介，不需要咒语，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灵素的波动。
它只是存在着，就仿佛是某种更高维度的“理”，轻易地碾碎了裂口女那由怨念构成的、连她们的术式都无法触及的“伪则”。
“灵脉淤塞”？
月岛奈在心中，第一次对这个伴随了源赖清十八年的标签，产生了动摇。
不，那绝对不是淤塞。
灵脉镜不可能出错，那是传承千年的神器。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灵脉镜的检测范围，存在盲区。
这个骇人的想法一旦出现，便如藤蔓般在月岛奈的心中疯狂滋生。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起了对知识的极致渴求。
她开始行动。
她穿梭于一排排高达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之间，纤细的手指精准地从浩如烟海的藏书中抽出一本本古籍。
《灵脉异考》、《高阶灵素形态学》、《禁术总览》、《古代咒术复原录》……
她查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大脑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飞速地处理着海量的信息。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所有的典籍，所有的理论，都建立在“灵素”这个基础之上。没有任何记载，描述过一种可以脱离灵素体系而独立存在的超凡力量。
月岛奈的眉头越皱越紧，但她没有放弃。
既然常规理论无法解释，那就从那些被视为异端、被封存的秘闻中寻找线索。
她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座被独立结界封锁的紫檀木书架前。
这里存放的，是月岛家不对外公开的、最核心的秘辛。
在得到家族长老的许可后，她走了进去，最终，在一本名为《结界秘闻》的残破卷轴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一段几乎被岁月磨平的记载。
那段文字是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书写的，晦涩难懂。
“……天外有天，化外有民。其民不敬鬼神，不借外力，专修己身，炼己为器，其力至纯至阳，可破万法……”
炼己为器！
她的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恍然与激动。
原来如此！
她合上书卷，一个大胆而又“合理”的理论，在她那天才的大脑中迅速构建成型。
源赖清，他根本不是什么“灵脉淤塞”的废物。
他所拥有的，是某种与传说中“化外之民”相关的，早已在岛国失传了千年的古代血脉，或是继承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属于那个体系的“遗物”。
他的力量体系，与现代阴阳师的“灵素”体系，根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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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水与火，彼此不兼容。
所以当用检测“灵素”的灵脉镜去探查他时，自然什么也检测不到，只会反馈出“淤塞”这种错误的结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轻易净化掉那个连藤原千夜的火焰和自己的封印术都无效的怨灵。
因为他的力量，从位阶上，可能凌驾于灵素之上。
月岛奈对源赖清的定位，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必须……接触他，了解他。
带着这个结论，月岛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让她感觉有些槽点满满的联系人。
【东京咸鱼】
她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许久，反复斟酌着措辞。
最终，她找到了一个最合乎逻辑，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借口。
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月岛奈：源同学，关于裂口女事件的报告，我认为有必要统一口径。明天社团活动室见。】
发送。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放在一边，重新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冰山姿态。
……
与此同时，位于东京中心的阴阳寮总部。
这里是千代田区，整个岛国的心脏地带。一座线条冷硬的摩天大楼直插云霄，全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充满了现代科技的压迫感。
然而，大楼的入口处，却突兀地立着一座由整根巨木雕琢而成的庄严鸟居，其上悬挂着粗大的注连绳，散发着千年不变的古朴气息。
现代与传统，以一种极其诡异又和谐的方式，在这里交融。
顶层，一间风格极简的办公室里。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都市丛林与远处静谧的皇居森林。室内却铺着传统的榻榻米，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线香与茶的清香。
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素色和服的老者，正端坐在矮桌前，慢悠悠地品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玉露。
一份刚刚从现场加密传回的报告，被恭敬地送到他的桌前。
老者吹了吹杯口的白气，不紧不慢地翻开了报告。
报告的结论写得很简洁：“怨灵因未知原因自行消散，无人员伤亡。”
“自行消散？”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诮。
“藤原家那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直接翻到了报告的附件页。
那是一张复杂的能量残留分析图谱。
在图谱上，代表藤原家火焰灵素和月岛家结界灵素的两个巨大峰值，如同两座喷发的火山，几乎要冲破图表的上限。
而在那两座“火山”的旁边，有一个极其微小，细得像一根头发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峰值。
但系统却用刺目的红色高亮，将它单独标记了出来。
旁边的注释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异常高纯度、性质不明】。
老者的手指，停在了那个小小的峰值上，眼睛微微眯起，那份悠闲的气质荡然无存。
他翻回报告首页，目光落在了事件相关人员名单上。
藤原千夜，月岛奈……
源赖清。
“藤原家的小凤凰，月岛家的天才……还有，源家那个著名的‘废物’？”
老者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
他拿起桌上的朱笔，在档案的封面上，重重地批下了几个字。
“列入三级观察序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