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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又有什么高见？”
夏女士环胸，颇有气势地争论：“以我常年来精准的投资眼光，这小孩就符合让我赚得盆满钵满的标准，看她的笑容，是不是眼睛里都散发着摇钱树的光辉？”
沈聆夏发现这位夏女士还挺幽默的。
一本正经的那种幽默。
然而王导，似乎根本不乐意接她的招。
“有些地方，还是有待雕琢的，当然，比起国内乱成一锅粥，什么货色都往里掺的演艺圈里绝大多数的废物来说，你勉强算不错。”
王导瞥了眼沈聆夏，仿佛视线受到了某种冲击，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没化妆？”
后知后觉的夏女士，在又盯着沈聆夏多看了两眼后，有了最新的发现。
沈聆夏点了点头。
“好，很好，特别好。”
夏女士拍案叫好，回头来死死盯着王导：“就是她了，把合同给我拿上来。”
听到合同二字，沈聆夏双眼都开始放光。
当然，除开激动以外，她也有些受宠若惊，反应不及。
在来之前，她的确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刚才在舞台上，自信之余，她也是有几分小紧张的，她也想过，万一，试戏没有通过呢？
那就等下次吧，下下次吧。
如果能等来第二轮复试，王导虽然满意却不是很满意，那么她就更加拼命刻苦地练习，只要还有一丝丝的机会，她就要牢牢抓住，绝不放过。
在脑海中构想了千万种结果，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一位见钱眼开的夏女士，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人民币，心花怒放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沈聆夏强压着嘴角，控制住自己只是微微笑，而没有激动到笑出声来。
“不用拿了。”
王导招了招手，授意夏女士的秘书回来，然后，淡淡地说：“你先回去等消息， 面试结果三天之内会通知到你。”
好一个顺便改口变卦。
好一口面无表情。
沈聆夏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瞬间，然后，极好地管理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微笑着弯腰致谢：“好的，辛苦王导夏总，辛苦各位了。”
沈聆夏退出大厅时，有悄悄转头来偷看评委席一眼。
王导周围的副导演和制片人以及编剧，都展开了很热烈的讨论， 远远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各个表情都显得很困惑。
或许，他们也对自己很满意？
但终究主导权还是握在王导手里面的。
夏女士狠狠拍了一记桌子，站起身来撸袖子，一副很蛮横，要跟王导干架的姿势，那响声把偷看的沈聆夏给吓得一激灵，急忙推开门退了出去。
算了吧，别想了。
等结果就等结果。
至少，在她表演过后王导没有乱发脾气破口大骂，也没有直接否定了她，而身边的其他领导对她仿佛还挺满意的，尤其是那位夏女士。
想到这里，沈聆夏便觉得够满意了。
当然，如果能成功面试上这女主角，她会更高兴的。
迎着一种揣测期待的目光，沈聆夏抿着红唇，昂首阔步，未置一词带着张小白离开了大厦。
一路上，张小白都在追问试戏细节。
听沈聆夏长话短说地概括后，她兴高采烈地拍手：“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个王导有个性是出了名的，凶也是实在的凶不掺水分的，但有一点，我刚刚在外面听八卦得来的消息，你就不知道了吧？”
张小白一脸“你赶紧求我啊，问我究竟是什么消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欠揍表情，一张脸使劲往沈聆夏的面前探。
沈聆夏忍着没给她一巴掌，很配合很无奈地张口：“嗯，所以是什么八卦，求你告诉我。”
张小白嘿嘿一笑，“好的。”
“圣华奶厂那位傅总，兼任华、盛、顿天使投资人身份的夏女士，才貌双全个性果断，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狠人，你不懂经商，你应该是不知道的。”
沈聆夏扯了扯唇，“废话，我要是懂从商，早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去了，至于在这个破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到今天还在卑微求职吗？”
说起来，她也好长一段日子没说要退圈了。
怪怀念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这个夏女士的老公是谁吗？”
张小白满脸兴奋。
沈聆夏皱了皱眉头，“你不说我还以为她是单身呢，我看她虽然幽默风趣，但一张脸英气得很，放到古装戏里都是完全可以浑水摸鱼女扮男装的那种，女强人类型，我还以为她不需要男人呢。”
这是实话。
这位夏女士，长着一张老子完全可以比男人更男人，完全不需要男人的脸，那么霸气神武。
“呸，你这以貌取人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张小白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说：“算了，我憋不住了，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她老公就是王导，王导，就是她夏副总裁的老公。”
“……”
沈聆夏刚吞到嘴巴里的一口水，在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失去了入喉的动力，被吓得要倒流了。
而沈聆夏忙着江它们统统咽下，导致接下来整整咳嗽了一分钟都没停。
被张小白拍了半天背部，才缓过神来。
“行了，我知道你震惊，我虽然早就知道王导老婆了，但我没想到这次的资方竟然就是他老婆的公司，这看起来，应该是他们自己决定干一票，打算亲自捧人啊。”
张小白娓娓道来，“所以呢夏夏，刚才我想跟你说的是，王导暴躁是暴躁了点，但他在圈子里有个外号叫妻管严，出了名的听老婆话，所以，夏女士喜欢你，那就跟王导喜欢你，没有区别。”
沈聆夏仔细回忆了一下夏女士在面试厅里跟王导叫板的模样，中气十足。
原来，背后还有这一层关系。
“但刚才王导对我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你知道的，表演这块他很严格，这次倒不一定能听他老婆的话。”
如果说，真是自家的投资，那肯定是更严格了。
这方面放水，还真不一定。
“再说，我刚才就有种直觉，王导对我好像有点其他的看法，他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不是吧？他出了名的爱妻如命，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对你有意思的，夏女士不削了他一层皮去。”张小白讪讪道。
“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
沈聆夏抿着嘴巴，“说不上来。”
说好的三天内会有消息，沈聆夏手机和电脑二十四小时开机，邮箱随时待命，等着收试戏通过的消息，可两天里，除开垃圾邮件外，就只是几个不入流的新戏还有几个广告商的邀请函，完全没有《沦陷》剧组的任何眉目。
沈聆夏度日如年，甚至为此开始有些茶饭不思起来。
“你认真吃饭，行吗？”
饭桌边上，眼看着沈聆夏有一搭没一搭地扒饭，几十粒米而已，送到嘴巴里后恨不得嚼了百来下了也没动第二下筷子，张小白看着都着急。
“我知道你对王导这部戏期望值很高，在我心里，我也觉得你就是最适合的女主角，但是嘛，咱们好歹也是过来人了，试过这么多戏也有经验了，真要有个万一，没面试上，也不能气馁啊，还有下一次呢，你这么吃饭当心得胃病，给我专心点。”
沈聆夏点了点头，“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不能抱绝对的期望。
期望值越高，最后的答案如果不然，失望度就会满到溢出来。
下一次……
如果这一次不行，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下一次呢？
“你手机响了，我去看看。”
沈聆夏一时走了神，直到十来秒钟后，张小白回到饭桌边上，把手机递给她，疑惑地说对方点名要沈聆夏亲自接电话。
“是谁啊？”张小白问。
沈聆夏看了眼备注的单姓，心头轻轻一颤。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秘密。”沈聆夏一脸讳莫如深，冲张小白挤出一抹笑意，然后，拿着手机偷偷溜到了阳台上去。
她正面看着饭厅的方向，似乎是为了避免张小白来偷听，谨慎得要命。
“教授，结果如何？”沈聆夏问那端的男人。
“很抱歉，什么都没有检验出来，样品我已经按照你之前给的地址寄回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和美丽还是另请高明吧。”
董教授的语气，意外的有些冷淡，不太对。
“没事，还是得谢谢你，辛苦你了，就像之前说的，关于这次检验的事……”
“嗯，我会守口如瓶的。”
听他的语调，沈聆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狐疑地问：“董教授，你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对，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最近两天工作量太大，熬夜熬伤了些。”
“抱歉抱歉，我的事情劳你费心了，既然检验已经结束，那今晚你就踏实地睡个好觉吧。”
沈聆夏话音刚落，董教授不知道是困了，还是信号不好，还是懒得搭理她，没有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沈聆夏收回手机，错愕地看了眼熄掉的屏幕，眨了眨眼，沉默了。
那只手，主人没有查出来。
所以，接下来该顺着怎样的线索去查呢？她一点头绪都摸不上来，但不知怎么的，心跳开始有些慌乱，仿佛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