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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李治与两位皇子的斗争(第1/2页)
长安城西的涝池村,最近成了风口浪尖。
二十户刚分到土地的流民,突然跪在户部衙门外喊冤,说新分的田地里埋着石头,根本种不了庄稼,反倒是村东头那片肥沃的熟地,被分给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远房亲戚”。
“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领头的老汉磕得头破血流,手里举着块沾着泥的石头,
“我们拖家带口从山东逃过来,就盼着能有块地活命,可这......这不是耍人吗?”
李福站在衙门口,看着那群面黄肌瘦的流民,眉头拧成了疙瘩。
涝池村的土地核查是他亲自督办的,田埂划分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老人家,您先起来。”
他让人扶起老汉,声音沉稳,
“此事必有蹊跷,本府这就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转身时,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对身边的主簿道:
“去查那个‘远房亲戚’的底细,还有,看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在涝池村走动。”
主簿心里一凛,连忙应声。
他跟着李福多年,自然明白“陌生人”指的是谁。
除了那位刚从岭南回来的晋王爷,谁还有本事在眼皮子底下调换田契?
果然,傍晚时分就有了消息。
那个“远房亲戚”是个游方道士,三天前突然出现在涝池村,拿着一份盖着户部印章的田契,说是受某位“贵人”所托,暂代管理土地。
而那二十户流民地里的石头,竟是半夜被人偷偷埋进去的。
“查那道士的去向。”
李福将田契拍在案上,纸页上的印章仿得极像,却在边角处留了个极小的破绽。
那是李治府里特有的朱砂印记。
“大人,道士已经跑了。”
下属急声道,
“而且涝池村的里正说,昨天见过三王爷府里的幕僚在村外徘徊。”
李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波澜:
“备车,去见二殿下。”
李禄正在演武场练枪,听闻此事,当即把枪扔在地上,火星溅了三尺高:
“他敢!老子这就带人去砸了他的王府!”
“二弟!”
李福拉住他,
“现在去,正中他下怀。
他巴不得我们闹事,好找借口参我们一本。”
“那怎么办?”
李禄气得发抖,
“就看着他这么折腾?
那些流民还在衙门外跪着,再拖下去,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我有办法。”
李福从袖中掏出份新的田契,
“涝池村东头的地,本就是预备分给流民的,我早就留了后手。
你让人把那片地重新丈量,今天就给流民分下去。
至于那些石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容。
“就说是有人故意破坏均田制,把事情闹大,闹到父皇那里去。”
李禄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你是想让父皇看看,他这个好弟弟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
“不止。”
李福望着远处的宫墙,
“我要让全长安的人都看看,谁在真心为百姓办事,谁在拿百姓的生计当棋子。”
两日后,涝池村的流民欢天喜地地领到了新地,而“有人埋石换田”的消息也传遍了长安。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朝廷的新政作对。
太极殿内,李承乾放下听风楼送来的密报,上面详细写着李治如何指使幕僚伪造田契,如何让人半夜埋石头,甚至连他跟道士说的每句话都记了下来。
“有点意思。”
他轻笑一声,将密报递给身边的李一,
“为了给李福添堵,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李一不敢接,低声道:
“陛下,晋王这么做,是不是太......”
“太急了?”
李承乾替他说完,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就是太急了。
以为搞点小动作就能动摇均田制,就能扳倒李福,却不知道,民心不是这么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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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艳:
“让李福放手去查,朕倒要看看,他这个九叔,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一躬身应是,心里却叹了口气。
陛下这是在拿整个长安当棋盘,三王爷和两位将军,都成了他的棋子。
只是这盘棋下到最后,不知要碎多少人心。
李禄最近睡得很不安稳。
羽林卫里接连出了几件怪事:
先是有人夜里值岗时睡着了,被巡夜的校尉抓了现行。
接着是库房里的几副甲胄突然不见了,找了三天才在城外的乱葬岗找到。
最离谱的是,有个刚从岭南回来的士兵,居然在操练时“误伤”了自己人。
“都是一群废物!”
李禄把校尉们骂得狗血淋头,军帐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连自己的岗哨都看不住,连库房的门都守不好,将来怎么上战场?
怎么护着陛下?”
校尉们低着头,没人敢应声。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事绝非偶然,尤其是那个“误伤”同袍的士兵,分明是晋王府里的远房亲戚。
“将军,”
一个老校尉犹豫着开口,
“要不这事还是禀报陛下吧?”
“禀报陛下?”
李禄冷笑道,
“说什么?说我们羽林卫出了内鬼?
说晋王在背后搞鬼?
没有证据,陛下只会说我们捕风捉影!”
他烦躁地踱来踱去,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他不像李福那样心思缜密,对付这种暗地里的勾当,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将军,大殿下来了。”
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
李禄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快请进来!”
李福走进军帐时,正看见李禄对着沙盘发脾气,他无奈地摇摇头:
“二弟,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大哥,你可算来了!”
李禄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羽林卫是父皇的亲军,现在居然被人当成了后院,想来就来,想闹就闹!”
李福拿起桌上的卷宗,快速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误伤’同袍的士兵,查了吗?”
“查了!”
李禄说道,
“说是晋王府里一个管事的远房侄子,上个月刚补进羽林卫,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李福放下卷宗,
“用的都是些不起眼的人,做的都是些看似偶然的事,就算查到了,也只能处置几个小喽啰,动不了他的根基。”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长安的布防图:
“羽林卫分左中右三营,分别驻守皇城、宫城和外城。
他现在动的是外城营,那里离他的王府最近,也最容易渗透。”
李禄凑近一看:
“那我们怎么办?把外城营的人全换了?”
“不行。”
李福摇头说道,
“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
而且,谁能保证换上来的人里,没有他的眼线?”
他沉吟片刻,指尖点在左营的位置:
“左营是你的嫡系,把外城营里那些可疑的人,以‘调防’的名义调到左营,严加看管。
再从左营调一批信得过的老兵,补到外城营去。”
“这招好!”
李禄眼睛一亮,
“让他的人进了我的地盘,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别大意。”
李福叮嘱道,
“他既然敢安插人,就肯定留有后手。
调防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出什么岔子。”
“我明白!”
李禄拍着胸脯保证。
李福看着他摩拳擦掌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他知道,李治的目标绝不仅仅是羽林卫,他想要的是整个长安城的兵权。
这场仗,必须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