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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蔷没说话，但是楚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办出院了？”苏蔷在问废话，她找过前台了，楚生没办出院手续。
“没有，我来接我妈朋友的女儿，她和同学过来旅游，我接待。”
沉默。
楚生尴尬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你吃饭了吗，一起吃？”
本来都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不料，苏蔷淡淡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等着，我开车去接你，太晚了不安全。”楚生心急到完全忘记自己还在拄拐。
苏蔷声音一贯清冷：“不用，我的车一直放在医院车库，给我位置我直接过去。”
挂了电话，把餐厅位置发送过去，楚生还在受宠若惊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医院这边，苏蔷挂了电话，手也在抖。
她这是怎么了，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动静，竟然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来。
楚生安安分分守了她八年，忽然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出现，苏蔷心里一阵膈应，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的感觉。
这时候，什么胆怯，什么害羞，全都不算事。苏蔷骨子里是个极其护食的人，从她念本科的时候，小组同学抢活体动物做实验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她先挑的青蛙，谁也不能换，除非是青蛙自己跳进别人的筐，不回来了。
虽然不能把楚生比作青蛙，毕竟他是比青蛙更高级的生物。
但是话粗理不粗，现在的苏蔷整个人处于低沉的愤怒状态。换了衣服，快步走进底下车库，按动车钥匙，随着“哔”的一声，一辆黑色的宾利飞驰的车灯闪烁。
随手把链条包丢在副驾上，启动车子，检查了一下。这车子已经半个月没动过，苏蔷差不多都要住在医院了，没什么机会开车。
开启导航，苏蔷缓缓往餐厅驶去。
楚生带着阿笙和两个刚成年的，在餐厅就坐。
阿笙问：“现在点餐吗？”
楚生不答，先问两个小的：“你们饿吗？”
岑佩珊礼貌道：“我们在飞机上都睡懵了，还没什么胃口，等姐姐来了一起吧。”
别看岑佩珊岁数不大，但是很有眼色。刚才楚生通话的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他刚才半真半假说的那个“为了喜欢的女人来瑞士”的女主角。
人家要过来，那肯定要等她来了再点餐。
她说完，苏萌讪讪地把菜单放下。
她可是饿了。
楚生一心扑在苏蔷身上，在想她听见有女人在自己车上会不会生气了，于是眼下就一个劲儿地刷手机。
他不讲话，阿笙更不会主动开口调节气氛。如果说程子是陆向黎身边的气氛调节器，那么阿笙就是楚生自带的制冷机。
气氛有点尴尬，岑佩珊喝了口水，主动调节气氛：“萌萌，今天你可不许再找借口说要减肥了，比赛都比完了，这趟算陪我玩，也算给你放松的，吃得开心才能玩得开心。”
苏萌已经摘下口罩和墨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涂的口红打的粉底，整个人唇红齿白的，皮肤上一点毛孔都没有，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她掩嘴笑：“你以为我不想吃呀，今天多吃一粒米，明天跑步机上跑断腿。回国了马上就要开发布会和拍摄vlog，我可不想肿着脸。”
楚生无意识地问了句：“这么优秀的吗？什么比赛，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苏萌不好意思地晃了晃细细的手腕，大大小小卡地亚的镯子叠带了三层，叮咣作响：“也没什么，都是小打小闹的。国内不是这两年盛行练习生选拔吗，我去参加试试看，没想到比赛成绩还可以，选上出道位了，这次玩完就要回去继续工作啦。”
楚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英俊又痞气：“果然有志不在年高啊，又唱又跳的肯定挺辛苦，不光是长的好看就行。这次来了跟珊珊一起好好放松，张弛有度工作才能更有效率。”
知道这是客套话，但苏萌还是听得浑身舒爽。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不过十分钟，楚生电话响了。
苏蔷一天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楚生一看到来电显示，心率就不齐。
“苏苏，嗯，我出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拄拐起来，身残志坚道：“你们点菜吧，别饿着肚子了，我去接她。”
苏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刚才那声“苏苏”让她恍惚了一下，还以为他在叫自己。
不出五分钟，楚生一瘸一拐的，带着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苏蔷穿着一件燕麦色的针织连衣裙，纯黑的发色干净又纯粹，常年待在手术室，使得她皮肤呈冷白色，跟本土白人的肤色相比也所差无几。
岑佩珊心里一闪，看这个女人并没有搀着楚生进来，便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边手术刚结束。”苏蔷帮楚生拉了下椅子，自己才落座。
她先开口，一副礼貌又冷清的模样。
一开始让服务生安排六人桌的时候，楚生就很心机地在自己身边空了一个座位，眼下苏蔷正好坐在了他身边。
“姐姐太客气了，我们都不饿，在飞机上都吃过了。楚生哥专门等你哪，我们的都点好了，就他不肯点，我们让他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想吃什么先给你点上，他还说怕你开车不专心，等你来了再点。”
话都是实话，只不过从外人口中说出来，更显得真实。
岑佩珊一句话，既没让苏蔷尴尬，又帮楚生加了戏，并且很有眼色的把小时候叫习惯了的“楚楚哥”改成了听起来有些疏离的“楚生哥”。
果然，苏蔷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反而楚生的眉头展开了一些。
楚生心里暗暗记下这个人情，心想，现在这些00后情商都这么高了吗。
五个人都点了餐，等待中。
苏蔷来的着急，下了手术到现在都没上卫生间。
“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
苏蔷刚离开，苏萌也站起来：“我也去一趟。”
解决完三急问题，苏蔷一边洗手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居然真的一路追了过来。
洗完手，一转身，便对上了苏萌的脸。
她礼貌笑笑，算是打招呼。
正准备离开，苏萌忽然道：“装不认识我？”
苏蔷顿住脚步，疑惑地转过身：“我们认识吗？”
苏萌冷笑一声：“离家八年，连自己妹妹都不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