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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嫽安静的小院里。
还在老老实实做“复健”的白露,完全不知道草药园子那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只抓着芝樱的胳膊,亦步亦趋地重新学习走路。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调养,白露的皮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还留着些丑陋的疤痕,像蜈蚣一般歪歪扭扭地爬在白露纤细的腰肢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露的内里还没好利索,依旧像半个残疾人似的。
坐在小院的石桌上乘凉,白露喝了口甲鱼汤,砸吧砸吧嘴,放下了。
最近这一个月,白露每顿饭都是遵医嘱吃的。范昂也是好狠的心,真的就多一丢丢的盐都不给白露。
她委屈巴巴地戳了戳手中的鱼肉,不肯下咽。
见她受罪,不愿意吃东西,芝樱眼圈又红了。
“呜呜都是因为我,小姐才受了这么大的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真是没用,我都护不住我家小姐,我去死了算了……”
白露头疼道:“别哭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这丫头真是她的克星,怪不得后来范昂就很少跑过来看着自己吃药吃饭了,敢情是发现了芝樱这个强大的催饭神器……
咽下口中毫无味道的鱼汤,白露皱了皱眉,闭上眼睛,一口吞下。
呼,完成任务!
刚喝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又推到了白露面前。
芝樱萌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姐,过一刻钟记得喝药。”
白露苦笑……
今日微风和煦,阳光正好。白露在喝药的空隙,细细抬头享受了一下今天的好天气。
“万里无云的,我们放风筝吧?”白露提议。
芝樱沉默了一下,思索。
其实她一直看着小姐这么憋屈,被困住了整整一个多月,也是十分难受的。
虽然现在是好了,可当初的痛,芝樱记忆犹新。
白嫽的身子是有孕的,当初那几板子就是为了打下她的孩子。
后来范大夫说,好在小姐的身体素质强健,加上是垫在自己身上的,腹部柔软。这孩子也是真的争气,虽然后期有见红的迹象,可是在范大夫的医术下,终究是保住那命途多舛的胎儿。
小姐怀着孩子,还受了这么大的苦……
看她憋在院子里难受,芝樱也想让她心里松快松快。于是便忘记了范昂的叮嘱:禁止小姐的一切运动。
私自做了个精致的小风筝,拿来给白露玩。
扶着疼痛的后腰,白露站在芝樱身后,看她将风筝放了起来。
小院虽不大,但可以跑动的空地也还算宽敞。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
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白露用手掌挡在眉骨处遮太阳,不由自主露出久违的笑容。
太阳晒在身上,真舒服啊。
“小姐,这剩下半碗的药都凉了,您也不赶紧喝!”芝樱皱眉,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白露偷偷吐了吐舌头,本还想着剩下这半碗一会偷偷倒了,不会被芝樱发现呢……
“好啦,那你帮我热热吧。”白露投降。
芝樱怨怪又无奈的看了看白露,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了她。
“纸鸢已经飞起来了,小姐拿着线轴就可以了,不需要走动,只偶尔拽一拽线便可。我热了药就回来,您千万不可以乱跑乱跳!”
白露敷衍地“嗯嗯嗯嗯”,赶走了絮絮叨叨的芝樱。
烈日下,白露觉得有点心浮气躁,
一手拽着风筝线,一手摸着有些显怀的肚子,觉得很神奇。
燕娥娇真的就放任白嫽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点,她始终保持怀疑。
那女人看着是有点张扬浅薄,到该捅刀子的时候,向来是稳准狠的。再者说,人家背后有太后撑腰,想怎么猖狂还不是就怎么猖狂。
白露叹气,又想起原主白嫽那日跟自己的对话。
想要知道陆赤嵘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这陆赤嵘都在练兵场呆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回来,她到哪里去给她确认这人爱不爱她啊。
白露不由得在嘴里骂骂咧咧了一下……
不经意间,趁着她晃神的功夫,手中的纸鸢不再听话,慢悠悠地往下降落。
白露回过神的时候,那纸鸢已经掉在墙的另一边了。
她起了身,扶着受伤的后腰,亦步亦趋往前走。
走到墙根下,拽了拽,那边的纸鸢露了半个在树杈上,好像还没坏。
白露可不想弄坏芝樱给自己做的玩具,这可是她两个月以来第一个玩具啊。
大门还是被紧紧锁住的,除了每天范昂的小厮来送饭送药,其余时间还是非常避嫌的。
知道这个时代“名节”这玩意对女人有多重要,所以范昂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常来,来了也不久待。
白露蹙起秀气的眉头,思索半晌,拽过了墙根上的扶梯。
围墙并不高,白露爬上爬下还是绰绰有余。就是腰伤严重,她爬的时候一步三摇,十分小心。
咬紧牙关,一下……两下……三下……
白露终于爬到了最高处!
围墙外的歪脖子树实际距离有点远,她跨坐在墙上,用力伸直了手臂,也无济于事。
“就差一点点……”倔强的指尖微微发抖,可是她又不敢使劲,腰痛到不行。
白露气沉丹田,重新规划了一下距离,发现只要把屁股再往右边挪一挪,就可以够到风筝了。
许是因为在床上躺着疗养太久没运动,失去了原本的感官判断能力。
白露半个屁股挪出去时,大脑就宕机了。
坐空了。
在失重感来临的那一刹那,白露紧紧闭上了眼睛,最后的念头是“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坠落……
坠落……
咦?
怎么,停下来了?
原本的失重感变成了腾空飞跃,白露觉得自己被一个炙热坚实的怀抱拥住,稳稳当当的再次降落,
风的声音划破她的耳膜,白露在那人怀中抖了半晌,才瑟瑟发抖地睁开眼睛。
“陆……将军。”白露的嗓音都在发抖。
他怎么回来了?还……救了自己。
陆赤嵘面部布满了胡茬,眼神严肃,盯着怀中双瞳剪水、宛转蛾眉的小女人,刚毅的下巴微动。
趁着中秋的假,他累死了两匹马一路奔波回来,可站在白嫽的小院围墙下,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直到小女人如同翩飞的蝴蝶落进他怀中……
男人眼眸深沉,大手覆上她光洁的额头。
门外。
大门打开一个缝,范昂刚要进入,脚步却急停。
半晌,男人拢了拢袖口,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三七傻乎乎道:“公子,这新制的药膳不送进去吗?”
男人声音清越:“你送进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