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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托木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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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托木善?!
    眼前形势, 白苏墨只能佯装没有认出他来。
    先前偏厅中发生了什么, 褚逢程同沐敬亭两人说了什么话,冲突到了什么程度, 她都不得而知。此时若贸然说自己认识茶茶木并不能帮到茶茶木。
    兴许,还会害了茶茶木。
    白苏墨看了看沐敬亭,又看向褚逢程, 试图从褚逢程的表情上看出蛛丝马迹。
    褚逢程亦看向她,只是许是偏厅中冲突太复杂, 褚逢程难以详尽, 只是瞥了瞥躺在地上被束缚了手脚的人, 又看了看沐敬亭,微微摇了摇头。
    白苏墨会意。
    褚逢程的意思是,旁的都不用理会, 只要将人救下来。
    褚逢程眼中,哈纳陶已经去世, 他要保住哈纳陶的弟弟, 托木善。
    这信念, 比旁的来得都更简单和执着。
    白苏墨心底叹了叹,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沐敬亭,也恰好见沐敬亭敛了先前打量他二人的目光,端起茶盏饮了口。
    白苏墨认识沐敬亭多年, 知晓他当下已然动怒。
    她来厅中, 明显是为了搅合这摊浑水。
    他岂能不知?
    他更知晓她与褚逢程想串通一气。
    沐敬亭轻轻放下茶盏, 不紧不慢说道:“出去。”
    这两字不重, 却掷地有声。
    白苏墨明显听出了怒意。
    旁人怔了怔。
    就连褚逢程都以为沐敬亭这句话是冲着白苏墨去的,不想她久留偏厅中。
    只有白苏墨心知肚明,沐敬亭是对她动了怒气,但他对她动怒,多是不予理睬,这句话,沐敬亭不是对她说的。
    白苏墨微微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遂即,“啪”的一声,白苏墨再睁眼,只见渭城城守脚边多了一地的茶盏碎屑。
    “大……大人……”渭城城守这回是真吓得瘫倒在地,撑着手都爬不起来,舌头都不利索,打着颤。
    芍之也吓得赶紧低头。
    褚逢程皱了皱眉头,未置可否。
    又听沐敬亭平静道:“出去。今日的事府中有人多说一个字,就别考虑你头上的乌纱帽,考虑你的命有多长实际点。”
    渭城城守吓得脸色都青了。
    杀鸡儆猴,白苏墨懂了,沐敬亭这是做给褚逢程看的。
    “知……知晓了……下官告退。”渭城城守瞪了瞪芍之,芍之赶紧扶他起来,渭城城守拽着她就往外走,芍之边走边回头看向白苏墨,渭城城守恼火,“别看了,你有多少个脑袋,胆子大成这幅模样!”
    芍之只得回头。
    褚逢程点头属意,渭城城守退出去时没人阻拦。
    等出了偏厅,渭城城守的腿就直接软了。
    褚逢程未再多看。
    由得方才杀鸡儆猴的一幕,偏厅中气氛更为诡异。
    而借了渭城城守的插曲,偏厅中的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沐敬亭手中。
    他是国公爷亲手教授出来的学生,最懂审时度势,先发制人。
    先前褚逢程同他起争执,忽然拔刀相向,其实是褚逢程占了上风,而如此一来,却忽然变成了易地而处。
    “去那边坐。”沐敬亭的声音这才重了些。
    他目光并未看向白苏墨,但明显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有身孕,且执意要趟这摊浑水,他只能让她去一侧坐着。
    白苏墨心中拿捏,摸摸照做。
    只是去一侧的座位前,朝先前褚逢程的副将使了使颜色,副将将怀中的陆赐敏放了下来,陆赐敏吓得赶紧扑向她,白苏墨牵着她的手走向一侧。
    到眼下,沐敬亭已基本断定,褚逢程送走偏厅中的巴尔人和陆赐敏,白苏墨都是知晓的。
    只是他今晨到得早,她与褚逢程还来不及串话,褚逢程只能先行将人送走,所以白苏墨对其中的事情便只字未提。
    他二人还真是默契!
    沐敬亭想起早前游园会时,许金祥同他说起的褚逢程的阴险手段和白苏墨险些被马蜂蜇,逼得跳湖,他能猜到白苏墨有方式逼褚逢程离京。
    白苏墨也确实如此做了。
    他心中对褚逢程的印象并不好。
    白苏墨亦知褚逢程的为人。
    他想不通的是,中途褚逢程同白苏墨再未见过,而这一次,白苏墨却诸般替褚逢程解围。眼下的场景,若是换作早前的白苏墨,心中会清楚什么事情应避讳,也决计不会此时掺和到偏厅中来。
    沐敬亭并不知晓为何,但直觉告诉他,一切答案都在偏厅中的这个巴尔人和陆赐敏身上。
    沐敬亭可以不顾及渭城城守的颜面,却要维护白苏墨的颜面。
    当下,未再朝白苏墨多说。
    白苏墨落座,陆赐敏吓得浑身打着斗,白苏墨只能将她抱在怀中,陆赐敏伸手揽紧她,她心底微微揪起。她早前还同陆赐敏说,日后安全了,她无需再担心受怕了,结果还不出一日,便又吓成这幅模样。
    白苏墨不知当如何宽慰,亦知眼下,并不合时宜宽慰。
    遂而只是揽紧她,并未多吱声。
    而陆赐敏在她怀中也明显踏实了许多,身上也并未像早前一般打着颤,而是也伸手楼紧她,一点也不想搜开。
    ……
    偏厅中,褚逢程再次回到被束缚着手脚的“托木善”身上。
    对峙的时间越长,对他越不有利。
    托木善还在厅中,他要迅速将人带走。
    褚逢程眼波横掠:“沐敬亭,这里是朝阳郡驻军的管辖范围,你触手未免伸得太过长了些,你我对外联手抗敌可以,对内,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好些。”
    他已不准备再和沐敬亭多话。
    沐敬亭只带了随身的亲信在,人数并不多。
    这偏厅苑外,都是他的人。
    若不是估计沐敬亭的身份,换作旁人,许是他已经明目张胆抢人。
    白苏墨看在眼里,褚逢程是明显有些心急,沐敬亭却依旧不紧不慢:“褚将军这话说得我不敢苟同,既都是苍月军中之人,哪里来的井水,哪里来的河水,哪里来得泾渭分明,让褚将军可以在朝阳郡驻军的管辖范围内,一手遮天,不将朝廷,也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自始至终,沐敬亭的声音都很轻,四两拨千斤。
    褚逢程脸色一沉,知晓沐敬亭能说这番话,是已经准备与他纠缠到底。
    他先前还抱有幻想,眼下,也不准备同他多说。
    褚逢程轻哼:“沐敬亭,这些冠冕上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人我要定了,你今日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沐敬亭紧接:“褚逢程,你这是通敌叛国。”
    褚逢程笑道:“我褚家镇守边关多年,流过多少血汗,朝中有目共睹,你沐敬亭一句话就成了通敌叛国,我拭目以待。”
    沐敬亭轻悠道:“那便将人带到褚大将军跟前对质,反正褚家镇守边关多年,功高劳苦,相信褚大将军心中自有一翻评断。”
    褚逢程眸色一沉:“沐敬亭,别仗着国公爷替你撑腰,你在渭城就可为所欲为。”
    沐敬亭笑:“不敢,沐某惯来谨小慎微,这关边几十万军中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可容不得与巴尔有不清不楚关系的人在渭城为所欲为。”
    这话已说得极重,白苏墨心底微顿。
    果真,一句踩中褚逢程底线:“沐敬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白苏墨心头一凛。
    褚逢程是起了杀意。
    白苏墨遂要起身,却听沐敬亭笑:“褚将军,三思而后行。”
    这便是公然挑衅。
    白苏墨果然见褚逢程先前一直按紧的佩刀拔出,白苏墨惊道:“褚逢程!”
    褚逢程说的不错,这里是渭城。
    渭城时朝阳郡驻军管辖之地。
    若是起了争执,沐敬亭身边根本没几个人。
    白苏墨心底澄澈。
    更何况,沐敬亭腿上还有伤,根本不是褚逢程对手。
    若是真的刀剑相向,吃亏得只会是沐敬亭。
    白苏墨放下陆赐敏,起身走在褚逢程跟前。
    无论是茶茶木还是沐敬亭,她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出事。
    白苏墨按下褚逢程手中的佩刀,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褚逢程,此事因我而起,我早前是央求过你,但你不必替我做隐瞒。”
    褚逢程微怔。
    白苏墨朝他皱了皱眉头,褚逢程先前的盛怒似是在她这一皱眉头里消融去了多半。
    他知晓白苏墨用意。
    他若继续,只能同沐敬亭鱼死网破,但她尚有余地。
    白苏墨见他怔住,知晓暂时安抚住他。
    白苏墨转身看向沐敬亭:“敬亭哥哥,此事因我而起,是我托褚逢程将人送出城外的。早前在京中,我有他的把柄,他若不帮我将人送走,我便将早前在京中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定会迁怒褚家。可我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事端。”
    她是说她胁迫的褚逢程。
    沐敬亭拢紧眉头。
    褚逢程也愣住。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早前游园会之事,当初白苏墨确实借此逼褚逢程离京过。
    只是,沐敬亭哪里会轻易相信。
    是,白苏墨兴许真的胁迫过褚逢程。
    但褚逢程绝不会因为白苏墨的胁迫同他拔刀相向,更不会在他威胁说出“通敌叛国”这四个字后,还不将实情交待。
    所以,白苏墨是在替褚逢程遮掩。
    只是,沐敬亭盯着白苏墨。
    她也并非只是在替褚逢程遮掩。
    方才褚逢程是动了杀意,沐敬亭没想得褚逢程会如此,方才若不是白苏墨相拦,兴许方才在这偏厅中已经短兵相见,苑中也不会安宁。
    他与褚逢程已撕破颜面,白苏墨是在以折中的方式在他们两人之间息事宁人,借此缓和他和褚逢程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是听过说褚逢程此人很有自己的主见,褚将军有时亦拿他无法。
    但沐敬亭却是没有料到褚逢程会因为一个巴尔人同他彻底闹翻,甚至动了杀意。
    他是没有料得眼前这个巴尔人褚逢程心中的位置。
    只是,眼下这话是不能再挑明了。
    所以白苏墨方才所说,沐敬亭是没有相信,却也没有直接挑破。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沐敬亭心知肚明,便也不如先前那样非要咄咄逼人。
    逼急了褚逢程,他兴许真会剑走极端。
    虽见沐敬亭和褚逢程都噤声,白苏墨心中自然知晓不会这么容易,当下叹了声,继续道:“敬亭哥哥,你早前不是问,劫走我的人是谁吗?”
    白苏墨这一句,褚逢程和沐敬亭都愣住。
    白苏墨缓步上前,在被绑了手脚,又黑布罩头的茶茶木身边停住,微微俯身,正准备伸手揭下罩着他头的黑布。
    “白苏墨!”褚逢程大声唤住。
    眼中自先前便有的警觉和戒备,此刻哪怕眼前的人是白苏墨,他还是按紧了佩刀。
    沐敬亭想也未想,上前将她拽至身后。
    “褚逢程,此事同白苏墨无关。”沐敬亭再度告诫。
    “褚逢程,你听我说……”白苏墨朝他颔首,示意他,她心中有数。
    褚逢程咽了口口水,心中激烈矛盾,不知此时应当阻止,还是应当听她的。事已至此,他心中其实清楚托木善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白苏墨一直维护托木善,也答应过他保守托木善和哈纳陶的秘密。
    白苏墨不会置他二人的约定不顾。
    褚逢程瞥过目光,按紧佩刀的手缓缓松开。
    他若不听白苏墨的,便只有彻底与沐敬亭的人冲突厮杀上,这局面势必更难收场。
    他只能相信白苏墨。
    褚逢程脸色暗沉下去,却未再阻拦。
    白苏墨心中松了口气,重新上前,一面伸手去揭罩在茶茶木头上的黑罩头,一面轻声道:“他叫托木善,是巴尔人,亦是他在潍城驿馆阻止了霍宁手下杀我,将我救了出来,若不是托木善,我当时兴许死在伪装成侍婢混入潍城驿馆的巴尔人手中……”
    白苏墨声音平静而镇定。
    当时潍城驿馆亦有托木善在,她并不算撒谎。
    沐敬亭知晓她说的当是真的。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看她的指尖。指尖触到黑色的罩头上,两人都忍不住拢了拢眉头。
    众人目光下,白苏墨缓缓摘掉“茶茶木”头上的黑罩头。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屏住呼吸。
    就连白苏墨都深吸了一口,微微咬了咬下唇,对不住了茶茶木,此事只能委屈你。
    思及此处,黑罩头揭开,罩头下露出一张熟悉,却不是茶茶木的脸!
    白苏墨懵了。
    褚逢程也僵住。
    沐敬亭微微蹙了蹙眉头,没从白苏墨和褚逢程二人或木讷或怔忪的表情中看明白究竟,倒更像是,出乎意料眼前之人怎么是这番模样?
    沐敬亭眼中微滞,忽然想到,莫非,眼前这人不是托木善?
    沐敬亭心中迅速思量着。
    不对,人是被他的人直接押回来的,路上不可能被褚逢程的人掉包。而且,若是已经被褚逢程的人掉包,褚逢程刚才就不应当如此紧张,甚至不惜同他反目。
    沐敬亭只觉越发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一幕。
    直至白苏墨同地上那人面面相觑,而后又怪异的神色同褚逢程面面相觑,再最后,又份外错愕得看向跟前的“托木善”……
    整个过程,很短,且仓促。
    三人近乎再没有旁的交流,也似是都看不明白对方眼中神色。
    沐敬亭竟不禁有些错觉。
    褚逢程不认识眼前这人。
    而眼前这个巴尔人,也不认识褚逢程。
    这个人一定不是托木善!
    沐敬亭心中断定。
    只是,白苏墨却应当认识眼前之人。
    此人也认识白苏墨。
    白苏墨同他互相认识。
    此事便更加让沐敬亭猜不出端倪。
    也正是眼下这万分尴尬且诡异的局面里,响起陆赐敏略带惊喜呼声:“托木善哥哥!!”
    托木善?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同时诧异看向厅中那个被束缚了手脚的巴尔人。
    ……这……这也是托木善?褚逢程心中自然骇然。
    而沐敬亭此处,却有些感叹,还真是托木善。
    两人都在军中多年,自有识人的本事。刚才陆赐敏的语气神色哪有一份像是骗人的?而且陆赐敏语气中的那股欣喜,也根本是熟悉的人之间才会如此。
    眼前之人,确实是叫托木善!
    也应当就是白苏墨方才口中所说,在潍城驿馆,从霍宁手下救下她的托木善。
    沐敬亭心中已打消怀疑。
    而褚逢程处,因为不是他认识的“托木善”,他神色已无早前凝重与紧张,只是安静呆在一处,静待后续发展。
    厅中都没料得,揭了眼前这个叫“托木善”头上的黑罩头,反倒是紧张的气氛缓和了。
    但当下,明显最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就是白苏墨。
    —— 托木善?!
    白苏墨和陆赐敏都没有看错,眼前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托木善。
    只是为何眼前之人会是托木善,白苏墨也不知晓。
    白苏墨下意识转眸看向褚逢程。
    褚逢程也正好询问般看向她,他虽不知晓她怎么做到的,但当下,他已经以为她是事前就知晓的,所以先前才会使了眼色让他宽心。
    褚逢程自然全盘都信了她。
    也不再同早前一般按紧腰间上的佩刀,而是静观其变。
    偏厅中不少旁人,白苏墨一时不知当如何同他解释。
    因为连她也不知晓当下出了何事。
    只是,白苏墨忽得反应过来,褚逢程一直以为茶茶木就是“托木善”,而眼前这个真的托木善,从褚逢程的反应来看,应当是从未见过的。
    白苏墨不知今日是有多少事情凑在一处。
    但眼前,如何都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陆赐敏并不知晓早前的事,见到托木善,还是亲切上前:“托木善哥哥~”
    托木善手脚都被束缚着,口中还塞着布,一直在闷哼着,出不了完整的声音,看向白苏墨和陆赐敏二人,一边吭吭唧唧示意白苏墨他想开口,一边拼命点头,好似让白苏墨相信他。
    白苏墨心中迟疑。
    托木善受制于霍宁的人,早前茶茶木同托木善也应当摊牌过,托木善知晓的事情太多,若是让托木善开口,许是会将茶茶木供出来。
    眼下这偏厅之中尚能和平相处,便是褚逢程觉得保住了茶茶木的缘故。
    可若是沐敬亭继续寻根究底,她不知道托木善会不会将所有事情都道出。
    那这后果,远比褚逢程知晓的要糟糕得多。
    她先前以为偏厅中的是茶茶木,因为信得过茶茶木,所以她才敢去揭他头上的黑罩头。但现在知晓是托木善,白苏墨心中不断权衡。
    托木善是知晓茶茶木底细的。
    若是托木善将茶茶木的身份供出,沐敬亭势必让人设置重重关卡,并遣精锐追赶,茶茶木是哈纳诗韵的弟弟,亦是当下最好的人质。
    茶茶木腹背受敌。
    褚逢程亦会受牵连。
    白苏墨心微微垂眸,顺势伸手牵回陆赐敏,不露旁的痕迹,口中继续道:“在潍城,托木善不仅救了我,还救了被霍宁手下绑架的潍城城守的女儿,也就是赐敏。”
    众人看向陆赐敏。
    陆赐敏没有解释,只是安静看向白苏墨,等同默认。
    白苏墨继续道:“后来,托木善才告诉我们,因为他从小学过汉语,也通晓一些苍月的风土人情,霍宁手下的人要来苍月杀我,必须要有通晓汉语和苍月人情世故的人在,于是他们绑架了托木善的阿娘,阿兄,逼着托木善同他们一道来苍月。托木善没对我和赐敏下去杀手,但又因为阿娘和阿兄都在霍宁手中的缘故,托木善两相矛盾,既不想杀我和陆赐敏,又不敢放我和陆赐敏走,怕霍宁的人会对他阿娘和阿兄痛下杀手。于是托木善带着我和陆赐敏一路往东,一直行到了鲁村……”
    她只能将茶茶木的行事,嫁接到托木善身上。
    又将霍宁绑架托木善家人的事情说出。
    如此,倒也不觉突兀。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仔细听着。
    托木善也没有再闷哼,而是认真听她说。
    她看了看托木善,继续道:“鲁村的时候,我腹痛难忍,托木善带着我和陆赐敏四处去寻大夫。也是在鲁村,大夫告诉我有了两月身孕,但早前一路颠簸,又没有特别留意,腹中胎儿有不稳迹象,必须留下几日安胎,否则孩子怕是会保不住……”
    听到此处,褚逢程和沐敬亭都怔住。
    三个月以下的身孕容易滑胎,是妇孺皆知的常识,白苏墨早前一路从燕韩京中赶往潍城,又被托木善劫下,从潍城一路向东,这中间的颠簸折腾可想而知。
    听到此处,褚逢程和沐敬亭心中都未免有些后怕,若那人不是托木善……
    两人心底都忽得悬起。
    白苏墨能安然到此处,便是托木善没有为难。
    此刻,两人已心知肚明,只是还是听白苏墨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心中怕极了,我怕孩子会留不住。但大夫走后,托木善却同我说,让我安心在鲁村调养,他会送信到潍城,说我在鲁村。”
    褚逢程和沐敬亭再次怔住。
    白苏墨微微咬唇:“就这样,托木善带着我和陆赐敏在鲁村多留了几日,但还是被霍宁的人发现了行踪。托木善带着我和陆赐敏东躲西藏,掩人耳目扮过男装,也为了避开巴尔人走过水路,但霍宁的人追来的很快,我们越走离潍城越远,最后到了渭城。渭城是苍月北部重镇,军中有朝阳郡的驻军,只要到了渭城,我和赐敏便安全了,托木善便同我们辞别回巴尔。”白苏墨鼻尖微红,“但也正是在渭城,路上有人殴打一看就是巴尔装束的平民,打得很重,险些被打死,托木善无法坐视不理,便上前去救。再后来,就是褚逢程你来了……”
    褚逢程回过神来。
    虽不知她中间那段家人被霍宁要挟是从何处编来的,但托木善同白苏墨如何到的渭城他已大致清晰。
    白苏墨早前便透露过,是托木善救了她。
    褚逢程并不怀疑。
    不管托木善为何会同霍宁搅到一处去,托木善来苍月的原因又是为何,但若非托木善,白苏墨和陆赐敏已是两条人命。
    褚逢程才知托木善做了何事。
    远比他早前猜的要仗义,英勇的多。
    在心底,褚逢程莫名欣慰。
    却不敢显露。
    白苏墨转向沐敬亭道:“到了渭城,我们才知战时的边关,苍月人与巴尔人水火不容,托木善待在渭城一日,便危险一日。他曾救过我同赐敏的性命,知恩图报,我应当还他。所以,我去找褚逢程,要挟他安排托木善出城。褚逢程应了,此事原本应当悄无声息结束,敬亭哥哥,你晨间来了城守府中,褚逢程才不得不临时改了时辰,提前将托木善送走。陆赐敏还小,怕她瞒不住事,会将托木善的事情说漏,才一并让褚逢程安排人将陆赐敏送回潍城。这就是事情始末……”
    白苏墨说完,厅中良久没有应声。
    就连托木善都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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