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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地为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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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地为坤
    “我们要和国公爷一道去燕韩?”宝澶先是惊异。
    可只得片刻, 便又忽得笑弯了眼眸:“去燕韩好呀, 小姐和我们都还没去过燕韩呢,也不知那边的风土人情如何, 是否同我们苍月国中天差异别, 可光是想想,便也定然都是不同。”宝澶言罢,偷偷朝白苏墨掩袖笑笑,又悄悄眨了眨眼。
    白苏墨睨她一眼。
    宝澶连忙吐了吐舌头。
    外阁间中,旁人都还沉浸在要同去燕韩的惊愕当中,这一趟不是明明来苏府投奔梅老太太的吗?可怎么刚到苏府, 左右一顿晌午饭的功夫,明日就成了同国公爷一道去燕韩了?
    而且,梅老太太还要一道去?
    这也有些太过出乎意料了。
    众人心中尚且都在想着此事, 宝澶方才那番话倒也没听出什么不妥的意味来。只有白苏墨瞪了瞪古灵精怪的宝澶一眼,复又佯装咳嗽了两声, 宝澶才会意噤声。
    眼下是午歇,稍后还要去外祖母处见苏府女眷,白苏墨起身, 便掀起帘栊去了内屋中小寐。
    只是白苏墨都进屋了,宝澶脸上的笑意也没敛住,只心如明镜一般——钱公子不就是燕韩京城人士吗?
    小姐这一趟要同国公爷和老太太一道去燕韩京中,那不就能见到钱公子了?
    宝澶真心欢喜。
    钱公子离京四五月, 在外人面前也好, 在国公爷面前也好, 小姐都并未表现出有什么不同。但她是小姐的身边伺候的近身侍婢,小姐的日常起居她怎能不知?
    小姐看书的时候,她在一旁伺候茶水,便总能见着小姐拿着一本书出神,有时是一页便能盯着许久,有时是连书页都拿反了也全然不觉,也不知看书还是睹物思人?
    小姐自小不喜欢女红,早前除了看书,也不怎么喜欢写字。而如今,大凡在府中,有时间便拿笔写写画画,似是刻意模仿了旁人的字迹,就连她都觉得越写越像,只是写过了又统统揉成一团,让她扔掉。
    她知晓小姐是想念钱公子了……
    夜里服侍小姐入睡时,她也能不时同小姐说上几句,便也知晓那串檀香木的佛珠串就是钱公子送的——以思量,保平安。
    小姐日日都带着。
    眼下,可总算是能见到原主了。
    宝澶是眉开眼笑,欢喜都写在脸上。
    而胭脂和平燕,尹玉几人还是懵懵的,没怎么反应过来。忽得要从远洲到燕韩京中,少说也要二十多天路程呢,更何况,她们早前还未曾离开过苍月……
    至于流知,却是明显怔了怔。
    半晌,等宝澶兴匆匆同她说话,她才回神般道起:“若是明日便要动身,那这一路随行的东西便得赶紧收拾了。宝澶,你先带着胭脂和平燕,尹玉三人一处整理,看看哪些能不带的便先留下,我去看看还缺什么,再去寻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帮忙,寻地方赶紧添置一些。明日便要起程,琐事繁忙,可耽误不得。”
    宝澶早前是未想到,流知这么说起,她也才恍然大悟,连忙应好。
    顿了顿,流知又想起一事交待:“午休之后,小姐要去见老太太苑中见大夫人,二夫人和苏府中的其他女眷,你届时带上胭脂,平燕或尹玉中一人与小姐同去,记得将备好的礼物一道带上,余下的两人便留在苑中继续收拾,否则,我怕是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来不及……”
    宝澶连忙点头,当下便应承了。
    流知才转身,拎了拎裙摆往苑外走去。
    窗外流知形色匆匆离开的背影,宝澶心中不免唏嘘,这些事情果真还是只有流知姐姐思虑妥当,自己何时能像流知姐姐这般稳妥,事事周全呀?
    只是叹了叹,又赶紧唤了胭脂,平燕和尹玉几人帮忙。
    ……
    整一中午,苑中都忙忙碌碌。
    先前从马车中送来的箱子都被一一打开,哪些要带去燕韩,哪些不用带的,都需拿主意。
    流知不在,宝澶在张罗此事。
    一眨眼,便是一中午的时间。
    平燕提醒:“可要唤小姐起了?”
    是当去老太太苑中了,宝澶正欲应声,却忽见白苏墨撩起屋中帘栊,走了出来。衣裳和头发都简单收拾了一翻,应是先前便醒了,又在屋中瞥见她们几人在苑中忙碌,便也未扰她们。
    眼下,收拾妥当了,才撩起帘栊出了屋子。
    见白苏墨上前,宝澶几人都福了福身。
    苑中呵气成雾,几人忙得额头上都是汗,白苏墨蛾眉微微蹙了蹙,见苑中满满放置的大箱子,知晓她们几人已经忙乎了一中午,可这苑中恐怕还要收拾些时候……
    白苏墨轻声道:“再去燕韩便不必来远洲,同出使的队伍一道,行李最好从简,不要张扬,这些,倒也不必多花功夫收拾了,捡了要紧的去屋中规整吧,苑中阴冷,勿着凉了。”
    几人都福身应是。
    “流知呢?”白苏墨未见流知身影。
    稍后应是流知和宝澶跟她一道去外祖母苑中见苏府女眷的,眼下却没见到流知。
    宝澶简单应了应其中缘由,白苏墨微微颔首。
    白苏墨幼时在苏府长大,对苏府本就熟络,也无需府中的丫鬟婆子引路。稍许,便自己领了宝澶和胭脂一道去往梅老太太处。
    ……
    苏府的女眷里,大凡长辈,白苏墨都不算陌生。
    梅老太太自是不必说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再如大奶奶卢氏,其实幼时就常随母亲来苏家走动,白苏墨也是认得的。
    至于苏府家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大多是幼时的玩伴。虽然小时候的印象有些模糊,可白苏墨回京之后,也回过苏府几次,慢慢也都算熟悉了。
    眼下,在梅老太太苑中,白苏墨便一一同府中长辈见礼。
    大夫人,二夫人相继挑了些生活琐事问了问,白苏墨也娓娓应承。而后大奶奶和苏府中的姐妹也一一招呼寒暄,她也应对有度。
    末了,又将从京中带来的礼物逐一送给苑中之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尤其白苏墨还是国公爷的孙女,却惯来都未在苏府端过架子,这礼物又挑得费了心思,当下便得了众人欢喜。
    当着梅老太太的面,便夸赞白苏墨的玲珑心思。
    梅老太太自是高兴的。
    梅老太太是苏府的老祖宗,梅老太太一高兴,这苑中便都跟着高兴起来。
    这一两个时辰便也过得极快。
    梅老太太知晓白苏墨苑中尚有一堆东西要收拾,便也不多留她,只让大奶奶卢氏安排了苑中七八个丫鬟去帮衬。
    宝澶心底微舒,老太太这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
    再晚些时候,流知回了苑中,身后跟着老太太苑中的几个婆子,果真搬了不少路上要用的东西回来。
    流知将苑中的事接手回来,再加上人手够了,一切便都恢复到了紧紧有条的模样,分毫不显慌乱了。
    宝澶心中长长舒了口气。
    踱步去看流知让人搬回来的东西,便见多是些御寒的物什,如狐狸毛披风若干件,护膝和棉鞋,还有马车上用的厚实的毛毯。
    宝澶脑中忽得清明。
    是了,燕韩还在远洲更偏北的地方,此去定是越来越冷,多给小姐备上些御寒的物什才是要紧事。
    宝澶心中叹了叹,幸亏有流知在。
    否则,还真不知会疏漏什么。
    宝澶朝流知笑笑:“这一路便放心了。”
    流知也笑笑,招呼来近侧帮忙。
    ……
    黄昏时候,白苏墨在梅老太太苑中吃了独食。
    梅老太太苑中亦有东西要收拾,刘嬷嬷等人都在忙,也不大张旗鼓让府中的女眷一道来用饭了。
    刘嬷嬷就遣了苑中的小丫鬟来请白苏墨去。
    白苏墨去了,才见苑中只有外祖母在。
    梅老太太一面给她夹菜,一面同她道,明日要起程,今日在苑中简单用两口。
    白苏墨莞尔。
    这顿饭,祖孙二人用的其乐融融。
    白苏墨心中其实好奇,外祖母是同爷爷如何说的,爷爷才会同意一道去燕韩?
    再加上她喜欢钱誉之事,外祖母也是知晓的,怎么还会主动提及让她一道去燕韩的事?
    只是这些时梅老太太没有特意提起,白苏墨也不好开口多问。
    明日便要动身启程,苏府内宅的事临行前梅老太太还要交待一番,白苏墨边也没在梅老太太苑中多留。
    折回苑中时,才见东西已收拾的七七八八了。
    流知带了宝澶一处,在做最后清点。
    白苏墨也不给她二人添乱,随意拿了本册子,在外阁间的小榻上翻了翻。
    等晚些时候,入夜了,大夫人,二夫人和大奶奶,二奶奶苑中都相继遣了嬷嬷或主事的丫鬟前来。
    礼尚往来,白苏墨送了礼,她们也应当还礼,只是原本想着这还礼也都是不急的,可以等白苏墨住下来再慢慢选她喜欢的,可忽得来了这么一出,白苏墨明日便要离府,好些东西都来不及准备,便只能送些路上要用的物什来,以表关切。
    不多时,外阁间中便摆了不少大夫人,二夫人等人送来的御寒披风,暖手炉和帽子等。
    苏府中与白苏墨平辈的姐妹,也都三三两两一道,来苑中与她作别。差不离都是说原以为她要留到开春后,还可以一起踏青,没想到明日便要走。
    苏府有外祖母在,府中女眷都待她亲厚,半是国公府的缘故,半也是要讨外祖母欢心的缘故。
    与白苏墨真正亲近的,也就苏妍子和苏燕夏。
    苏妍子和苏燕夏同她年龄相仿,早前都已出阁了。
    只是燕夏嫁的远,眼下还赶不回府中来,苏妍子也是入夜了才到的,本想着在府中小住几日,却没想到白苏墨第二日便要走?
    许久未见了,这股子亲厚感竟也未落得生分!
    苏妍子是大房的女儿,去年才成亲的,府中的近况多多少少都还知晓些,便说起梅老太太和大房,二房中的事来,也说起苏府中这一辈的兄弟姐妹。
    同苏妍子在一处,时间仿佛过得飞快。
    只是说起夫家的事,苏妍子语气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白苏墨听出些许端倪。
    但两人已许久不见,便是亲厚,却也有些话不是当下便能立即同对方说起的。
    白苏墨本想多问几句,梅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却来了苑中。刘嬷嬷一来,两人都起身相迎,早前的说话便中断了。
    刘嬷嬷也许久未见苏妍子了,在一处简单寒暄了两句,刘嬷嬷又朝白苏墨道,老太太让她来看看姑娘这边是否还有要帮忙的?
    白苏墨便唤了流知来。
    流知都说备妥了,刘嬷嬷这才放了心,福了福身离开。
    刘嬷嬷一走,苏妍子也起身告辞,不久待了。
    白苏墨明日要启程离开安城,她也不多耽误,临末了,同白苏墨拥了拥,叹道:“原本还有许多话要同你说的,且等你从燕韩回来吧,苏墨,一路珍重。”
    白苏墨眸间微滞,还是轻声问道:“你真无事?”
    苏妍子僵了僵,温和应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念家中亲人了,也正好回来看看。”
    白苏墨知晓便是再问,她也不会松口多提。
    自燕韩回来还会途径安城,届时还能见她。
    ……
    苏妍子走后不久,白苏墨便洗漱歇下。
    方才刘嬷嬷来了苑中,一面也是提醒让她早些歇息。
    白苏墨择善而从。
    宝澶去整理明日要用的行装去了,流知来伺候她歇下。
    白苏墨稍付思存,同流知道:“去私下打听下郭家的事。”
    郭家是苏家的亲家。
    是苏府的四小姐苏妍子的夫家。
    小姐同四小姐自幼关系亲近,此番,怕是听到了些端倪。
    流知颔首,应了声好。
    这才拉了窗帘,熄了夜灯,退了出去。
    白苏墨已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夜灯一熄,这屋中边只有“哔啵”作响的炭火声。
    一整日了,白苏墨心底的雀跃才能浅浅写在脸上。
    真要去燕韩了……
    白苏墨长吁一口气,修长的羽睫高高翘起,明眸青睐都隐在侧颜的剪影里,令人分外动容。
    要去燕韩了,那年关时候,便能见到钱誉了……
    白苏墨心底忍不住微微一动。
    早前在马车中的分别,似是还历历在目,他俯身吻上她唇边的痕迹,似是还透过唇间,印在她心底,想起时如同浮光掠影……
    白苏墨偷偷抿了抿唇。
    腊月初七。
    似是个好日子。
    ******
    一宿无梦。
    晨间醒来,苑中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白苏墨去梅老太太处一道用早饭,才见舅舅,二舅舅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在。
    梅老太太今日要走,都是来陪梅老太太一道用早饭的。
    晌午饭后梅老太太和白苏墨便要起程去驿馆,届时同出使队伍一道离开安城,晌午饭只能简单应付,这顿早饭就显得正式得多。
    因得这一桌都是长辈在,白苏墨用得拘谨。
    桌上轮番朝梅老太太和白苏墨说了些一路顺风之类的祝词,又让梅老太太多注意身体。
    早饭后,白苏墨便回了苑中,换了身衣裳,又稍作休整了些许。
    苏府中的小厮来了苑中,帮忙搬行李去随行的马车上。
    今晨起,安城便开始下雪了。
    雪下得不大,可冬日的味道更浓了些。
    下雪天不冷,融雪天才冷。
    流知还是随身带了两件狐狸毛的披风在,又让人拿了毛毯子去,提前在马车上置好。
    ……
    再晚些,老太太让人送了午饭来。
    白苏墨简单用了些。
    盘子便驾了马车来苑中。
    宝澶撩起帘栊,流知扶她上马车。
    尹玉和胭脂,平燕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驶出苏府,老太太的马车已经在苏府门口了。
    老太太同行也就带了刘嬷嬷和两个丫鬟。
    也只三辆马车。
    苏晋元骑马在队伍前。
    苏府众人都在门口相送。
    刘嬷嬷上前,说是梅老太太的意思,时间紧,别下马车了,白苏墨这才在马车上同苏府众人道别。
    马车缓缓驶离,苏府众人还在身后挥手。
    直至转过街巷口,才不见众人身影。
    梅老太太这一去,苏家的人也多担心,只是有国公爷一道,又有苏晋元和白苏墨陪在身边,总比梅老太太自己一人去燕韩要好。
    苏府离驿馆不远,出了街巷口不久,便到了驿馆前。
    此番出使燕韩的队伍不少,已经有一批先行出发往西城门去了。
    梅老太太和白苏墨的马车到时,正好见国公爷同谢楠在驿馆门口说话。
    见是苏府的马车前来,两人都停下。
    谢楠跟在国公爷身后上前。
    “老太太。”国公爷上前问候。
    刘嬷嬷挑起帘栊,梅老太太朝国公爷道:“这一路,便要有劳国公爷了。”
    国公爷笑:“老太太见外了。”
    梅老太太便看向他身后的谢楠。
    谢楠拱手:“见过梅老夫人。”
    此去燕韩二十余日,自是要认识谢楠的,国公爷便同梅老太太介绍:“这是谢楠,鸿胪寺丞,此番前去燕韩多是谢楠筹备。”
    梅老太太多打量了谢楠几眼,眸含笑意:“有劳谢大人。”
    谢楠恭敬低头:“老夫人若是有事,便可唤谢楠。”
    梅老太太颔首。
    国公爷和谢楠再往白苏墨马车去。
    “爷爷,谢楠。”白苏墨已翘首盼着。
    国公爷见她马车中厚毯子等物都备齐全了,心中的顾虑便通通放了回去,只道:“离开安城后,这一路便要快行了,若是不舒服,便让人给你寻些晕车药。”
    抵达安城前,国公爷吩咐了队伍走慢些,便是照顾她。原本想的是等离开安城后,再将速度赶回来,没想到梅老太太和她会一道,也免不了要遭些罪了。
    白苏墨却笑:“爷爷放心。”
    国公爷点了点头,这才由齐润扶着上了马车。
    谢楠却未走。
    见国公爷也上了马车,才转向马车中的白苏墨道:“苏墨,没想到你会同去,真好。”
    谢楠说话,惯来让人如沐春风。
    白苏墨便笑:“谢大人可会嫌弃我这个拖油瓶?”
    分明是打趣的话,谢楠不由笑起来:“苏墨姑娘同行,蓬荜生辉。”
    言罢,拱了拱手,到队伍前端去了。
    白苏墨也笑笑。
    宝澶有些头疼:“啊,又要同童童一处了……”
    她先前倒是忘了有这么一出。
    马车缓缓朝前。
    提起童童,樱桃似是有些害怕,当即跳到白苏墨怀中。
    宝澶叹道:“童童总是想抓樱桃的尾巴,樱桃也怕他,哎,樱桃,你这一路怕是要提心吊胆了……”
    见她同樱桃认真说话的模样,流知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苏墨便也笑了笑。
    离开安城了,还有二十日左右便可到燕韩京中了。
    ……
    ******
    南山苑中,钱文将头凑到钱誉近处。
    钱誉本在看账册,钱文这么凑近,他不由转眸。
    钱文道:“大哥,国公爷年前不是要来京中吗?不如,我算上一挂看看?”
    钱誉瞥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钱文知晓他不信,一面摇卦,一面道:“大哥,我知晓你不信,可这算卦之事来自易经,并非空穴来风之物,我早前算过,一直算得可准了……”
    言及此处,正好停下。
    钱誉不由移目,看了看桌上的卦象,分明在意道:“算出什么来了?”
    “哟!”钱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卦象,似笑非笑道:“还真有……”
    钱誉指尖微滞。
    目光也盯着桌上的卦象未动。
    钱文噗嗤笑道:“哥,你紧张了?”
    钱誉才晓某人是借机打趣他,这才似是无事般收回了目光,不应他。
    钱文又凑到他一侧,笑嘻嘻道:“大哥,吉卦呀。”
    钱誉是如何都不理他了。
    钱文却有板有眼道:“地为坤,坤卦,肥羊失群入山岗,饿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钱文顺口念来,头头是道。
    钱誉眉头微微拢了拢。
    钱文笑道:“哥,上上卦,得贵人相助,姻缘美满可定下,白头偕老。”
    钱誉嘴角不觉扬了扬。
    钱文趁机道:“大哥,今晚我留在老宅陪你吧。”
    钱家本是十五之后才会在老宅住。
    钱誉却已起身,去取大麾,似是要外出。
    “哥,你去哪?”钱文不解。
    钱誉笑:“走,今晚去新宅。”
    “嗯?”钱文诧异,怎么忽得要去新宅了?
    钱誉转身,朝他笑笑:“你不说得贵人相助,姻缘可定下?”
    “是啊……”钱文点头,可还是不明白。
    钱誉低眸笑笑:“去找爹娘帮忙,寻贵人。”
    “啊?”钱文不解。
    可钱誉已推门出屋,钱文便也只得取了大麾,快步跟上。
    ……
    腊月初十,出使队伍出了苍月国中,入了燕韩境内。
    气温似是陡然转了寒凉,亏得走前流知备了冬衣和御寒之物,便是樱桃也穿了厚厚的衣裳。
    起初到燕韩,白苏墨还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比之苍月,多了几分干冷。
    也有些许咳嗽。
    好在出行的队伍中有大夫,开了些方子,吃了几日,到腊月十五时,便也好得差不多利落。
    苍月京中甚少下雪,白苏墨还是幼时在苏府住时玩过雪。
    眼下,越往燕韩京中去,雪便铺得越多。
    白苏墨同苏晋元便带了童童一道,在休息时堆雪人,打雪仗。
    童童别提多欢喜。
    谢楠有时会加入,可这出使一行都需谢楠上心,谢楠多是在一侧看,笑颜挂在脸上。
    而此番外出,童童的喘气和咳嗽竟好了许多。
    哪怕是如此同白苏墨与苏晋元在雪地中奔跑中,扔雪球,也未见怎么咳嗽。
    国公爷和谢老爷子,梅老太太也看得欢喜。
    老人家,多喜欢子孙承欢膝下,享这天伦之乐。
    见几人堆雪人,打雪仗,都不由想起早前时候的事情来。
    ……
    如此,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
    途径之处,下了场大雪。
    安全起见,队伍在临近的城中多留了两日,大雪封山,再行怕是有危险。
    日头便在此处耽误了。
    白苏墨听谢楠朝爷爷说,要是这雪再下个几日,怕是要耽误入京的时候,兴许,年关要在路上过了。
    能赶在年关前到燕韩京中,自是更好,可若是实在赶不上,便也只有如此,白苏墨抱着樱桃,心中如是想,却见国公爷一脸阴沉。
    白苏墨不明所以,爷爷应当不会因这点小事,将阴沉挂在脸上的。
    夜里时,白苏墨同梅老太太道起此事。
    梅老太太微怔,许久才朝白苏墨道,“当年你爹出征,便是遇上了一场大雪封山,被困多日,援兵来不及救援,而后,才未回来……墨墨,你爷爷应是想起你爹了……”
    白苏墨眸间僵住。
    她早前,并未知晓这些过……
    折回时,白苏墨见爷爷房中的灯还亮着。
    敲了半晌,无人应门,这才推门而入。
    国公爷已是饮多,趴在桌上睡着了,酒都洒了一地。
    白苏墨才唤了齐润来,将爷爷扶回床榻。
    齐润满脸内疚,“国公爷先前吩咐,不让入内,我怎么这么糊涂!”
    白苏墨并未多言,“你出去吧,我陪陪爷爷。”
    齐润只得颔首:“小姐有事便唤我。”
    白苏墨点头。
    齐润端了水来,白苏墨拧了毛巾给爷爷擦脸。
    国公爷迷迷糊糊说着不知酒话还是梦话,先是诸如爹不该让你去,爹爹该自己去……再是若是去的人是我,媚媚便不会没有爹娘了……
    白苏墨眸含氤氲。
    也不知听了多久,便俯身趴在床沿,泪水沾湿了衣襟:“爷爷,媚媚很好,只要爷爷在,媚媚便安心……”
    这一宿,白苏墨梦见了从未见过面的爹爹,还有早逝的娘亲。
    醒来的时候,冬雪初霁。
    谢楠兴匆匆道:“可以上路了。”
    白苏墨在屋中跪坐了一宿,脚都有些僵,幸好屋中点了炭暖,有些凉,却还没染风寒。
    可这几日,也不敢再玩雪了。
    再加上之前大雪耽误的时日,出行的队伍不觉提高了速度,都想赶在年关前抵达燕韩京中,也总比在路途中好些。
    ……
    腊月二十八,出行队伍便到了燕韩京中几十余里开外。
    诏文帝遣了心腹建平侯盛明远亲自来京郊三十余里处迎候。
    马车内,宝澶放下帘栊:“小姐,似是燕韩京中遣人来接了。”
    难怪队伍慢了下来,白苏墨顺势望去,只见有人骑马上前,在爷爷马车前停了下来。
    拱手鞠躬,礼数周全。
    宝澶又道:“方才听人说,来人是燕韩国中的建平侯,是诏文帝的心腹权臣,此番是替诏文帝来迎国公爷的。”
    白苏墨笑笑,哪有宝澶打听不来的事?
    宝澶叹道:“这建平侯生得真好看。”
    白苏墨敲了敲她的头,放下帘栊:“再大声些。”
    宝澶赶紧噤声。
    流知也上前:“小姐,听盘子说,还有三十余里便到燕韩京中了……”
    三十余里?
    白苏墨忽得一怔,那便真的快了。
    白苏墨隐在袖间的手微微攥紧,低眉时,脸色忽得浮上一抹清浅的绯红,三十余里,便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一颗心,也好似砰砰作响,似是随时要跃出心间。
    ……
    城门内,京中的百姓已沿路侯了许久。听闻苍月国公爷今日入京,都想一睹宁国公尊荣。
    钱文便也挤在人群当中:“怎么还未到?先前就说一个时辰,眼下都个半时辰过了?”
    钱文的话,钱誉其实并未听进几分。
    一双隐在袖间的手,自先前起就隐隐攥紧。
    忽得,前方人潮涌动。
    “到了到了!”有人高呼一声。
    钱文瞪大了眼睛,朝钱誉兴奋道:“来了来了。”
    钱誉顺势抬眸。
    不远处,两马当先走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前。
    一个是建平侯盛明远,另一个便是宁国公。
    钱誉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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