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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开袋看了一眼凭证，拍着胸脯一口答应。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只是举手之劳。
红姐丢下一句“新闻一出，我就跟你联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心里其实很看不起这种只为钱办事的人，可事到临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叶糖她同意帮忙了吗？接下来怎么办？”
她拨通了叶糖的电话，还是有些放不下。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叶糖的声音，“答应了，你先回来。”
那头传来合上电脑的轻响，紧接着就是锁门出门的声音。
康为拎着两包泡面回了家，走到门口正想掏钥匙开门，猛然一抬头看见门口站了个人——是叶糖。
“我等了一会，不耽误啥。”
见她一直盯着手里的泡面看，康为笑了笑：“一人过日子随便吃啥都凑合，又没人盯着挑挑拣拣。”
“你一个人还能活得像个样子不？”
叶糖语气带了几分埋怨。
他挠挠头，“能咋活？硬撑呗。”
“你怎么一个人找到我这儿来了？找我啥事儿？”
原本轻松的情绪忽然压低，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他没料到叶糖会独自上门找自己。
虽然她在外头也是个不怎么被人看得上的人，但她有后台，有人护着她，在这个圈里比他过得硬气多了。
叶糖却轻轻笑了一下，反问一句：“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她不答反问，脸上的笑意却不明显。
“要不然……咱们找个咖啡厅坐坐？我现在这屋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进去，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也行。”
康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叶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心里有点发虚。
自从他被爆抄袭，又被牵扯进和未成年女孩有关的丑闻后，他就一直闭门不出，天天窝在家里喝闷酒、抽烟、吃泡面，连房间都懒得收拾。现在屋子里到处是垃圾，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实在没法把她带进来。
“其实没关系的，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适合在外面说。”
叶糖轻轻地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毕竟，两个人现在的风评都不太好，尤其康为，几乎成了圈内人人避嫌的对象。但他们毕竟还是公众人物，有些谈话内容要是被别人听见、拍下，只会引来新一轮的争议。
“那好吧……”
听她这么说，康为也就不推辞了，点点头，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门一开，浓重的烟酒味儿夹杂着一股霉味直扑而来，叶糖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去捂嘴捂鼻子。
真要那么做，康为得多难堪。
“你进来吧，找个地方坐。”
他一边招呼，一边尴尬地看着满地狼藉，急急忙忙地随手收拾了一下，在沙发边清出一小块位置，招呼她进来坐下。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柳真的事？”
叶糖进来后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这次专程赶来就是为了一件事——弄清楚柳真和康为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冲突，好尽快为康为洗清冤屈。
网络上最初爆料说康为剽窃他人的内容是柳真放出的消息，后来有人偷偷给那个女孩家里转账五十万，操作这件事的又是柳真的助理王生。
叶糖心里不由得怀疑，这一切的真正幕后主使，说不定就是柳真，他可能就是想一步步搞垮康为，趁机上位取代他。
毕竟康为一倒下，柳真就凭借几部出风头的作品，在圈里迅速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新晋编剧。
“叶老师为什么会忽然问起柳真？”
康为听了，神情一下子紧张了些。原本他以为叶糖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专门来打听自己的丑闻的。
“我今天不是为了盘问你而来的。”
叶糖蹙了下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只是在怀疑你今天的局面背后有柳真插手。可现在线索还太少了，我想先知道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恩怨。”
“哦——原来这样。”
康为听后松了口气，心里甚至浮上了一丝安慰。
没想到在所有人都避他如瘟神的时候，叶糖还会愿意相信他、主动过来替他说话。
“柳真以前和我的关系并不浅。”
他缓缓说道，眼神有点迷离，“当年我没有打算收徒，可他一直追着我喊师父，说自己是看了我好多作品才走上写作这条路的。他还说家里穷，父母供他上大学不容易，家里还有一帮弟弟妹妹指望着他出人头地。看他样子很真诚，我也就被打动了，收他当了徒弟。”
康为缓缓开口，一边说着还顺手扶了扶眼镜，“那时候他也算是挺上心的，每天跟着做笔记、搜集资料找灵感，看得出来是真的想入这行。”
叶糖听了插话问：“我猜，干这一行最看重的应该是才华吧？”
康为点头，“没错。”
他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只可惜啊，他的能力实在太一般。起初看他肯干，也就没太苛责，想着努力也许能弥补点天赋上的不足。”
“可后来看情况不对了吧？”叶糖接着问。
康为低声应道，“确实出了问题。”
他回忆着，“后来我对他慢慢放了心，有时候写剧本的电脑也让他帮忙拿着。有段时间心里不太踏实，我就把电脑要回来了。但他把电脑还给我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电话直接关机，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说到这，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激动：“回头我才察觉不对劲，那里面还有几篇还没公开的剧本草稿，还有一个刚写完的剧情大纲全都不见了，那些可都是我一砖一瓦打磨出来的，是他偷走的。”
他越说越难过，脸色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委屈。
没多久，他就在网上发布了一篇控诉帖，说我大部分作品其实都是他写的，还说自己被我剥削好多年，当了多年的枪手，连日子都过不下去。后面发生的事，你也差不多清楚了。”
康为说到这里，唇角微微牵出一丝苦笑，像极了一个被人骗到底、还被当成仇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