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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这些事情后,可琳娜又一次回到了原本遇见佐藤晴的地方,在那里果然见到了正在不停看向手机的幸村精市。
他向来是个很聪明敏锐的人,与可琳娜又相处过不短的时间,自然能够明白她想要做些什么。
“可琳娜。”幸村精市见她这么快回来,松了口气,随即迎了上去,眼睛定在她的脸上,确定没有什么血迹或其他伤痕后,才有些欲言又止。
正如幸村知道可琳娜心中所想,后者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微微点了下头,道:“我没有杀人,你可以放心。”
“不、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幸村颇有些尴尬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他将眼睛移到一边,轻咳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平心而论,幸村现在有些分裂,他知道佐藤晴所做的一切恶事,内心深处也不希望她就此被原谅,而是得到应有的教训。
这种教训当然也不是被大人轻飘飘教训几句,虽然不至于要剥夺她的性命,但幸村还是希望她向可琳娜道歉,然后被法庭判处刑罚,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一旦想到可琳娜有可能会将佐藤晴杀死,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厌恶或者恐惧。
这是不对的。
他对自己说,那种能够深切感受都思想变化的冲突让幸村精市的心情有些糟糕。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他觉得自己变坏了。
这种感知到自己已经是坏人的罪恶感深深束缚着他,像他这样素来温柔平和的少年,生活环境又极为舒适,从未有过如此难以抉择的时刻。
“幸村。”可琳娜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她的眼睛深深盯着林檎的惨状,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等到这些全部印在脑中之后,可琳娜面色平静的将所有照片一一删除。
“我……我已经拜托田中同学将手机卖给我了……”幸村精市的心沉了下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想让可琳娜感受到他的悲伤。
“可琳娜。”幸村精市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担忧道:“如果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留给你。”
“不用了。”可琳娜拒绝,她丝毫未受此影响,反而冷淡的转身,勾弄着手指道:“林檎已经死了。”
“我是可琳娜。”她语气淡淡,眉眼间却露出了极为温柔的神色,“你要记住这点。”
黑液自影中冒出,缠着这纤细洁白的手指上,似是带着一点餍足的慵懒,缓缓爬向可琳娜的手臂,如同一条危险的毒蛇。
这么奇怪的画面,却并未引起幸村精市的恐慌,他深深闭了闭眼,面上有说不出的痛苦。
是他的错。
如果不和林檎说话……
如果早一点发现林檎的异样……
如果能够快一秒钟抓住林檎跌下去的身体,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知道了。”幸村精市许久之后,才这么说道。
他们两个人在马路上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幸村才想起来,今天是给可琳娜准备的生日会。
本来应该高兴快乐的生日会如今变成了这种模样,幸村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握着手机,问道:“还去吗?”
真田弦一郎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声音有些失真,“不来了吗?可琳娜又昏倒了?”
“不……不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副队对于可琳娜会是如此孱弱的印象,不过只要一想到和他的几次见面,可琳娜不是在医院就是在保健室,也似乎可以理解。
幸村没有再多说,依旧等待着可琳娜的回答。
后者戳了戳林檎,感受着她的情绪,过了一会,才点头道:“走吧。”
自从八岁以后,就没人给林檎过过生日,每年的这个时间,她会拿出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自己买上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十岁生日时,这个蛋糕还被养母发现,连招呼都没有打,便直接将其扔在了垃圾桶中。
林檎没有反抗,她沉默着在养母走后,掏出垃圾桶里的蛋糕吃了下去。
太孤独了。
太寂寞了。
在那个家里生活,她就像是一个明显的有害垃圾,总有一天要被扔进焚烧炉中。
养母也时不时的称她为“不幸的灾星”,让她认为自己是给父母带来不幸的人,所有和她关系密切的亲人,最终都会死于非命。
可琳娜从林檎的记忆中回过神,不算小的包厢中挤进了十多个男孩子,也没有太多的空地,他们来到KTV的时候,整个包厢中已经乱做一团。
丸井文太正在和仁王雅治互相争抢话筒,真田弦一郎黑着脸靠在沙发上,不停的看着时间,柳生比吕士则和柳莲二讨论着学生会的事情,而深色皮肤的杰克桑原则对着点歌台开始想着下一首歌是什么。
还有其他年级的正选们也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吃着东西聊着天,顺便把太过闹腾的丸井文太推到一边。
见到门被重新打开,坐在门边的杰克桑原立刻站起来,他摸着脖颈,干笑了两声道:“抱歉啊队长,时间有点太长了……我们就……”
“没事。”幸村精市见可琳娜不怎么在意,笑了笑后,颇为好脾气的说:“是我该说抱歉,我们看电影的时候遇到了剧组的粉丝见面会,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什么什么?剧组?”丸井的耳朵很尖,他三两下跳到了桑原的身旁,兴冲冲的说道:“你们见到主演了吗?那个敦贺莲?!”
“见到了。”幸村精市点了点头。
敦贺莲当时就站在女主演最上恭子的身旁,在可琳娜提出问题时,他本来有机会打断,但却放弃了这次的机会,甚至还主动拦住了其他剧组成员,让最上恭子得以为可琳娜完整的解答。
幸村精市对他很有好感,说了两下自己见面时的场景后,重点放在了最上恭子那里。
丸井吐了口泡泡糖,双眼亮的不可思议,不停地说道:“真好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和你们一起去了!”
仁王哼了一声,对着丸井做了个鬼脸。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欠打,直接让丸井文太暴怒,后者直接将手里的话筒甩了过去,被仁王轻巧接过。
“谢了!”仁王朝着他做了个飞吻,一脚跨到屏幕前,嘶哑着嗓子吼起最近超级火的组合TRAP的新歌。
“全跑掉了!”丸井很不屑,“根本没有我唱的好听!”
“我觉得还不错。”杰克桑园笑着说:“我喜欢这首歌。”
仁王那还未变声的声音自然不适合唱这种过于成熟和充满技巧的歌曲,他不过是扯着嗓子胡乱编唱,到了高音部分,干脆半跪在地上,学着主唱的模样,做出一种极为疯狂的神色。
不得不说,他在演戏方面的天赋要比唱歌强,至少丸井文太被他吓到了。
TRAP这个组合是以朋克摇滚为主打,所有成员时常做出一副叛逆的模样,林檎也非常喜欢他们,认为他们就像是从地狱中挣扎出的希望之花,将大部分的寄托在其中。
可琳娜眨了下眼睛,看着仁王雅治还在台上不走,率先鼓起了掌,她一鼓掌,幸村精市自然也跟着拍起手,让其他人茫然起来,不过也都学着这模样鼓掌。
于是整个屋子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可琳娜的神色不变,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看着仁王雅治一脸的呆愣,从他的手中接过话筒,递给了丸井文太。
“啊?给、给我的?”丸井文太茫然接过,小心翼翼地说:“谢……谢谢?”
“嗯。”可琳娜点头。
“……什么意思?”丸井更加疑惑,他朝着搭档桑原看去,但后者已经到了后面去,所以这附近只有他和队长可以交流一下。
看向队长那满心满眼全都放在可琳娜身上的眼那个字,丸井轻轻叹了口气,他接过点歌台,把刚才选好的歌划去,重新唱了首非常哀愁的《爱情》。
他唱的比仁王好多了,不过稚嫩的童声没有丝毫爱情的复杂,反而多了种非常淳朴的笑感。
可琳娜在他唱完后也鼓起了掌,接着将话筒递给了杰克桑原,这下幸村精市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大家都过来点歌吧。”幸村笑眯眯的在点歌台上将时间最短的歌曲划伤,“按照排名赛中的名次,挨个上台唱歌。”
真田弦一郎瞅着轮到自己时那首偶像歌曲,原本就难看的脸此时更加狰狞,他抿紧嘴唇,本想沉默着不出声,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太松懈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好友,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唱这首歌。
万幸的是,即使他握着话筒站在台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来了个非常热烈的掌声。
“录了吗?”仁王小声的说。
“录了录了!”丸井嘿嘿一笑,把手机上的画面拿过来给仁王看,“这可是能当做传家宝的珍贵资料啊!”
“你们两个!”真田弦一郎走到他们面前,眼中酝酿着风暴,“给我加训!!”
“哈哈,他们还真是活泼。”幸村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又给可琳娜准备了温凉的开水,从包中拿出了她要吃的药,“可琳娜想唱什么?”
“我不唱。”
“啊?”
“我不唱。”可琳娜又重复了一遍,她乖乖吃下药,“唱歌的是林檎。”
幸村精市:…………??
他眨了眨眼睛,停了好一会,才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真田走了过来问道。
幸村精市微笑,整个人恬淡温柔,背后是盛开的鸢尾花,“弦一郎,麻烦你照看下可琳娜,我要去洗手间。”
真田抬手想压下帽檐,却发现自己的帽子早就在来时给放到了门口,手僵在半空,又有些尴尬的停下,嗯了声后,身姿挺拔,像是一杆标枪,坐到了可琳娜的身旁。
借着这机会,幸村得以脱身,他走出包厢,靠在门边开始在谷歌搜索起来。
【朋友好像认为自己是两个人,怎么回事?】
搜索框中的答案千奇百怪,但多数都指向【精神分裂】和【双重人格】这类的精神疾病。
幸村咬着嘴唇,一点点的查着这两者的具体情况,越看心中越沉。
可琳娜……似乎已经有了这种症状。
定了定神,幸村精市拨通了古京医生的电话,“医生您好,我是幸村,对,我有些事情想要麻烦您,关于可琳娜的……”
“请问,有没有比较好的心理医生,可以推荐给我们?”
“嗯,我是觉得有些……”
“夏马尔医生是吗?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可琳娜去拜访的,谢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