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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紫娇笑盈盈地说道：“景市长已等待多时，段旅长，这边请！”
“任小姐请！”
任紫娇带着段俊杰，走上楼梯，他们一直来到三楼。
这里是宾馆的顶楼。
与一楼二楼不同，三楼的客人很少。
走廊两边的房间，几乎都是独立的包厢。
任紫娇走到一扇房门前，轻敲两下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段俊杰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座包厢有二十多平米。
中央摆放着一张绿色桌面的赌台。
赌台的一边，坐着一人，正是景云辉。
“段旅长，这么晚了，还烦劳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不好意思啊。”
看着面带笑容的景云辉，段俊杰连步上前，与他握了握手，说道：“景市长，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啊！这次，我们西洛军给景市长添麻烦了。”
景云辉摆摆手，示意他坐。
“添不添麻烦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们把路走窄了啊，明明看到前方是条死胡同，还硬要往里面钻，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段俊杰眉头紧锁，暗叹口气。
“景市长……”
“前段时间，在霍班的战斗，拉苏军是有些伤亡，但元气尚存，战力尚在，段旅长，西洛军的弟兄，是不是非要逼着大家，再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包厢里，一片死寂。
段俊杰沉默一会，幽幽说道：“就战力而言，我们西洛军的确不如现在的拉苏军，但打不过，我们避战，还是没问题的！”
西洛川那么大的区域，他们躲起来，拉苏军想找到他们也并不容易。
景云辉点点头，反问道：“那么，贵军又能避多久呢？换句话说，以西洛军目前的财政，又让供你们东躲西藏多久呢？”
这句话，是问到了点子上。
也问到了西洛军的痛处。
如果不是口袋里实在没钱，顾长明也不可能铤而走险，去扣押拉苏的货物。
倘若拉苏军真的攻打过来，西洛军避战，躲进深山老林里，他们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最多就一个月，一个月后，部队恐怕就会因为断粮而土崩瓦解。
只一会的工夫，段俊杰的脑门已泛出光泽。
景云辉深深看了他一眼。
而后，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
他抬头看向任紫娇，笑道：“任总，借两盘筹码用用。”
任紫娇没有二话，立刻让人取筹码过来。
两盘筹码，每盘的价值刚好是一百万。
景云辉将其中一盘推到段俊杰面前，说道：“段旅长，玩两把？”
“这……”
“这盘筹码，算我请你的。”
“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
段俊杰苦笑，现在让他拿出一百万，他还真没有。
说来也可笑，恐怕都没人会相信，他堂堂的西洛军副旅长，口袋里竟然连一百万都掏不出来。
“砸金花可以吗？”
“客随主便。”
景云辉对一旁的任紫娇笑道：“任总，今晚麻烦你，当回荷官可好？”
“荣幸之至。”
任紫娇也没矫情，拿出一副新扑克牌，动作娴熟的洗牌。
而后，她示意景云辉切牌。
景云辉向段俊杰那边扬扬头，段俊杰也没有切牌，示意任紫娇直接发牌。
段俊杰看眼手中牌，一副对子，他扔出一枚五百面值的筹码。
景云辉看过牌后，直接扔出了一万筹码。
段俊杰微微蹙眉，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牌，一副小对子，不值一万。
他选择弃牌。
任紫娇重新洗牌、发牌。
景云辉依旧下注一万筹码。
段俊杰凝视景云辉片刻，跟了一万。
景云辉问道：“段旅长知道多巴胺吗？”
“嗯？”
“多巴胺是人体的奖励机制。”
他再次抛出一万筹码，“人在心愿达成的时候，体内的多巴胺就会分泌加速，这时候，人会感觉爽，所以，人们喜欢成功，哦，对了，做爱也有同样的效果，高潮时，多巴胺同样会分泌加速，让人爽得飞起，所以，人也喜欢做爱。”
“……”
段俊杰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默默拿起两枚筹码，下注。
景云辉又抛出五万的筹码。
见状，段俊杰忍不住再次看看自己的底牌，陷入沉思。
景云辉继续说道：“吸毒的效果更甚，毒品会刺激人体的多巴胺，翻倍的分泌，那种感觉，用飘飘欲仙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让人爽到极致，爽到飞起，爽到忘记一切苦痛和烦恼。”
“……”
段俊杰沉默不语。
“爽，是爽到了极致，但毒品，也破坏了人体的奖励机制，从此以后，除了吸毒，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人感到爽。成功的成就感？不爽！做爱？不爽！哪怕是中了一百万、一千万的彩票，也同样会毫无感觉，只有吸毒，只有继续吸毒，才会感到爽。刚开始，只是一点点就够了，慢慢的，需要很多才能得到满足，直至吸食过量，被活活吸死为止。”
段俊杰拿着筹码的手抖动了一下，眼帘低垂。
“所以说，这人啊，一旦碰了毒品，就没救了，他出不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带给他爽感，除了毒品。”
说到这里，景云辉意味深长地看着段俊杰。
他不是在给段俊杰科普。
他是在告诉段俊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你的旅长，顾长明，他已经没救了，在他沾上毒品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已经废了，你还想指望他领导着西洛军再创辉煌？
痴心妄想。
白日做梦！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支军队，如果他的领导人都废了，这支军队还能存在多久？
段俊杰是脑门已经不仅仅是泛起光泽，而是凝成汗珠。
景云辉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他不忍心啊！
他还记得大家一同创业，一同出生往死的那份情谊。
段俊杰猛的抓起一大把筹码，狠狠拍在赌台上，他红着眼圈，直勾勾地看着景云辉。
景云辉慢悠悠地捏起两摞筹码，扔到赌桌上，问道：“开牌吗？”
“开。”
两人掀开各自的底牌。
都是同花。
景云辉的牌，老K最大，而段俊杰的牌，是10最大。
景云辉胜。
看罢两人的牌面，段俊杰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输了……”
“你输的不是牌，是你当年看人的眼光，是你当年做出的选择，更有你当年的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