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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嫣想着着人去查，但汪静姝却不答应，“这事儿不能查，越查越让他们觉得我们王府真的囊中羞涩。那岂非等于承认了确有其事嘛……”
陈尔嫣一听反问：“可真就这么算了？”
汪静姝有了主意，“自然不能这么算了。连管事跑一趟缝华阁，便肯定晓得了个大概。”
“姐姐的意思是那个老板……”
“大概差不离。叫管事去了，等一来二回也明了了。”
陈尔嫣明了，立刻吩咐寻管事叫他跑一趟缝华阁。
一吩咐完，汪静姝就回正院，她也紧跟着去了正院，还有不少事儿等着商讨呢。这和宪长公主一来，耽误了不少事。
不过汪静姝一脸疲态，她想歇会儿了，便拒绝了侧妃，“今儿妹妹也累了，先回罢，有些事明儿再说尚可。”
“哎哎。妾告退。”
尚未进正院，陈尔嫣就听了王妃的话告退了，携着丫鬟离去。环佩边扶着她边给她捏肩，她也乏得很，这个协理府务还真不是一桩轻松的活儿。
而汪静姝也由采玉扶着往正院去，“主子，你要是累了，便回去好好歇着，”顿一顿，“有些事交由婢子去做便可。”
汪静姝的眼睛都快困得睁不开了，昨儿她又熬了半宿，“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烦人的康良娣罢了。我看呀，她的事是后院第一要紧事。”温荣大长公主和和宪长公主如此大的靠山，说实话汪静姝真是得罪不起。
采玉不懂就问，“不是说要明日才出入自由嘛……那其它有什么事可做？”
汪静姝哀叹，以后且有的烦呢。转念又提，“你问过又晓没，丫鬟们可都记录在簿了？”
“记录是记录好了，不过您之前说洒扫的丫鬟要减几个，如今还减不？因为尚奉仪那里挑了几个过去，其实各处洒扫的丫鬟亦不算多了。那游廊的管事品卉常常到又晓跟前抱怨，人少活太多。”
“这点，那些女人也提过，见过一两回那些丫鬟们懈怠的，秋天的落叶又多，总见游廊里不少沙尘和落叶，扫都扫不干净。”汪静姝平常不走游廊因此不大清楚，但其他女人常走游廊便有遇到这种事儿的，“我瞧着之后要过年帮忙的人手不够，索性不减了，等明年开春再提。”顿一顿又嘱咐，“你叫又晓多晋升几个二等丫鬟，整个王府游廊这么长品卉一个人管也管不过来，那些小丫鬟可不更懈怠了。”
“是。”
很快第二日有王妃的话，康良娣自然出入自由了，她头一个就是一清早去拜见王妃，奈何其他女人们也在。
原本汪静姝吩咐过初一十五晨昏定省，可今儿日子特殊，所有女人都是来看康良娣的，自然没有赵氏郭氏在，想着要恶心恶心康宜瑄的几乎是没有的，碍于人家的家室她们也不敢，无人闹事。
康宜瑄请安后一落座，就发现了新面孔，见末座一个装束简单的人儿，想必又是一个奉仪，远远的指了她，“哟，这位是谁？”
事已至此，康氏已经出来了，那么汪静姝总沉着脸也没意思，索性一直笑着，“是王爷新纳的奉仪，尚氏。”又向尚奉仪介绍，“这位是良娣康氏，你该向她行礼。”
“妾奉仪尚氏请良娣安——”尚璞莹起身行礼，几天过去，她的礼数学得不错，恭恭敬敬的样子，康宜瑄喜欢这样的，“免了罢。”
“多谢良娣——”
待尚奉仪落座，汪静姝便关心起柳昭训饮食起居，“柳昭训，我已经去寻不错的厨子，以后你的菜肴叫厨子单独做。免得你吃不习惯，委屈了腹中的皇嗣。”
柳盈盈笑着一一谢过。
原本和睦的情景，可偏生有人不乐意，“柳氏欢喜作甚？就是皇嗣也是庶出，还得交由其他人抚养，别以为仗着孩子就能一步登天。即便你真成了良娣也比不过别人本就是良娣位分。”
众人循声过去的是康良娣，其实一点都不出意外。那天康良娣被勒令为母守孝，正巧也是那天，柳昭训被查出有孕。
“庶出也比我们没孩子的强呀。再说温荣大长公主是庶出，和宪长公主也是庶出，可如今她们不都成了某人的靠山……只要搬出两位长公主，便什么事都能成。恐怕就是杀人，也有办法抹平罢。某人有了她们撑腰怎么会守王府规矩呢。”孙芳蔼冷笑，话里指的是谁自不必多说，众人皆知。其她人也很惊讶，孙良娣这会子倒硬气得很，敢说这番话。
康宜瑄深知这话是说自己，“你——”心有不甘，却无从反驳，“孙氏！”
其实孙芳蔼不是为柳氏说话，只是越想越气而已，康氏这么快又出来了……“怎么，我说错了？康良娣现在没孩子便瞧不起庶出，可你将来的孩子不也是庶出？你千方百计一哭二闹的非要嫁给王爷，还不就一妾室。”
这话够狠。
汪静姝只有这一个想法，可她觉得好爽，对待康氏不是能太客气，太客气会让她觉得别人都怕她。越是硬气，她反而会软和点，这就是欺软怕硬。
康宜瑄不怒反笑，“几日不见，连孙良娣的口才也这般好了？”
孙芳蔼呵笑如兰，“我自然是好的，只是康良娣未曾领教过罢了。”
汪静姝见孙氏说的太过，要是康氏报复那就真麻烦了，只得出言缓和，“好了，都别说了。甭管谁的孩子只要是王爷的孩子都是皇嗣。”
别人都没有反驳一一称是，唯独康宜瑄紧跟一句，“怕就怕，有人生的不是王爷的孩子，那可就是大罪了。”
不知在说谁，或者并不是代指何人。
可听在柳盈盈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毕竟这里就她一个有孕的人，脸色顿时苍白，“康良娣这是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
康宜瑄掩帕一笑，佯装无辜的模样，“我说什么了吗？”顿一顿，“我说谁了吗？你那么急作甚？不知道的以为你真怀的不是王爷的孩子呢。”
汪静姝真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康良娣你慎言。胡说什么……”
康宜瑄微微一笑，像人挑衅似的看了眼柳氏。吓得柳盈盈直捂肚子。
“我眼里可容不得肮脏事。柳昭训怀孕期间若真有了什么事，我必严惩，谁来求情都无用！”汪静姝扫视过所有人，这话是警告康氏的但愿她能听得懂，“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
汪静姝再吩咐一句，“在折子里母后一再提及王爷子嗣，要你们好好为王爷开枝散叶延绵后嗣。如今王爷不在，你们得了闲便好好准备准备今年除夕家宴的事儿，讨得王爷欢喜最要紧。”
孙芳蔼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慢悠悠说上一句，“王妃说的是，讨得王爷欢喜最要紧，不像某人整日里说这说那的，没个清净的时候，结果王爷不喜欢又如何呢？恐怕也只能找靠山了。”
又指康良娣。
今儿孙氏怎么了，枪口总是对上康氏……
众人心惊，又听康宜瑄恶狠狠的说一句，“彼此，彼此！我即便不讨王爷喜欢也有靠山。那你孙氏有什么呢？孙家可路途遥远呢。”
“俗话说靠人不如靠己。要是一个人只会靠着山，那么山总有一天会倒的。”
康宜瑄敲得桌案哐哐响，“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诅咒长公主！孙氏！你活得不耐烦了？”
这下孙芳蔼更气，“诅咒？我可有提长公主一字半句？再说，我说谁了吗？说你了吗？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在诅咒呢。”顿一顿，“你自己提的长公主，看样子你是要告诉所有人，你就是靠着长公主！”
难得孙良娣这么伶牙俐齿。
康宜瑄气得站起身就想着动手，“孙芳蔼！”
而看戏看得差不多的汪静姝当即摔了一个尚好的斗彩团花茶盏，立刻化为齑粉碎落一地，茶水也泼了一地，“够了！都说够了吗？闹够了吗？”
见王妃盛怒，所有人跪了一地。
汪静姝到底是罚了她们两个，“孙氏康氏，你们今日说得太过火，都罚抄佛经一百遍，好好除除你们身上的怨气怒意。”她倒是只想罚康氏，可不行，这事儿孙氏也闹的太过，不罚难以服众。
孙芳蔼尚未说什么，康宜瑄片刻就嚷嚷起来，“若非孙良娣，妾如何会这般？都是她的错，凭什么罚我……我不服！”
汪静姝发了怒，这次是不罚也要罚了，“康良娣再加一百遍，连自己的错都不知道在哪，我看是该好好抄宫规！”
“我……”
“谁来求情都无用！若康良娣再说一字半句，便再抄一百遍。”汪静姝沉着脸，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倒要看看，长公主到底会不会越俎代庖的插手宁王府事宜？
康宜瑄不敢再说，倒是孙芳蔼虽被罚了，但看康氏那样，她心里爽得很，“妾认罚。”
汪静姝挥手，她也烦了，“都退下吧，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有些话能不能提？！”
“是，妾等谨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