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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宽和洛甄现在就有种冲动，要上前去将那两人给分开！
但是无尽答应过他们，最后会留下这两个人的性命。
之后，陆宽带着凤希，洛甄带着凤衍，分散天南地北，永不相见！
而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也一定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们告诉自己，不能急于一时。
一定要有耐心。
千万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若是他们此刻强行做点什么，逼急了他们，最终落个悲剧收场，他们也会后悔莫及！
陆宽和洛甄深呼吸着，握拳隐忍。
无尽漂浮在沼泽池的上方。
他那双藏在黑雾中，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叶修离怀中的宁无双。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我早就劝过你，不要跟我作对。”
“若是你一开始听了我的话，站在我这一边，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宁无双从叶修离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他。
她的眼神和无尽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还没死呢。”她声音冷清。
无尽冷嘲：“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区别大了。”宁无双只是如此说道，并没有跟他多说。
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感觉虚弱难受。
更因为，她已经懒得跟无尽说些没用的废话了。
有这个说话的力气，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做点其他有用的事情。
想到此，宁无双忽然抬眸，定定地看着那团黑雾。
“无尽，你力量再强，说到底，也凝聚不出实体。”
无尽没有说话。
但是他周身涌动着的黑雾，速度更快了。
仿佛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听着。
也许……
她想到了新的方法……
“我不需要实体！”
“不，你需要！”宁无双道。
无尽又没有说话了。
这个情况对他们来说，倒是挺罕见的。
一成不变被打破，仿佛让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宁无双费力地从叶修离的怀里出来，坐在地面。
叶修离伸手，扶着她的后腰，防止她脱力倒下。
“无尽，从你诞生以来，过了多长时间？”
“没错，你的力量是一直在增强。”
“你也确实强大到了三界六道内，无人能敌的地步。”
“几乎整个三界六道，都毁在了你的手里，谁都可以成为你的傀儡走狗。”
“可是……你这么强，却始终要待在这个分寸之地，没有实体，不能行走。”
“所以，我有个很大的疑问。”
说到这儿，宁无双顿了下。
完全是因为气息已经不均匀了。
她要多喘几口气才能缓过来。
然而，无尽却在这个时候先开口了。
“什么疑问？”
宁无双深呼吸了几下，回答：“你就以这个形态，征服了三界六道，有什么意义？”
“我天下无敌，就算没有实体，又如何？”
“问题就在这儿。”宁无双道：“你吸收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
“所以你应该清楚，没人会愿意屈居在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至尊之下。”
无尽道：“那又如何？”
宁无双道：“既然有不满，就一定会有反抗。”
“难道你希望以后天天夜夜都有人来讨伐你吗？”
“是，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弄死那些讨伐的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你不会觉得烦吗？”
“还是说，你要将整个三界六道毁灭，不留一个活口？”
无尽沉默。
宁无双嗤笑一声：“若是如此的话，你当这个至尊有什么意义？”
“三界六道都被毁灭了，就剩你一个，你当你自己的至尊吗？”
“别说了！”无尽沉声吼道。
宁无双冷笑一声：“这就听不下去了？”
“我不想听你废话！”
宁无双摇了摇头：“都已经说到这儿了，你就算不想听，也得听完！”
“人性的黑暗和负面，包括但不限于自私，欲望，杀戮……还有孤独！”
“怎么，三界六道剩下你一个后，你很开心？”
宁无双说到这儿，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不对啊，你吸收的都是负面情绪，知道开心是什么吗？”
“啊，对了，你也不会知道满足。”
“但我现在告诉你，这世间，一定要有生灵存在，才能让你有可能感到短暂的满足。”
“你到底想说什么？！”无尽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宁无双嗤笑了声，道：“你知道你做了这么多，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吗？”
“什么？”
“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实体。”
这个问题，直接就命中了无尽。
这么多年来，不管他的力量强大到多么逆天的程度，可就是凝聚不出实体。
说到底，他就是一些恶意衍生出来的产物。
具有完全独立的思想，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也想变成人。
但因为做不到。
所以很多时候，都告诉自己，变成人有什么好的？
处处受束缚。
那些凡人之身，还不能够令他满意。
但是现在，宁无双说起这个问题，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这世间，他最欣赏和舍不得杀掉的人，就是宁无双。
若是……
无尽沉声道：“我没有实体，所以，你想怎样？”
宁无双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如何各退一步？”
“留下我们，修补天空裂缝，我们可以做你的马前卒，站在你的前面，当你的形象。”
无尽闻言，忽然笑了：“你会突然想得这么通？”
宁无双也笑道：“之前是我仗着我们还有能力，现在能力消耗殆尽，生死关头，当然是活着最重要！”
“呵呵。”无尽嘲笑着，并没有相信她这样的鬼话。
宁无双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顶尖的！
她要是想唬人，一唬一个准。
但她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谁也摸不清楚。
无尽也摸不清楚。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轻易相信她这么几句话。
但宁无双仿佛也料到了这一点，并不担心。
她继续说道：“我们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就是活着，也希望那些无辜的人都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