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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顶的巨石塌下来的那一刻，叶修离轻声开口：
“没能跟你真正的成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宁无双微微动了动唇。
她回了一句：“我也是！”
她想着，若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能逃过这个死劫的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立刻拉着他成亲。
成亲这种事，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可以了。
她也不在乎什么形式和排场。
只要两人成了亲就行！
失去意识前，宁无双坚持地想：“只要成了亲就好……”
两人都失去了意识。
也没有意识到，石头并没有真正的砸下来。
在巨大的石块砸下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
——
顾庭之把自己整个浸泡在炼狱池中。
每次到达痛苦的临界点的时候，他的神情恍恍惚惚间，总能看到一些飞快闪过的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重复了这种事情多少遍，痛苦了多少遍。
他只知道，在没有看清楚之前，他依然要继续下去。
在这种不间断的折磨痛苦之中，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也忘记了外面的现实。
就如叶修离所猜测的那般。
这个所谓的心魔空间，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身处这里的人，都忘记现实。
把这里的人一直留在这里承受着生命最重的折磨。
在这种痛苦的折磨里，它还要露出一点你的执念，让你去追寻。
次数多了，你便忘记了自己了。
也忘记了被迫来到这里后，想要出去的目的。
顾庭之就是如此。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画面究竟都是什么。
因为脑海都被这个念头给占据了，于是便没有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想别的事情。
他没有再想到要找到出口，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不断的在炼狱池里挣扎、煎熬！
痛到神情恍惚的时候，他的眼前才会飞快闪过一些画面。
他总是看不清楚。
也想不起来。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数量累积起来，总有种让他就快要拼凑出具体事情的错觉来。
事实也是如此。
每次结束后，他的耳边好像总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但是他分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甚至连声音的男女都还分不清楚。
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点点进步和变化，就更让顾庭之无法脱离这种自我折磨的循环。
他总觉得，再来一次，就能够拼凑出更多的记忆来。
一次不够，他还有很多次的机会。
千年僵尸要么没有执念，要么执念过深。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总是习惯性地隐藏起自己的执念。
时间长了，他便能够自欺欺人的说，自己是没有执念的。
但在这个心魔空间里，彻彻底底把他心底的执念给勾了出来！
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他究竟要虚幻，还是要现实。
和宁无双还有叶修离比起来，他要陷得更深。
因为宁无双和叶修离都是普通人，他们永远是最看重现实的。
而顾庭之却不一样。
他做了那么久的僵尸，现实还有虚幻，其实对他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就像之前在老人家布置的幻境中。第八书吧 .8shuba.
他想留住乐儿，便甘愿留在那个幻境里。
明知道那是幻境，也甘愿留下。
也如现在。
就算他清楚，这里只是个以折磨他为乐的心魔空间。
可只要有他想要的，他也会甘愿留下。
忘记真实的一切。
顾庭之再次进入了沼泽池中。
白骨慢慢融化，所有的死气都融进了他的身体里，将他全身的骨骼血肉都翻来覆去地淬炼了一遍。
不……
不止一遍。
每一次的经历，他浑身的骨骼和血肉都不知道被淬炼了多少次。
他数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痛苦。
尽管已经承受了那么多次，但那种痛苦并没有随着次数增多而减少。
反而是这种被淬炼出来的痛苦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不能去想。
因为一想就会觉得浑身都更疼了，从而生出一种退却的心思。
但他不能退！
所以他强迫自己坚决不要去想。
就自然而然地，慢慢承受这种痛苦吧。
痛到神情恍惚的时候，眼前那些画面又出现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人。
穿着黑衣……或者白衣……
他的眼前清楚的，只有颜色。
至于人是谁，他依然看不清。
顾庭之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
但那些人的身上仿佛踱了一层雾气，刻意地阻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
虽然看不清人，但是他好像也听到了他们说话。
这回他听清楚了一些。
声音有男有女。
但具体说了什么话，他仍是一片迷茫！
这阵痛苦结束后，顾庭之又被送出了炼狱池。
这是个不断重复的过程。
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你回到原点。
顾庭之坐在原地。
即便事件回到了原点，但是他的状态却是回不到原点了的。
他感觉身心都疲惫了。
做了这么多年僵尸，第一次切实地感觉到了疲惫。
若是平日里，他能够感觉到这种疲惫，可能会觉得很开心。
但是现在，他却有种想要瘫着不动的想法。
有这么一瞬间，他不想再继续重复这种折磨了。
也不想再继续坚持那一点点看不清的回忆了。
他明明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纠结在这一点回忆上呢？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刚刚闪过，便被他扼杀了。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一点回忆，可他有种强烈的感觉。
若是想不起来的话，他这辈子都是个悲剧。
他隐隐有种直觉，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在这段看不清的回忆里。
他很想要弄清楚缘由！
而且，在这段回忆里，他还遗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是谁？
顾庭之也要弄清楚！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之前的疲惫和颓废都一扫而空了。
他的双眼有些猩红的看着这尸堆成山的炼狱池，低吼一声：“继续来吧！”
老子什么也不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