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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刺破窗帘缝隙时。
林澈被一阵机械女声从美梦中生生拽醒。
【叮......】
【职业选择中......】
【获得职业快递员。】
【快递员配套装备已准备。】
【请宿主尽快开始直播。】
手机适时炸响。
接起电话，之前大汉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来。
“喂，步行街内街17-23快递点。”
“我正在帮你装车。”
“好，我这就过去！”林澈叼着牙刷含糊回应，对着镜子胡乱抹了把脸。
穿戴好设备，打开直播间。
直播间的镜头刚亮起，在线人数就像被点燃的窜天猴，“嗖”地冲破了三万。
“热心市民林先生！果然是你！我是你粉丝啊！”
“十年老粉不请自来！”
“别的不说，你打击毒犯，我永远站在背后顶你。”
“细说你的顶法！”
“主播，今天体验什么职业？”
林澈晃了晃手机，露出虎牙。
“今天体验快递员。”
“主播现在就要去站点了。”
“不能在这里多聊。”
直播间的弹幕如同煮沸的水，瞬间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快递员？”
“主播，你负责哪一片？”
“我保密发货的东西是不是你给我送上来？”
林澈跨出单元楼大门，清晨的风卷着梧桐叶擦过他的裤脚。
利落地踢开脚撑，骑上那辆锃亮的电动车，车筐里的直播支架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兄弟们，虽然都说是保密发货。”
“实际上只是盒子上没有写。”
“但快递员的终端上可是能够清清楚楚看见是什么。”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弹幕瞬间炸开。
“啊？保密发货合着就对我们保密了？”
“我是买家用对我保密个屁啊！”
“那我买的那些女装岂不是都被人知道了。”
“难怪每次去取快递，人家都对我笑得诡异。”
“嘶，哥们照片有吗？我有个兄弟想要看看。”
“你这个兄弟，他正经吗？”
林澈居住的小区离步行街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骑电动车拐个弯就来到了快递站点。
远远地就看见快递站点外堆满了小山似的纸箱。
壮汉手臂肌肉紧绷，将包裹一件件搬进车厢，动作利落得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嚯！你可算来了！”大汉扯着嗓子喊道，“扑棱棱”飞走。
抹了把额头的汗，随手扯过一旁叠好的反光背心，连同扫码枪、签收平板一股脑塞进林澈怀里。
“都在这里了，赶紧看看片区，别送错了！”
林澈低头滑动终端屏幕，查看了一下自己负责的片区。
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地址，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OK！谢了。”
壮汉见自己的事情完成，转身走远。
三轮车突突地发动，载着满车包裹驶向第一个目的地。
林澈在小区门口稳稳刹住车，帆布手套与尼龙袋摩擦出“刺啦”的声响，双臂一发力，将沉甸甸的包裹拽下车。
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包裹。
“哥，今天的快递。”
代收点内闷热得像个蒸笼，风扇搅动着空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老板被淹没在小山般的快递堆里，鼻尖架着老花镜，左手飞速敲打着键盘录入信息，右手握着扫码枪“滴滴”作响，额角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也腾不出手去擦。
瞥见林澈拖着包裹进来，他头也不抬地朝角落努了努下巴，沾着快递单碎屑的手指随意一指。
“放在那里就行。”
林澈弯腰解开尼龙袋的系带，手腕一抖，“哗啦”一声，包裹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地面堆成小丘。
戴着帆布手套的手指灵活翻飞，扫码枪蓝光在快递单上快速游走，“滴——滴——”的提示音节奏分明。
最后一件扫描完毕，他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朝老板比了个OK的手势。
老板这才抽空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眯成缝：“谢了兄弟！”
三轮车重新发动时，车载支架上的直播镜头晃了晃。
林澈迎着扑面而来的热风咧嘴笑道。
“兄弟们，这就完事一个小区。”
“不出意外下午可能还会到一些。”
弹幕瞬间沸腾起来。
“啊！这么快？”
“一个小区的快递就两下子完事了？”
“主播，男人太快可不行。”
“没事的，主播，再不快点就GG了，狗头保命。”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总往主播的伤口上撒盐！孜然呢？辣椒面呢？”
商业大厦楼下，阳光晒得柏油路面发软。
林澈把三轮车停在树荫下，解开捆扎包裹的麻绳，手臂上青筋随着动作微微凸起。
这里可没有快递代收点。
只能一个接一个打电话询问。
摸出手机开始一个接一个拨号。
“您好，您的快递到商业大厦楼下了，方便下来取吗？”
“好的，我在花坛旁边等您。”
随着一个个电话拨出，大厦旋转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渐渐在林澈身边围成半圈。
林澈蹲在包裹堆前，一边核对姓名，一边将快递递出去。
“那个是你的，还有旁边的那个也是你们公司的。”
“对，就是那个。”
突然，直播间的弹幕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疯狂滚动起来。
“主播，主播！有小偷！”
“快看右边蹲着的人！”
“她挑挑拣拣半天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林澈顺着弹幕指引的方向瞥去。
右前方的树荫下，一个身穿烟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正半跪在地上，黑色遮阳帽的帽檐压得极低，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手指捏起一个快递盒，借着树荫仔细端详上面的快递单，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分的阴影。
片刻后，她“啧”了一声，随手将盒子丢回纸箱，又抓起另一个。
林澈眯起眼睛，昨天获得的信息面板自动启动，视线聚焦的瞬间，女人头顶浮现出刺目的血红大字——“小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