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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了相当多人的视线。
其中一个，穿着一看就昂贵得体的灰色西装，看上去也不热，撑着一把伞。
另外一个，穿着大T恤衫，到膝盖的大短裤，还有一双特别敷衍的棕色凉鞋，露出来的那截皮肤白到发光。
是的，这就是余弦不工作时候的装扮。
段永昼给他买的衣服占了他衣柜里的百分之八十，而余弦，会把他自己买的那百分之二十轮着穿。
全都是这种风格。
敷衍得很刻意。
“书剑。”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欧阳曼云。
她同样举着一把伞，包臀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化着符合当地风格的妆容。她自然而然地收了伞，挤到白书剑伞下，挽着他的手臂，又低声说：“我安排了记者。”
被推到伞外晒太阳的余弦：“……”
他抬头，特别无辜地抬头，似乎是在看着天上飘着的白云，也没什么反应。
但如果有人关注他的视线朝向，会发现他在直接盯着太阳看。
——谁家正常人直接盯着太阳看啊！
下一秒，一把伞被塞到了他手里。
是白书剑的那把伞。
白书剑没有转头，微笑开口：“好啊。”
“书剑，这路上晒……”欧阳曼云看白书剑直接把伞给了余弦，声音有些急。
白书剑却不紧不慢地一锤定音：“短短几步路，走过去就可以了。”
这一句话，让欧阳曼云本来想撑开伞的动作都悻悻地垂下。
酒店到寺庙确实没有几步路，有一个穿着袈裟的僧人就站在外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到白书剑挽着欧阳曼云过来，僧人的神色一变，挂上一幅笑容，迎了上来。
第110章多情债（14）所以你想吃薯条吗？……
那迎上前的僧人,来找的自然是白书剑。
他和白书剑用英语交谈了几句，就对欧阳曼云和余弦点头，示意他们一行人跟着他走,似乎是不打算走正门。
欧阳曼云全程都笑吟吟地挽着白书剑的手臂，视线并未落在余弦身上一刻。
说到底,她也并未认为余弦对于白书剑来说是多重要的人。
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怎么比得过她和白书剑多年的合作关系？
但让她意料不到的是，那僧人开始引路之后，白书剑并没有抬脚先走,而是先转头去问余弦：“我们要去谈事情，你要一起来吗？”
欧阳曼云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解地看着白书剑。
余弦只是一个外人，怎么可以插手这件事？
余弦像是那种被家长问“要不要去见见你亲戚”的孩子那样脸色古怪地看了白书剑一眼,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要。”
白书剑始终维持着微笑，点了点头：“那稍后需要的话联系我,或者我来找你。”
白书剑和欧阳曼云被那僧人带着离开了,余弦这才踏进寺庙。
寺庙的范围很大,装修颇具东南亚风情，建筑华丽。不同的游客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余弦逛了一圈,也没有听到系统对他提示什么。
这儿居然没有鬼,太让人惊讶了。
余弦的视线短暂地落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游客们的身上,又移走。
来来往往的人,年龄段有老有年轻。成双成对、拖家带口的也并不少。
余弦则是一个人踏了进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别人拜佛的场景。
下跪，匍匐，姿态虔诚。
“想知道他们都在祈愿什么吗？”
这个时候,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了余弦自己的音色。
“求财，求权，求家庭美满，求事业顺利……”
“也就是这些人，在发现你是神之后，把你关在实验室里研究，把你绑上高台祭拜。”
话锋一转，系统的语气开始变得凶狠：“看啊，这群人类天天喊着所谓的公正义，但嘴上说得好听是好听，只要有机会成为统治和压迫的阶层，他们照样想把别人踩在脚下，当他们受害的时候喜欢装作弱者，只要稍微乘势而上，他们就会又变回最凶狠的恶鬼，攻击一切不符合他们利益的异己……”
余弦静静地站着，没人注意到他，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你为什么不答应白书剑呢？”系统继续“循循善诱”：“白书剑同样清楚人类的愚蠢，他会狂热地拥戴你，是你最得力的下属……”
“你被人类的潜意识影响了。”
余弦开口，但游客听不到这个声音，他在和自己对话。
系统噎了一下，随即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别装圣母了！你明明清楚，因果报应只是弱者自己欺骗自己的伎俩，那群人类也不值得你怜悯。”
余弦摇摇头，跟在前一个游客后面，走到了佛像前。
他以前从未拜佛，但这次，他仿照前一个游客那样拜了一拜。
起身之后，余弦继续和系统对话：“我并不怜悯人类。我没有情感，你也没有，你的这些说法只不过是从人类那儿学习来的而已。”
“人类或许意识不到他们的念头因何而起，但你可以。”
“也别和我提意义，对于你我来说，人生没有意义。”
余弦抬头看着那尊佛像。
“所以你想吃薯条吗？”
系统：“吃。”
“生腌小鱿鱼呢？”
“吃。”
“好，我去找找哪儿有，待会就去吃。”
余弦摸了摸自己的手心，那儿躺着一只血色的飞蛾。
飞蛾的翅膀颤颤巍巍，艳丽而脆弱，却浓郁得可怖。
他知道，系统是觉得他受委屈了。
这事儿也不怪系统，如果他把被下死降的事儿告诉段永昼，段永昼能和欧阳曼云背后的资本公司直接撕破脸。
但其实这个死降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种独特点儿的纹身罢了，甚至是无痛的。
他自己倒也不是不在意，他就是……忘了。
余弦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是有点圣母。
他总会出于对人类的善意，而难以解人类的恶。
他也掌控不好对待人类的尺度，因此往往显得行为过于突兀古怪。
以前的舍友袁初都快急死了，他遇着什么事，袁初非得帮他咬回去。
但毕竟是朋友，有些事不好麻烦太多也不好开口说，而从以前到现在，帮着他处好很多事情的人，还有段永昼。
人们都想向上爬，所以呢？向上爬了，能看到什么呢？到段永昼那种程度，算足够高吗？
人与人之间，说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出去找了一圈，还真的找到了卖薯条的地方和卖生腌小鱿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