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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向我详细汇报一下目前公国的局势吧。”感慨完后,曼努埃尔看着从狄奥多西亚赶到基辅的使者,温和地笑了笑。
“嗯,如殿下刚刚得知的,伊萨克殿下及其党羽伙同国内的鞑靼人起兵篡位了。”
“鞑靼人叛乱是意料之中。至于伊萨克篡位,唉,我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曼努埃尔摇了摇头,“不过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有曼古普和狄奥多西亚的名分大义,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澜。”
“殿下,这里有个坏消息。”使者俯首请言。
“说吧,还有什么能比鞑靼叛军和篡权叛军合流更糟糕的呢?”曼努埃尔笑了笑。
“曼古普发生了政变,亲王陛下他们目前下落不明,叛军目前已经控制了曼古普。”
曼努埃尔稍稍没绷住,“真的假的?曼古普不是我父亲的大本营吗?他就这么轻易地被政变拿下了?我还为他准备了些防备举措呢?临走前他还向圣父许诺说曼古普绝不会出任何的意外的啊!”
不过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还好我不是没有预防此事。公国目前的真正的精华都被我们转到狄奥多西亚了,而且曼古普也是我这边的人居多,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没法监禁我父亲太久。除非金帐汗国干涉公国内政,不过用脚趾想都是不可能的,赛义徳汗素来与我这边关系良好,金帐汗国不可能……”
“殿下,新上任的金帐汗穆罕默德汗改变了前任大汗的政策,叛军貌似许诺用土地换取新汗的支持……”
话音未落,曼努埃尔就用力地锤了下桌子,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很难绷得住。半响,他才恢复常态,“还好,即使是最糟糕的可能,我也不是没有预见。我这次来立陶宛,也是为了预防最糟糕的情况!”话音刚落,他就扭头,让使者暂时退下,并马上让人把马纳叫来,让他带上地图陪着自己,立即去求见立陶宛国王齐吉曼塔斯。
面对曼努埃尔的紧急求见,齐吉曼塔斯很快就把他请了进来。而曼努埃尔这次没有跟先前与他谈话时那般寒暄与客套,而是单刀直入地请求他的帮助,“齐吉曼塔斯陛下,有一伙不知廉耻、罔顾上意的叛匪要篡取鄙人的神圣权力,他们还联系了金帐的异教徒君王。我希望您能借我些许绵薄之力,以剿除他们。事成之后,狄奥多罗公国将成为王国在黑海的忠诚藩属。”
齐吉曼塔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被曼努埃尔的承诺给打动了许多。但由于他目前刚刚结束内战,所以对于要不要直接发兵南部而犹豫起来,“抵御异教徒和叛变者是我们基督徒应尽之责,不过我这边才刚刚结束内战,要出大力气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您将得到我毫不动摇的忠诚,而主将会见证我的诺言。”曼努埃尔俯首承诺。
齐吉曼塔斯相当动摇了,可他还在克制自己,“即使是如此,但是王国目前还不能分担……”
曼努埃尔也是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态度,便让随行的马纳取出地图,并指着叶迪什库勒的一小块内陆地区,庄严宣誓:“陛下,如果贵国愿意尽少许微薄之力,我们愿意向王国献上这片肥沃的土地。”
“成交!”齐吉曼塔斯终于坐不了了。
至于他承诺予与立陶宛的这片土地,曼努埃尔也是有分寸的。虽然从他前世的地理知识上来看,他转让过去的算是肥沃的黑土地,但以中世纪的农业水平,那就是块满是沼泽的烂地,而且还不沿海,更重要的是那里面积不大且目前狄奥多罗就没有真正管理过,之所以划在公国境内完全是上次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特有的地图开疆。所以曼努埃尔把它划给立陶宛即便没什么好心疼的。
至于齐吉曼塔斯他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那块土地的真实情况如何。不过他是通过内战即位,也需要对外功伐来提高声望,而曼努埃尔的这次出地求援也是正合他下怀。
在齐吉曼塔斯确定会出4000兵力的大手笔来帮曼努埃尔解决来自各方鞑靼人的威胁后,曼努埃尔致谢了他后就火速带着自己的人从水路赶回狄奥多西亚。临行前,他收拾下自己携带的东西,居然摸到了法列罗在他18岁生日时赠与他的那根精致火铳。
“观赏性居多,容易走火,但也不是不能用。”在这么嘟囔了一番后,他就很小心地把它藏入自己的腰间。
与此同时,政变后不到两天的上午,曼古普城中,拉乌斯惊恐万分地质问城中的几名军官:“火器呢?!兵器呢?枪矛呢?!攻城器械呢?!”
那些军官对此不能说一是半解,只能说是一无所知。在盛怒之后,拉乌斯总算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曼努埃尔,你是故意的吗?”
嗯,如果曼努埃尔得知了他的疑问,会承认引蛇出洞是故意的,但自己父亲没看好曼古普不是。
自认为想明白后的拉乌斯盛怒之下,令人去把被软禁的阿莱克修斯亲王给剔去双目。若非以撒的命令阻拦了他,否则确真成了现实这时以撒才更想明白了自己目前处于什么境地,脸上不禁狂冒冷汗。
直到冷静下来后,以撒才谨慎地问他北边鞑靼人会怎样支援他们。
拉乌斯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因为与鞑靼人积极联系的也不是他。最后是克利尔站出来,告诉他们现在鞑靼人是个情况,“虽然鞑靼人同意配合我们起事,但其实他们实际上是各自为政:有人是为了谋求自治,有人是为了重新拥立格莱家族,有人是为了回归金帐汗国,还有人是想裂地自立。若非希林阁下尽力统合着他们,恐怕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这跟先前说好的不一样!”拉乌斯怒吼道,“还有穆斯塔法·巴林呢?他不是答应会来帮我们吗?”
“巴林阁下现在已经带着自己部族的人去围攻敌方控制的鞑靼地峡地区了,也算是在帮我们了。”克利尔耐心解释道。
“最好如此!”
就在曼古普的叛军一片混乱之时,狄奥多西亚城中,曼努埃尔这边的人也有些焦虑地等待他的回归。
“曼努埃尔阁下回来还需要多久?”行宫中的苏莱曼忧虑地问身旁的巴达尔斯,临近新婚,他真没想到会如此离谱。
“你先别急,按照殿下的风格,应该还不到两天就回来了吧。”巴达尔斯安抚他。
“不必担心,阁下与阿伊莎·格莱的婚礼必将如期举行。”一旁的芭芭拉自信地笑了笑。
“为什么?”
但芭芭拉只是用一副神秘的微笑回应了他,随后转身问巴达尔斯:“曼古普那里如何?”
“已经在按照殿下离开前留下的计划行动了。放心,陛下会没事的。至少不会死。”
而就在曼努埃尔即将回国前不久,曼古普城中,不久前,阿莱克修斯被软禁在修道院中,哀伤地回忆起先前以撒这边的奇怪迹象。
“没想到离国一年左右,居然就……唉,是我的错误,或者我也该辞……嗯,什么声音?”此时的异动声响让他警惕起来。
不到两天后,也就是以撒掀起叛乱后的一周多后,曼努埃尔在海军的护送下顺利地赶回了狄奥多西亚。正巧,曼古普那边派来使者,要与他谈判。
“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嘛。”曼努埃尔笑着抚慰了众人,并把那名使者放入城中。
使者进来后,很快陈述了曼古普方的条件:允许狄奥多西亚自治来换取他承认以撒的亲王之位。
“开什么玩笑?作为储君的我本就是狄奥多罗公国的合法亲王,我不会放弃神与父赋予我的神圣权力!说起来,我们的父亲怎么样了?”在一口驳回了使者后,曼努埃尔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
可是使者这时却沉默了起来。
“说啊?怎么了?我们的父亲怎么了?”曼努埃尔感到大事不好,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良久,使者才小声而恐惧地说道:“殿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自从政变那天后,公国就没人再见到亲王陛下的身影……“
话音未落,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刀剑的声响,虽然没有伤到他,却让他顿时吓得整个人跪倒趴伏在地,乞求饶命。
虽然曼努埃尔总是在心里一口一个“便宜老爹”“便宜老爹”地埋怨阿莱克修斯,但那说到底只能算是气话。当他父亲真的出事,即使更多是因为他父亲自己的因素,曼努埃尔也真的很难坐得住。
“好啊,好啊,好啊。伊萨克·加夫拉斯,你居然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父亲,不论出于哪种立场,你都不该、也不能……好好好,我懂了!”曼努埃尔狞笑地对着使者,一字一顿,“回去转告我那废物弟弟,还有他的那帮党羽:你们这帮叛匪,都给我老实呆着!看我派重骑兵来,把一个个你们送上天!”
在使者屁滚尿流地滚出狄奥多西亚后,曼努埃尔狠狠地在敲了自己的座椅,补了一句,“这帮无法无天的叛贼!”
随着这场可笑的谈判破裂,意味着双方再无回旋余地,狄奥多罗内战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