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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采奕奕接受加冕的曼努埃尔,巴林衷心感叹自己当时做了个正确的决定。他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月初被特赦当晚与曼努埃尔见面的场景。
最初他本来与希林一样,想找机会恢复自身的独立,摆脱新的基督徒君主的统治。不过为了麻痹对方,巴林在被特赦的当天下午就请求与当时尚为执政的储君曼努埃尔见面,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面对巴林的求见,曼努埃尔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并约定当晚。当天傍晚,在曼古普行宫的常用办公房间内,巴林终于亲眼见到了那名曾令他咬牙切齿的狄奥多罗储君。这时的曼努埃尔上身穿着一件轻便的蓝色达尔马提卡,而他那可人面孔此刻流露的威严神色在燃烧着的壁炉旁显得格外清晰。
巴林见状,在惊叹其神情之岿然的同时,又在心中隐隐自嘲起自己先前的鲁莽想法。
不过他还是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被表象欺诈,说不定这人不过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抱着这一想法,巴林便在一番寒暄后,试探性地询问了曼努埃尔一个他极想知道的问题,“请问殿下,对于北克里木的治理,您为什么会容忍我们的旧信仰?”
“为什么?”当时的曼努埃尔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愿意试着相信信仰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未来的和睦相处吧。或者说,即便信仰不同,那也不会也不应该影响我们。”
巴林有些诧异,但未等他做出进一步的反应,曼努埃尔就语锋一转,严肃起来,“不过这说到底,会不会,应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不愿意去想,但我大概心里也有数。”谈及此,曼努埃尔看向巴林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这让他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巴林有点恐惧起来,他隐约察觉面前这名年轻的储君或许,不,就是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他说不定已经在暗地里做好了预防慕斯林叛乱的准备,只是出于自己对心里下一些可以说有些不切实际实际的理想期盼,才在北克里木施行了信仰自由。
换句话说,他面前的这名基督徒储君及其背后的公国,完全有着掀桌子的能力,只是在他们东窗事发之前,不愿意亲手揭示罢了。
想到这层,巴林不禁冷汗直冒,他看向曼努埃尔的眼神也变得畏惧了不少。而在临别前,看着笑容和熙如冬日暖阳般的曼努埃尔,巴林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彻底地改弦易辙,真心实意地投入面前这名储君的名下。
下定决心后,他就立刻转身俯首,把自己原先不成熟的想法和鞑靼人暗地里的举止简略地告知于曼努埃尔。
曼努埃尔听罢沉默了。良久,他才遗憾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感慨道,“居然真的是这样啊。”在感慨完毕后,他微笑着关切地问巴林,“那么巴林,你现在的立场呢?我能信任你吗?”
“我的刀锋从今日便为殿下而挥。”巴林语气坚决地回应了他。
“很好。接下来,我有些事需要你的协助。”
之后,就是后来的发生的事情了。
就在巴林回想过往的同时,正在与众人一同祝贺曼努埃尔加冕的君堡特使心中则是惊异不已。按法理而言,专制国的君主应该也只该称为专制公,但他面前的这名博斯普鲁斯新君居然自称自己为凯撒。虽说在帝国颓败的现今,正教诸国的君主冒用各种僭称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把此事严肃地报备给还在君堡的皇帝,让他们重视此事。
而代表特拉比松来庆贺自己哥哥的玛丽亚看着自己亲爱的哥哥荣登凯撒之位,发自内心地为他为圣父圣母祈祷。虽然理智告诉她,在回去后得把此事详尽地告知与自己的丈夫大卫及公婆,不过在曼古普老家,她还是希望能多留一会,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氛围。
不过她现在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疑惑,“话说以撒人呢?按理来说这么庄重的场合,他不该缺席才是吧?”
至于玛丽亚心心念念的次兄以撒,现今自然是被软禁在离曼努埃尔加冕的教堂不远的修道院内,即便是如此重要的场合,由于他身份的敏感性,以撒还是没有被应允暂时解除软禁状态来参加仪式。
虽说如此,但在听闻自己哥哥加冕为博斯普鲁斯凯撒后,穿着纯黑色麻衣修道服的以撒还是发自内心地为曼努埃尔划了个十字,在心中祝贺祈祷道,“愿圣父一直庇佑你,哥哥。”
加冕仪式还有后续,不过这些都算是繁琐的礼仪。一直到了晚上,曼努埃尔的加冕仪式方才结束。而曼努埃尔也终于能脱下那身正式而又繁重的加冕礼服。
加冕仪式结束了,他也正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君主。而今天的这场隆重的加冕,甚至让努埃尔有了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此时的他抽空私下站上了曼古普的城头,眺望去远方,在心中喃喃自语,“我真成为了博斯普鲁斯的凯撒了呢,为什么会有种超现实的感觉啊。不过太好了,一开始我所做的那些努力没有白费。”
想到这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整个人有点茫然,但很快,他那原本夹杂着欣喜与茫然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如果要正确地治理北陶里斯的话,我是不该用这么激进的手段,而是应当赏罚分明地惩治自己的敌人,善待普通的游牧民的。这样通过细水长流的治理,才能更有效地消化北部领土。”曼努埃尔看向北方,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悄然自言自语,“但我没时间了,1432年了,我没有时间再在东欧这里纠缠了。
“所以很抱歉,我必须这么做,”曼努埃尔顿了顿,虽然他很喜欢用离谱的暴论掩饰他的真心,但他很明白自己的决策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什么,“人在世上啊,除了满足自己的利益,还会为了些自己坚信的事情行动。正常人应该是为了信仰或理念,为了普世或特色。不过我这种奇葩嘛,”曼努埃尔自嘲了起来,“是为了‘罗马’,或者说我心里的罗马。
“那么只要为了复兴罗马,不管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做,就算违背自己过去坚持的一些东西也无关紧要。”
自言自语至此,曼努埃尔的眼神充满了坚毅果敢,他也在此下定决心,要把曾经不成熟的那部分彻底抛去。此时,黑海滨海的曼古普城,夏日的晚风拂过,令人感到格外的清爽。
约莫半月后,君士坦丁堡,约翰八世在收到派去曼古普的特使的回复后,无奈地笑起来,“博斯普鲁斯的凯撒?朕那妹夫的胃口倒也挺大的嘛。”
“兄长,你怎样看?”故意滞留在君堡的摩里亚专制公君士坦丁好奇地问他。
“朕还能怎么办?朕又不能发兵三万让那‘凯撒’妹夫强改称谓。既然他都这样了,那就顺从他吧。”
“这样啊。”君士坦丁肯定地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居所后,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君士坦丁正式下令,让身边的查士丁尼去新重建的博斯普鲁斯,让他打着帮助自己妹夫的名义来拉拢他。
“殿下,确真要这么做吗?”查士丁尼语气有些哽咽,因为他与君士坦丁相识也有些年头了,对君士坦丁忠心让他不大想离开君士坦丁的身边。
“是的,”君士坦丁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罗马帝国需要亲密可信的盟友,所以拜托了,查士丁尼。”
“殿下既然如此托付,那我必当不辱使命。”查士丁尼听罢,坚定地俯身致意,以示忠心可鉴。
在与乔治·斯弗兰奇斯送别了查士丁尼回来并在确定再无旁人后,二人忽然相视一笑,很默契地击掌欢呼,“太棒了,殿下,总算把这个嘴碎的瘟神给送走了!”斯弗兰奇斯发自内心地欢呼大笑。“是啊,再也没有人说要从自己的日记本里挖出我过去的糗事!”君士坦丁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埃迪尔内宫中,奥斯曼苏丹穆拉德二世正在质问小钱达勒帕夏自己布尔萨的耶尼切里军团怎么少了250名老兵。而顶不住压力的小钱达勒最终把自己祖父老钱达勒生前做的那事告知于苏丹。
“开什么玩笑?你祖父把250名耶尼切里派到克里米亚汗国了?!”穆拉德听罢,直接斥骂了起来,“克里米亚汗国年初才被金帐剿灭吧?那那队耶尼切里人呢?”
“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小钱达勒颤巍巍地跪着答道。
穆拉德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肯定是这队耶尼切里卷入了金帐汗国与克里米亚汗国的战争,跟着克里米亚一起没了。可是现在负责者也已经去世,小钱达勒说到底也是他祖父的受害者,这让他也不好处置他。半响,穆拉德才挥了挥手,以示不再追究,反正区区250耶尼切里,损失点也只是伤到点皮毛罢了。
不过东欧的格局变换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像那狄奥多罗公国居然通过介入这场战争,在经历了内战后一跃升格为了博斯普鲁斯专制国。“这些基督徒真是喜欢搞花样。”穆拉德在心中暗笑了起来,“派些人私下去黑海那里看看吧,反正再怎么样这些基督徒也翻不起波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