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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暂且妥善安置了赛里斯努斯后,曼努埃尔就继续着手建设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在把赛里斯努斯派去外务任职后,他便转而继续思考起如何对境内的鞑靼人的处置做最后的收尾。
讲真,虽说他在加冕后的次日下午便明确下令“陶里斯再受洗运动”至少将持续到今年年底,但他心底很清楚,这种驱逐中夹杂着屠戮的行为并不能持久。要治理他麾下仍旧庞大的鞑靼人口,仍要施以合理的政策才行。
鉴于此,在经过审慎地思考后,他决定就按照先前定下的调子,全陶里斯半岛由专制国直辖,而易攻难守且开发尚浅的大陆领土则分成三部分,大部分分发与总督管理,而当地的税收也外包给总督及可信的当地贵族。反正这些土地按常规本来就榨不出多少税金,既然如此倒不如交予包税人,说不定还能挤出更多杜卡特。至于总督的人选,他也大概有了预想。不过说是这样,他感觉还是得试探下对方的态度。
迎接赛里斯努斯的次日,曼努埃尔就邀请克里斯托·巴林和尚存的格莱家族两名直系孩童的母亲、也就是哈吉·格莱仅存的遗孀以及四位坚定站到他这里的小部族部长来行宫一叙。
面对凯撒的邀请,目前都还留在半岛南方上的二人都不敢怠慢,马上接受了他的邀请,在第三天上午就打扮整齐正经地抵达了曼谷普行宫,等待曼努埃尔的召见。
曼努埃尔对他们的这番举止颇为满意,便立即召见了他们,并定好了具体会面地点。
当天午间,曼谷普行宫的那座附属庄园中,曼努埃尔温和地笑着,与面前的这几名鞑靼贵胄共进午餐。
“喏,吃些吧。这是乳羊熏肉片,从陶里斯山脉那里打到的,经过了数月的熏制,香料的味道已经渗入肉里了,你们身为鞑靼人应该对这种肉食非常熟悉吧,毕竟我个人也挺喜欢游牧的肉食品味;还有这是薰鱼拼盘,有薰鲱鱼、薰鲭鱼、薰鲷鱼、薰鳀鱼和薰金枪鱼,喜欢哪种便随意自取吧,如果觉得味道不够的话可以在上面加些鱼子酱或蜂蜜调味,当然甜葡萄酒也很不错,至少按陶里斯哥特的旧俗,在鱼片上洒上甜酒然可是顶级的美味,再多说几句,按个人经验来看这么就食;
“要搭配这些荤菜,我个人强力推荐把软糯可口的小麦面包作为主食,如果你们觉得白面包不合胃口的话,这里还准备了不少羊肉馅的馕饼,而且还是按鞑靼贵族的喜好烹制的,安心享用吧,而且它们都是用上好的鱼露油和橄榄油烹煮的,味道也不用担心;
“哦,对了,餐后还要来点点心甜点才算正常,所以这里准备好了列位一定会喜欢的米布丁和玫瑰糖,还配备了跟它们很搭的马奇姆甜葡萄酒,从伯罗奔尼撒半岛进口的。”
介绍着这些美食之时,曼努埃尔整个人乐呵呵的,还不停地招手示意,“快快享用吧,具体的事务我们饱足后再谈。”在招待他们之时,他还有意避开宗教范畴的词汇,避免刺激刚刚改信的对方。
已经是他的忠实下属的巴林见状,稍微致意回礼后就表示恭敬不如从命地享受起这些甜美的食物,而格莱遗孀则是暗暗警惕起来,以防面前这名凯撒会对他们母子三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看着参与宴会的其他人毫无问题的表现,她很快也宽下心来,享受起这些极具希腊兼哥特特色的美食起来。
等到众人均吃饱喝足后,曼努埃尔才借机挑开话题,“其实今天要说的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专制国的大陆领土需要三名适合坐在位子上的总督。”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这几名鞑靼贵胄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谈及此,曼努埃尔轻轻抚摸了下自己手旁的玻璃酒杯,看向了巴林,“其中小赫尔松地区大部的总督一职,我决定授与巴林。到7月,我还会为你授予恰当适宜的爵位。在之后我还会组建一支鞑靼骑兵军团,军团的军团长到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授予最合适的人。”小赫尔松地区就是鞑靼人口中的叶迪什库勒地区,在“陶里斯再受洗运动”中,曼努埃尔借去慕斯林化的趋势,有意把这片地区更名为小赫尔松地区。
巴林听到这,感激不已地当众俯身,以示自己的忠心,“定不负陛下的决定与信任。”
曼努埃尔对此微笑点头,以示赞许。随后他把头转向格莱遗孀那里,很礼貌和温吞地说道:“专制国在半岛以北的大陆领土,除小赫尔松外的地区,也就是西克孜勒亚尔地区的总督,我打算让达夫勒蒂亚尔与海达尔这两孩子共同担任。当然我知道他们现在还小,所以目前还请阁下以他们母亲的名义,暂且作为摄政。”
格莱遗孀对此虽然大致没什么意见,但她尚有些许疑问,“感谢陛下的仁慈与明智。但他们毕竟现在还是小孩子,若是有心人借机浑水摸鱼那要怎么办?还有信仰,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曼努埃尔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于前者他早有办法,不过后者确实算是个问题。为了笼络剩余的格莱家族成员,他不仅隐瞒了哈吉·格莱与他的两名妻子及其孩子的死亡,还容许他治下的格莱家族直系包括其次妻保留旧信仰。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曼努埃尔的微笑变得更盛了些,“放心吧,他们可是我亲自任命的总督啊。如果西克孜勒亚尔出了问题,作为上位的专制国会出手的。”说到这,他有意顿了顿,“至于信仰,那确实,所以我有个想法:不如让我来帮忙培养这两孩子,让他们成为值得让阁下乃至他们的先祖都骄傲的人。”
“具体是怎么培养呢?”格莱遗孀紧张起来。
“在他们十四岁之前你们母子都留在曼谷普,接受无微不至的照料,这样他们也能打下良好的底子,再去做总督也能更胜任。”
场上的空气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只有达夫勒蒂亚尔与海达尔这两孩子还在旁若无人的打闹。半响,格莱的遗孀终于做出了她的决定,“陛下所言甚是,就这样吧。”归根结底,作为哈吉·格莱被长期冷落的次妻,她对格莱家族的什么名誉、声望和宗族荣耀都不大关心,她只在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健康长大。如果让他们成为正教徒更能稳妥地达到这点,她也不大在乎其他有的没的。
说服了格莱遗孀后,曼努埃尔满意地笑了笑,转而把眼神看向了剩余的几名小部族族长那里,“接下来就是对于库班沿海地区的总督任命,有些稍稍出入的地方:我计划由曼谷普派出总督,而列位则作为总督府的同执政官(consulares)辅佐他,如何?”
如果这些是大部族族长的话,肯定或明或暗地反对他的这一决议。幸而他们只是小部族,而且是在内战中站到曼努埃尔这边的小部族,对于这一任命,他们虽然有点微不足道的失望,但也算是丰厚的收获了。因此,在询问他们的态度时,他们也像巴林一般,连连俯身称是。
在非正式解决完大部分大陆领土的处置后,曼努埃尔感到一阵身心舒坦,“好,过些日子,我会把今天私下做出的这些决议给正式化,最迟到下个月就能落到实处了。如果没别的事务要禀报的话,那就结束吧。”
当天黄昏,吃完晚饭回到自己寝室的曼努埃尔在洗浴完毕后,放松地躺在自己妻子的膝枕上,把今天午间的宴会当成件有意义的乐事分享给了她。而大致听罢后,对于曼努埃尔的决定有些疑虑的她好奇地问了句,“让小孩子去当总督真的好吗?”
“小孩子就像软泥一样易于塑造,况且格莱家的那几个小孩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曼努埃尔起身,对自己的妻子解释道,“要稳住留在我们境内的鞑靼人,颇有声望的格莱家族就是个不错的标杆。只要这些孩子站到我们这边,最起码也能防止有人打着‘格莱家族’的名号来害他们。”
芭芭拉听到这里,细想一番后,颔首赞同。不过曼努埃尔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有些惊诧起来,“唉,如果他们父亲还在世的话,不知道会因为他吃多少苦头。还好现在他们在我们手上。”
“这么说有点过了吧,毕竟哈吉·格莱是他们的父亲呢。要是这两孩子长大后知道了实情,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芭芭拉啵着嘴提出异议。
“啊?会吗?”曼努埃尔诧异地反驳她,“我虽然杀了他们的父亲,但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们怎么能记恨我呢?他们现在能安稳地在曼古普受到良好的教育,应该要感谢我才是。”
“哈?”芭芭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开始努力地绷着脸。
不过曼努埃尔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再说了,他们只是没有了父亲,但他们不是还有我吗?我完全可以成为他们人生的引导者,教育他们优秀的罗马文化,让他们成为伟大的罗马人啊。”
芭芭拉感觉自己彻底绷不住了,“不是,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啊?”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曼努埃尔还反问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这,”芭芭拉感觉自己都被气笑了,“圣母在上啊,差不多得了,别在这里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