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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江行敬发来的合同，凌安有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
没忍住，他又掐了自己一把。
还真的，不是梦。
抱着合同，蹦到床上，欢快地来回滚了几圈，笑声被压在被子里，几分钟后，他又跳下床，找出一套数学卷，做了大半张，终于冷静下来。
支着下巴，黑色签字笔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蓦的凌安站起来，拿过外套出门。
这种超A类合同，纵观整个星空娱乐，都没多少人能拿得到，他一个十八线，凭什么能拿？
有谁帮了他。
他只想到一个人。
站在秦宴家门口，敲门前，凌安下意识先检查了下自己，衣服没穿反，袜子很干净，裤子也没问题。
按响门铃后，他后退一步，安静等待。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看清门后的人，他即将脱口的话换成，“江先生。”
江行越拿着一袋薯片，见到凌安没惊讶，“你来找我哥对吧？进来，他在洗澡，稍微等一下。”
“打扰了。”
凌安走进去。
江行越往嘴里丢一片薯片，下巴往鞋柜的方向抬了抬，“拖鞋自己拿。”
凌安换了鞋，跟江行越进门。
“随便坐。”江行越指了指沙发。
凌安坐下，发现江行越一直看着他，“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江行越翘着二郎腿，手里的薯片往他递了递，“吃吗？”
凌安摇头，“不用了，谢谢。”
“好吧。”江行越收回，又往嘴里丢一片。
他忽然说：“看起来很冷是不是？”
凌安看他，不解，“什么？”
“房子给你的感觉，”江行越说，“目的所及，都是冷冰冰的颜色，大冬天的，越看越冷，对不对？”
听完，凌安环视了一圈，白色的墙，白色的灯光，搭配仅有黑、灰两种色调的家具，几乎没有烟火气息，确实过份冷清了。
但随便评价别人的家，不好。
笑了下，他没说话。
江行越往后靠，手指敲在旁边的扶手，“我是暂住几天，明天就走了，我一走，就剩我哥一个人，更冷清，你们楼下楼上很近，是邻居，有空你多上来串串门。”
“可以啊。”凌安没拒绝，跟秦宴相处很舒服。
江行越继续，“对了，我刚刷到你发的微博，你种的是什么？要是可以，分一盆给我哥，给他家里添点绿色。”
沉默一会，凌安摸了摸鼻子，“那是菜。”
江行越：“…………”
这他还真没想到，为什么种菜？！
“很接地气。”他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凌安没多说什么。
这句话，他会当做称赞的。
笑了笑，他把话题带回去，“我过两天要去一趟花鸟市场，有合适的，我会买几盆给他。”
“凌安？”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
循声转头，就见秦宴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过来，浴袍的带子系的不紧，露出小部分胸膛，肌肉紧实，线条分明。
凌安站起来，“秦先生。”
“坐。”秦宴走进厨房，不一会端着一盘水果、一杯温开水出来，放到凌安面前的茶几，“来找我？”
凌安点头，“有件事，想找你确认一下。”
江行越拿着自己的手机站起来，插一句话，“我想起来还有约，走了，你们聊。”
经过秦宴身边，他冲秦宴使眼色，然后在心里疯狂夸自己，我怎么这么棒，简直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助攻了！
关门声响起，凌安看着秦宴，说：“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我应该先打电话的，不过我有些激动，所以……”
“没关系，”秦宴打断他，“你想来，随时可以。”
凌安微微一怔，回过神，也不扭捏，“好呀。”
又说：“我家也是，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深深注视着凌安，秦宴说：“我记住了。”
凌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点头。
给凌安递了个橘子，秦宴问：“什么事？”
凌安没剥，只拿在手里。
坐直了些，他看着秦宴眼睛，“我刚才，接到了江行敬的电话，他邀请我加入星空娱乐，给我的合同，是超A类合同，开出的条件，非常好。”
秦宴看一眼他手里的橘子，自己挑了一个，开始剥，“那很好。”
“这么好，所以奇怪，”凌安直接问，“江行敬是你表哥，是不是你帮了我？”
剥好的橘肉分一半给凌安，剩下半个，秦宴也没吃，就放在茶几上，认真说：“你很优秀。”
“但也没优秀到这个程度。”下意识往嘴里放一瓣橘肉，很甜。
秦宴抬眸，直直看他，“你值得。”
不管是能力、实力。
或者，是曾经救下他的那份恩情。
听完，凌安忍不住诧异，心里却很暖。“值得”，从来没有谁这么笃定、理所当然地对他说过。
“我知道了。”
尽管没有直接说出“是”这个肯定的回答，但这个回应，已经给了他答案。
帮他的人，确实是秦宴。
这份合同，对他几乎没有限制，他很自由，可以过他追求的生活，而且背靠的是星空娱乐，他能收获的，也特别多。
这份心意，他会好好珍惜。
凌安弯起眉眼，冲秦宴笑，眼睛映着满满的光，亮如朗月星辰。
—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凌安带着顾林晗，到达星空娱乐。
顾林晗还没回过神，下车的时候，人是懵的，直到迈进大楼，迎面见到好几个知名的艺人，才反应过来，狠狠掐了把自己脸蛋。
好疼。
他龇牙咧嘴。
“你没在梦里。”伴随着一声笑，江行越走过来，他看着顾林晗，“你是多用力啊，脸都掐红了。”
顾林晗思绪一动，瞬间警惕起来，几步挡在凌安面前。
他就说，为什么天上会掉馅饼。
“别这么看我，我才不是那种人，”江行越哪里能不懂顾林晗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很洁身自好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虽然，是他跟拜托的他哥，但归根究底，是秦宴的想法。
又转脸对凌安说：“跟我上去吧，我哥在等你。
凌安好笑地拉过顾林晗，对江行越说：“谢谢。”
江行越耸耸肩，“顺路，我刚好也要去找他。”
江行敬的办公室在顶层，直达电梯上去，很快。
“你在这里等一下，”把凌安带到会议室，江行越示意秘书送上来茶水和点心，就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身说：“昨晚说得那件事，你别忘了。”
“我记得，不会忘的。”听说吊兰很好养，应该很适合，秦宴很忙，如果天天要忙着浇水施肥，也没时间。
江行越满意地点头，走了。
顾林晗盯着他，直到背影消失，才戳了戳凌安的胳膊，“别忘记什么？”
凌安没瞒他，“就是给秦宴的生活，添点绿色。”
？？？
顾林晗一脸震惊地看他，结结巴巴，“添、添点绿色？”
“咳，不是那个绿，”他就说，这句话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他家太冷清了，添点绿色植物，有生气一些。”
“……”顾林晗呼出一口气。
吓死他了。
凌安抱着手臂，“你思想不要老歪掉。”
“那是因为你的话，太歧义了好么。”顾林晗拿起水喝，压压惊。
门外传来脚步声，凌安和顾林晗站起来。
不一会，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高大帅气，五官轮廓和江行越相似，是他哥哥，江行敬。
江行敬朝凌安点了下头，“坐下吧。”
他身后的几人，也依次入座。
“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务，合同上有任何条款不满意，都可以跟他们提。”江行敬说着，就有两个人站起来。
凌安礼貌打完招呼，说：“没有不满意的。”
“那就好，”江行敬说，“顾先生仍然会是你的经纪人，我这边会为你指派一个助理，你生活相关的事，他会负责。”
他说完，一个青年站起来，自我介绍说，“凌老师好，我叫周漾，以后我负责照顾您。”
“不用喊我老师。”凌安摆摆手。
周漾年纪并不大，很活泼，自来熟，“那就凌哥，您比我大几个月。”
凌安“嗯”了一声。
江行敬开口：“那如果没有问题，就这么定下，公司这边，会为你举办签约仪式，时间选在下周。”
他站起来，朝凌安伸手，“欢迎你加入星空娱乐，合作愉快。”
凌安握住那只手，“合作愉快。”
……
从星空娱乐出来，已经过了五点。
待在里面不知道，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下起了雨，雨势很大，仿佛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泻下。
凌安裹了裹外套，仰脸望了会天，乌云笼罩天空，没有一点散开的迹象，整个天色，阴阴沉沉。
看来一时半会，雨是停不了的。
“我们进去里面等吧。”凌安对顾林晗说。
停车场在外面，这么大的雨哪怕只淋几秒钟，也会全身湿透，根本出不去。
转身往回走，凌安余光注意到一辆车驶过来，随即，车灯朝他闪了两下。脚下一顿，他停了下来。
那辆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驾驶室门打开，有人下车，身高腿长，黑色的雨伞下，露出秦宴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凌安眼底泛起细碎的笑意，“秦先生，好巧。”
秦宴举着伞，走到凌安面前，微微低头，滂沱的雨声淅淅沥沥，衬得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我来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