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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人病房里，苏跃回复了林佳的消息，接着便进入了老沙的直播间。
而画面中的老沙，正在一条空旷的街道上行走着。
两侧的路灯也闪烁着昏暗的灯光，看上去像是年久失修的模样。
周围的植被倒是绿意盎然，或许是无人打理的缘故。
就连绿化带的杂草都长了有半米多高。
看着老沙此刻所在的之处，苏跃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而随着老沙手机镜头的转移，前方赫然出现了几栋烂尾楼。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苏跃也回想到了什么，瞬间打起了精神。
这片烂尾楼熟悉的场景，以及唯一那栋外表上有熏燎痕迹的楼房……
不正是自己在情报里看到过的景象吗。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苏跃有些疑惑，旋即也提起注意力。
借着老沙手机后置摄像头的拍摄，看向那个在灵异视频中燃着‘鬼火’的二楼窗口。
透过稍微有些摇晃的镜头，苏跃倒也能看清镜头拍摄下的内容。
只不过此刻二楼的窗口是漆黑一片，不见有任何火光出现。
“弟兄们，我今天去找附近的流浪汉打听了一下。”
“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夸张的讲，几乎是刷新了我对胖熊的认知。”
老沙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跟观众们讲述着他白天的所见。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了，我昨晚遇上的那伙胖熊，就是专门挑孤身在外的流浪汉下手。”
“也没人知道这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属实是挺猖獗，甚至可以说，已经搞得这附近的流浪汉人心惶惶了。”
“我今天转悠了一圈，就只找到一些搭伙抱团的流浪汉。”
“落单的流浪汉基本都藏起来了，我想找都找不着。”
随着老沙的讲述，直播间也有观众在询问，
他现在身在何处，准备做些什么。
而老沙看着直播间的弹幕，开口回答道：
“弟兄们，你们不是总说，之前总跟我在一块的那个流浪汉上哪儿去了。”
“还总有人说他是让我给翻肠子了，今天我就带你们去找找他。”
老沙一边说，一边指着前方的废弃烂尾楼道：
“之前跟各位解释过，他找到了一块好地方就不愿意跟我乱跑了。”
“看见前面这几栋烂尾楼没有？我们分开之后，他应该就住在这一片，现在带各位去找找。”
“说起来，他也是我目前唯一知道大概位置的独身流浪汉了。”
“不知道他碰没碰见过那些胖熊。”老沙说到这儿，语气明显放缓了一些。
随着老沙的脚步，那栋烂尾楼也越来越近。
老沙迈步走进楼里，手电筒照着前方的地面。
只见周围地上尽是碎砖跟水泥块，不少地方还裸露着钢筋。
在通往上层的楼梯左侧，还有一处一米多深的坑，里面堆着零乱的垃圾。
“这片烂尾楼我之前看过，虽然看上去乱了点，但是承重墙整体都没什么损坏，还是相当安全的。”
“在这里还是给大家提个醒，要是住在这种烂尾楼里，晚上尽量不要四处走动。”
“不单是因为在晚上光线差，加上人的想象力丰富，就很容易把一些常见的东西幻想的极其恐怖，自己吓唬自己。”
“另外各位也看到了，这地上碎砖这么多，周围还有暗坑，稍不留神一脚踩下去，那崴脚都算是轻的，很有可能会骨折。”
“咱说既然都已经流浪了，肯定是兜里条件不允许，要是这时候再受点伤，住院费都掏不出来，那不纯纯雪上加霜吗。”
老沙一边讲述着，一边迈步走上楼梯。
他还刻意制造出了一些声响，咳嗽了两声，像是在提醒谁似的。
然而空荡荡的烂尾楼里，没有任何回应老沙的声音。
“咳咳，来人了嗷，把裤腰带都紧一紧，别遛鸟了。”
老沙说着，也已经走上二楼，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竖起耳朵听了听。
仍是没听到前方传来的任何响动。
“怪了……”老沙喃喃道。
“兄弟们，之前跟我一块的那个小老弟，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他要是听见我的动静，肯定能回应一句啊，可是这回竟然这么安静……”
“难道他挪地方了？”
老沙疑惑的说着，也带着心中的疑问，脚下步伐加快，一路走进尽头房间的主卧室内。
随着手电筒的光亮照射进去，只见地上有一处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
那碎石中间的地盘，足以容纳一人的大小。
旁边还有一个燃烧过的火堆，火堆周围的水泥地上带着黑色斑点。
明显是胡乱找的可燃材料，勉勉强强生起来的火。
地上星星点点的黑斑，是塑料被烤化后掉落在地上形成的。
看到这一幕，老沙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是这么瞎凑合……连塑料袋都放里烧，也不怕中毒。”
不过看这火堆的灰烬，也是放置有一段时间了。
周围也不见人影，显然老沙想找的人并不在这里。
“奇了怪了，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老沙一边嘟囔着，目光在周围检索。
仔细查看起了地上的痕迹，那满地的灰尘许久没有被清理过了。
因此上面会留下不少线索，老沙很快就发现了几个不同的脚印。
以及地上有被拖拽打斗的痕迹。
“坏了，看来那伙胖熊已经来过了。”
老沙嘟囔了一句，将镜头对准了地上的痕迹。
“兄弟们，看到了吗？这地上的脚印，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而且这种像是被人扫过的地方，肯定是打斗形成的。”
“看来那伙胖熊动作是真快，早在之前就已经找过我这个小老弟了。”
老沙说着，也不禁在心里琢磨起那人的去向。
而就在这时，地上的几块破布也引起了老沙的注意。
那破布整体是蓝色格子状，看上去应该是床单。
也不知道是被人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然而老沙更为注意的，是那破布的颜色。
只见其原本蓝白色的格子，除了脏兮兮的灰尘之外，其上还有几片黑褐色的污渍，呈长条状扩散。
“这是……血？”老沙脑海中最先闪过这个念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稍微凑近了几步，观察起地上的破布。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污渍的颜色跟血渍貌似有些差别。
而且污渍印记的大小，看上去跟人的胳膊粗细差不多。
老沙见状，正想凑上去仔细瞧瞧，想查探出个究竟。
以此来判断对方当下的情况如何。
而与此同时，病房中的苏跃也已经通过直播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当他跟着老沙的视角，发现地上打斗的痕迹，就已经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看样子，之前那群身穿防护服的胖熊，的确是已经来过了。
而且从目前来看，他们应该是已经得了手，达到了某种目的。
此刻，苏跃又看到地上的破布，上面的黑色污渍。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副画面，那遮在染着黑鳞病病患手上的蓝布。
其上的污渍，无论是颜色跟形状，都跟这破布上所呈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霎时间，苏跃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
将目前所获取的情报跟线索稍加整理，把能想到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很快，一个骇人的念头便浮现在了苏跃的脑海。
他的眉头紧锁，整个人也从平躺的姿势，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根据目前的了解，市里突然冒出了一伙所谓的胖熊。
他们的打扮相当怪异，且根据老沙亲眼所见后，对他们的描述。
苏跃判断他们是穿着医用的隔离防护服，像是在预防某种传染病。
而他们之所以被误认为是胖熊，究其原因是他们专门挑落单的流浪汉下手。
从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再结合上最近医院突然接诊的奇怪病患，出现了连皮肤病专家医师都见所未见的黑鳞病……
“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投放病毒？！”苏跃诧异的想道。
而这个念头一出，仿佛也串联上了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
“他们之所以专挑这些孤身在外的流浪汉下手，是因为流浪汉的社交关系简单，即便是人间蒸发了也少有人会关注。”
“可是就是这样的群体，却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例如小区里的垃圾站，或是公园……”
“再加上普通人对他们的偏见，总有人觉得这些浑身脏兮兮四处游荡的人，多半是精神都有问题，自然也不会去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这样一来，即便是有流浪汉发现了不对劲，跟其他人说出实情，也很难有人去相信。”
苏跃分析着一切，也算明白了之前那份所谓灵异视频的情报给出的指向。
无疑是在暗指这栋烂尾楼里的流浪汉。
而且极有可能，在那条视频拍摄的时候，
这栋烂尾楼里居住的流浪汉就已经被染上了黑鳞病……
想明白了这些，苏跃也难免好奇。
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市里散播黑鳞病，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不过眼下也由不得苏跃多想。
因为在屏幕中，老沙正在逐步靠近地上的破布。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苏跃看着弹幕上滚动的好奇。
他则是通过老沙的账号，通过注册账号的ID找到了一串号码。
苏跃旋即以渊的身份编辑短信，发送了出去。
他使用的这个账号，是用情报屋给的手机号注册的。
就跟情报屋里的那些通讯设备一样，这个手机号同样查询不到任何信息。
……
“咻——”随着一道短信的消息提醒声响起。
正准备凑近去看那破布上污渍的老沙，突然就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那条短信的内容也呈现在屏幕上。
只见给他发送短信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短信上面的内容也相当简短，一共就只有三个字：“别靠近。”
“嗯？？”老沙疑惑的愣在原地。
他反复看了几遍，并没弄清楚这短信究竟是谁发的。
而就在他疑惑之际，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发现他僵在原地半天。
观众们哪里会在乎那么多，还在刷着弹幕看热闹，
想让老沙赶紧上前去查看那破布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此刻的老沙却泛起了嘀咕。
他隐隐觉得，这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不一般。
而且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背后肯定有猫腻。
“难道有啥问题？”老沙心里琢磨着。
他甚至还四下张望了一眼，确认周围没有人。
没有再凑近地上沾着黑褐色污渍的破布。
也知道自己在开着直播，没有声张接到短信的事情。
他不动声色的清咳两声，佯装无事的开口道：
“咳咳，弟兄们，这地方也转悠一圈了。”
“现在还是找人要紧，只要人能找到，剩下的什么都清楚了。”
老沙一边解释着，一边缓缓向后退去。
而这时，短信的提示音又响起：“明智的选择。”
苏跃看着老沙的举动，离开了可能传染黑鳞病的屋子。
也没有任何声张的举动，对老沙不由得更加欣赏。
想着现在那群‘胖熊’的目的跟动机还不明确。
而自己的深渊俱乐部，也需要像老沙这样的人。
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老沙能够把握住流浪汉之间的情报网。
而且流浪汉探听消息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再加上眼前的形式，自己被隔离在医院里，而老沙则是完完全全的自由人。
一旦将他吸纳进深渊，成为自己的探员。
将来肯定能够利用他做不少事情……
苏跃心中盘算着，想着该如何将老沙给吸纳进来。
而这时的老沙已经离开了烂尾楼。
一边不动声色的应付着直播间的观众，一边反过头来给苏跃发来消息。
“你是谁？刚才提醒我别靠近，是什么意思？”
看着老沙发来的信息，苏跃思索片刻，回复道：
“你可以叫我‘渊’，一个情报商人。”
“我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情报，”
“渊？情报商人？”直播间中的老沙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字眼搞得云里雾里，不自觉沉默了片刻。
见此情形，苏跃干脆摆明道：
“你想不想知道，你遇见过的那些所谓的胖熊，究竟在做些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老沙一看交易这两个字，顿时又懵了。
“交易？拿啥交易？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
“交易分很多种，也不光是金钱……”
苏跃表明了目的：“我需要的是你的人。”
然而看到这则短信，老沙的菊花顿时一紧！
不禁失声道：“我靠，这年头胖熊也搞上电信诈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