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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样的，只是你看不出来吗？”二愣子乖张的很，他什么也不怕，只要来到他的地盘上。
可他转念一想，回忆起当初的自己，仿若陷入迷离深渊，只得愣出神来，他刚想开口叫一个人来，却不知她如何清晰浮现在自己眼前，可能知道她是谁，却又不知她是否还知道自己是谁。
“小……小乞丐……”
“乞……乞丐……二愣子，你叫我什么？”翠兰知道他不是在叫自己，只能想知道他叫的到底是谁！
“我咋知道，乞丐就乞丐，不过翠兰，你真希望我改过？”二愣子知道她定是有话要托于自己听。
“难道不应该吗？”翠兰好声好气的问。
“破庙还住的惯吗？要实在忍不了，你自己就去客栈住一宿吧。”二愣子苦笑一声，好似与这个世上都没了瓜葛，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许被打击太久，娶了翠兰也并非自己所愿吧。
“不了，我愿意留下来。”
“翠兰，我是一个混混，你到底为了什么跟着我啊？”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二愣子，我认定你了。”
她眶中热泪满盈，本以为未有选错人，却不知竟得了个此番下场，可她不悔，因着二愣子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人，只要能守候在侧，便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就算身处如此的地步，也能忍？”
“能。”翠兰毫不犹豫点头。
许是刚刚闪过的一丝怨，略过的一丝后悔，此刻却又散去，本应该不原谅，本应该叹息自己命之悲，却因着他的一句顺言，竟不争气的服软下来，好似他从未虐待过自己一般。
一汪江水注东流，灿灿闪眸，恰如闪近了一抹温柔处，再也出不来。
“翠……翠兰……”二愣子第一次见女子血流，一时慌了分寸。
“疼……”翠兰两行清泪落出。
“不怕，不怕，二愣子在。”他停下举措，紧紧抱住翠兰。
“嗯。”
二人拥合而眠，那一晚安睡，不曾发生何事，他紧紧把翠兰护住，便是担心老鼠与飞虫会令她感觉不适，如此，酣然入梦。
回到茅草屋内，晚间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丢失了什么，再回想起白日里在姚宅，曾发生的一幕小插曲，令厉妄语心间越发担忧。
白日里头四人在场，二愣子与翠兰未到场时，明显有着清脆的响声落地，他听的好似金物落地，刚想询问一番时，被豆子的这个丫鬟给先行了一步，说是姚阑珊的金钗子掉在了地上，可那声绝不会是钗子那般细长之物，而可能是牌子似的的物品。
“盎然。”
一声未应。
本想想也算了，这种事情打扰苏盎然休息也不大好。
安静了一会儿，听见虫鸣之声，估计是蚱蜢吧。
就此，又唤了一声：“盎然？”
见还未有反应，厉妄语轻推了身旁的苏盎然，才见她有了鼻鼾。
“嗯？土……土人……”苏盎然坐起身，问：“想去尿尿吗？”
“不……不是……”厉妄语满腹羞涩，倒说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觉着有那么些含蓄，本该是万人簇拥着长大，这种事情该是见怪不怪了，可他偏偏不同，不喜有太多人在旁伺候，所以他身旁的人只不过一两人，不会如同别的兄弟那般，在侧侍奉之人高达十多名，由此也可见，他的心之平，未有一丝高傲自大之气。
“那……那是土人眼睛不舒服了？”苏盎然担忧着，将手覆盖在厉妄语眼上，缓缓揉着，力道重了也不是，力道轻了怕他没感觉，回忆着娘在自己不舒服时也如同这般给自己抚揉，自己是感到了好转，望此法对土人会有同样作用。
“我的眼睛也就如此了，不舒服倒不至于痛。”
“痛可不行，土人痛我会难受的，再说我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治……”
说到治，苏盎然突然想起，娘在世时曾与自己说过，有哪一味药是专治明目用的，好像是以前的草药，现在大多已绝迹，早已无处寻，正当此刻，娘好似在林间的药林里种了几十株，若是长到现在可活，最少也有十几株。
反倒是在她思量之时，厉妄语率先出语：“无事，盎然，命中该有的定数，我也认了，这不还有你吗？”
话语间尽显夏日海棠，暖暖徐风间，略过的簇簇动人河泉，流进了海之中，水的心脏竟也愈发滚烫起来。
“土人，我明日给你摘一味药来，试试吃了能否对眼睛有好的。”苏盎然说着，估摸想想应该是可以的。
“盎然，你怎知药？”厉妄语凝重起来，他的眉头缓缓紧缩，宁愿她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可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她定然原先不会是个傻子。
“娘说的，在药林。”
“药林？”
“盎然，你娘究竟是何人？”
“我娘是个好人，她以前经常救人，有人身子不舒服，娘就会帮忙……可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也想拼命去回忆起消逝的那一段记忆，不对，苏盎然转念一想，自己如果忘记了很多，为什么别人会说自己傻呢？可要是自己不傻……那自己又该是什么样子？
一字一句的自我反问，不经令苏盎然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不是傻子，当有人愿与她交流，愿与她说些道理之时，是否别人不认为她是傻子之后，她也会有一瞬间觉着自己与别人一般正常。
“盎然，你到如今也想不起来吗？”厉妄语也十分想知背后的真相，可就连苏盎然自己都想不起来，更何况是他这个完完全全不知这事件起因之人。
“我……想不起来……”苏盎然败下阵来。
“也罢，等以后慢慢想。”厉妄语抚摸上苏盎然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