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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脑花又在玩什么小把戏,不过去看看......倒也没有所谓。
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加茂枫轻轻点头，脑虎一笑，率先迈开脚步,朝山下走去。
天元和羂索所在的神社与高专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存在于深山之中。
石阶青苔蔓延，一眼便知许久未曾有人清理。
又或许只是没有人会轻易踏足此处,所以也就一直搁置下来了。
山路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问题,但距离城镇的位置有些遥远。
脑花在前面悠闲地走着,加茂枫微微皱眉：“可以快一点吗？”
这样走下去了太阳都要落山了,她不想走到一半突然回去，那样回溯有什么意义？
脑花看了她一眼：“唔...你今天真是风风火火的呢，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自己一样。”
她朝少女身后望了一眼，故作玩笑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呢，或许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是风还是灾难呢？”
当然是因为时间不够。
加茂枫没有回答脑花的问题,反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脑花头上没有缝合线,天元和羂索也还是世界上第一个咒术师,所谓的星浆体,也只有【自己】和脑花两个人。
换句话说,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有脑花，是世界上第一个星浆体。
“我眼里的你？”脑花似笑非笑：“我眼里的你,当然和我是一样的。”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加茂枫蹙眉，干脆道：“我平常给你的表现，难道会更拖拉吗？”
“拖拉倒算不上，只是你和天元大人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脑花似乎在思考：“不过平常的你，对我会更热情一点。”
热情？
加茂枫不动声色：“比如？”
“比如......你一句话从不会吝啬到只跟我说两个字。”脑花的指尖抵在唇上：“以及，你会允许我靠得更近一些。”
她朝旁边移了一步，宽袖蹭上少女的衣摆，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提问。
“......”
加茂枫不动声色再次与脑花拉开距离：“是吗？”
“你看吧。”脑花露出受伤的表情：“那我就当你累了吧......也对，我们不应该步行去城镇的，是我思虑不周。”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过来：“那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我背你过去呢？”
“......不用了，只需要速度快点就可以了。”加茂枫直接越过脑花：“用最快的速度。”
女人在背后耸了耸肩，随后迈开脚步奔跑了起来。
脑花的速度比加茂枫想象中更快，宽大的衣袖被风灌满，扬在身后，让她如展翅的鹏鸟。
加茂枫跟着她的影子，小腿和大腿内侧的肌肉不断伸展，像一张面皮被拉扯到极致
，带来丝丝刺痛感。
“如何？”脑花的声音再次轻飘飘从前方传来：“要我背你吗？”
“不必。”加茂枫冷声拒绝。
路旁的风景在眼前一跃而过，不久之后，城墙在眼前出现，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攒动的身影。
脑花的速度放慢，最终在城门前停下。
“已经到了。”她转过头，看了眼加茂枫，向她伸手做邀请状：“过来吧，枫。”
“......”
牵手脑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千年前，貌似对她十分友好的脑花也不行。
加茂枫无视了向自己伸来的手，率先跨进城：“走吧，你不是有东西想给我看吗。”
被无视了个彻底，脑花也不生气，无所谓地收回了手，与少女一同入城。
“啊，那是神官大人吗？”
“是的，就是神官大人！”
“哇，神官大人今天怎么来城里了？”
“神官大人，请手下这些吧，感谢你们为我们做的一切！”
“神官大人，这是我家新织的布匹，请笑纳...”
“神官大人——”
路边的百姓热情得有些不像话，但只是拿着东西，没有谁真正近距离与她们接触。
脑花似乎习以为常，只微微点头示意，瞥了眼旁边的少女。
“大家总是很热情，不过对于未知的力量也同样害怕，人类真是矛盾。”
她自顾自地往前走着，用仅有二人才能听到声音说：“渴望获得庇护，但同时也害怕强者会伤害自己，甚至在某些时候，因为猜忌的心理而倒打一耙。”
“有时候还不如路边的野狗，你喂了食物，就会过来蹭你，你救了它，就愿意无条件相信你。”
“......这话似乎有些偏颇。”加茂枫回答：“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你说得对，但大多数时候，就是如此。”脑花轻笑一声：“人类是一种很容易就会被环境同化的生物。”
“......”
“呵呵呵...我从前也经常看你露出这种表情。”脑花勾唇：“是在想怎么反驳我吗？还是觉得反驳我也没有意义，因为这就是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加茂枫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那就不用继续重复了。”
聊这样的话题确实没什么意义，反正她也了解脑花的为人。
咒术师出行任务的时候，本就会受到各种人的质疑。
普通人很难共情，也很害怕。
见识过诅咒之后，对于神秘未知的力量，和能与那些东西对抗的异类，会敬而远之。
没有谁喜欢能威胁到自己的生物。
但是讨论这个没什么用处。
她不在意。
自己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听别人感谢的。
“带我去看看你发现的有趣的【东西】吧。”加茂枫道：“比起这些，
我更好奇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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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周边的百姓很多，但谁也没有拦着二人的路，甚至在她们靠过来时，会主动避让。
随着走过的路越来越远，二人几乎走到了城镇的边缘，这里人迹罕至，甚至走很久才能看见一小处茅草盖的房屋。
加茂枫抽了抽鼻子，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腐臭，说不清的恶心感。
诅咒的味道。
“这边。”
脑花招了招手，在一处高台前停了下来。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还有浆果发酵的酸味，与木头受潮后的霉味搅拌在一起，令人作呕。
加茂枫抬头望去，眼前圆形的天台只有六层阶梯，并不算高，也不怎么宽广，甚至石阶上布满了裂纹。
不远处还有几座房屋，外观对称，从结构上看很窄小，似乎并不是用来住人的。
这里似乎是荒废了很久的、用于祭祀的天台。
“这是哪里？”她问。
“很久之前的，百姓用于求雨的祭坛。”脑花随口回答：“大多时候，他们会选择活祭，所以祭坛建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不过自从世界上出现诅咒之后，大家的心思就不在雨水上了。”
脑花笑了笑，瞥了眼祭坛：“所谓的【天神】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信奉天元大人和羂索大人的百姓，大家有什么事都会去求他们，再由我们执行......久而久之这里也就荒废了。”
加茂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阶梯之上，隐隐可见褐色的痕迹。
是血风干后的颜色。
“就在那边。”脑花指着远处的几座木屋：“过来吧。”
空气中的恶臭越来越强，加茂枫微微凝眸，跟了上去。
处于尽头的最后一间房屋，比别的地方都要阴暗，尽管有窗户，但四周都被茂密的林叶遮挡，几乎完全被黑暗吞噬。
脑花轻轻地推开门，那股气味铺天盖地袭来，熏得人只想掉眼泪。
“是神官大人吗......？”
微弱的声音从房间内部传来，加茂枫一愣，只见脑花侧身，示意她上前。
“去看看吧，”她微微勾唇：“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
加茂枫走进了房内，冷风扫过她的后颈，就像有人在轻轻撩拨一般。
幽暗的角落之中，隐隐可见一道瘦小的身影，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高过头的女人，几乎快顶破天花板。
“是...谁......”
对方嘶哑着声音，嘴里蹦出不成调的声音。
加茂枫皱眉，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
咒灵。
但并非因为负面情绪自然生成的诅咒，而是在死前，被拥有强大咒力之人，用言语诅咒后诞生的咒灵。
就像加茂依存一样。
但是，又有一点不一样。
“是......谁......”
“妈妈，别伤害她们！”那稚嫩声音的主人抱住了身边的咒灵，在黑暗中露出一双发亮的双眼。
“神官大人，我...我很抱歉，妈妈不是有意的，请不要伤害她。”
“当然，我们不会伤害你。”脑花笑了一声，走到加茂枫旁边。
“你看出来了，对吗？这个孩子的特殊之处。”
对于目前只有她们四个咒术师的世界，第五个拥有咒力的普通人类相当值得在意，但这不是脑花惊讶的真正原因。
加茂枫凝视着面前瘦小的人影，尽管现在这副身体不能再使用操血，但该有的感知还残留在她的灵魂里。
她感受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力量。
“他的诅咒在变异，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变异成了另一种生物。”
而且......正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与那孩子相融。
“就像是一位母亲将自己的孩子重新溶于血肉之中，不是吗？”
“你觉得这是保护，还是回收？”脑花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这意味着什么？又有新的能量从世界上诞生了。”
她上前一步，诅咒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压力。
“我很好奇结果呢，你说等他们完全融合，是人类变成诅咒，还是诅咒——变成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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