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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
加茂枫收回手,没有和这位六眼叙旧的想法，而是直接问道：“你看到了吧？”
“什么？”对方将手拢在衣袖之中，不咸不淡地反问。
“那只鬼。”加茂枫指了指眼睛：“六眼应该能很轻易地看到他吧？”
虽说鬼和咒术师不一样,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放在人群中应该很显眼才是。
对六眼来说。
“看到了。”对方坦然承认。
......所以呢？
“他在这里出现，很可能会威胁到这些城民吧？”加茂枫问：“你不是见识过了吗,鬼会吃人。”
“但是他不是咒灵,”青年表现得很平淡：“也没有伤害到谁,目前来说。”
......也是,毕竟这位六眼是能说出“这不在御三家工作范围”的正经家主,而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六眼。
保护普通人并不是咒术师的工作,祓除咒灵才是。
而且仅是因为猜测就要去追杀无惨的话,反而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对五条家百害无一利。
加茂枫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如果能知道无惨的位置，她也好防范于未然,毕竟对方也是冲着咒胎来的。
“不知道。”六眼瞥了她一眼，重新回望人群：“这里有空间波动的力量，他现在不在这座城市里了。”
空间波动？加茂枫皱眉。
应该是那位弹琵琶的鬼的能力吧。
叫什么......鸣女？
啧,有瞬移的能力就是方便。
不过走了也好，最起码方便她抢先一步拿下咒胎。
而且有六眼在，无惨就算想抢咒胎，至少也不会在城里动手了。
回去加茂家可能还需要两个回溯点,不过如果快点的话，或许能赶在下一次回溯前把咒胎放回去。
这次回溯先去拿小美，然后下一个回溯离开这里去加茂家。
就这么决定了。
加茂枫扭头，正准备往寺庙走去,白发青年却侧步将她拦下。
“做什么？”少女抬头：“虽然很久没见，但我暂时没有时间和你叙旧。”
她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得赶紧找到小美。
六眼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似乎不解加茂枫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他开口道：“城主雇佣了五条家做临时护卫。”
“护卫？”
“大量聚集的人群会出现各种意外，除此之外，还会滋生不少诅咒。”白发青年解释：“以前处理怨灵是阴阳师的工作，但近几百年，变成了咒术师的工作。”
毕竟阴阳师在这个时代已经没落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寺庙：“我的任务就是守护在这里，不让任何人中断经文念诵，让祈福的器具得以顺利净化。”
“.....
.？”
姑且不问这种祈福是不是真的有用，你好歹也是五条家的家主啊，护卫寺庙的这种工作为什么要亲自做？
而且这就是他特意拦下自己的理由吗？
要保证不让任何人进入寺庙，即使明知道她可能是为了鬼的事情而来？
“那不然呢？”六眼充满疑惑地反问。
“......”
她竟然天真地以为这位五条家主是因为遇到熟人了，所以想要叙旧！
自己太愚蠢了！
“我不会中断仪式，只是想要封盒里的某样物品。”加茂枫按住疼痛的太阳穴：“你应该也能隐隐感觉到吧？那样东西是我和无惨的力量来源。”
同时也是诅咒。
“虽然很弱，不过确实感受到了，盒子上的咒符很强，暂时不会有危险。”
这位五条家主油盐不进：“祓除诅咒姑且算是咒术师的工作，那样东西有些危险，五条家会处理。”
意思就是不让加茂枫插手了。
也不会让她带走小美。
说着，他的手按住了少女的肩头：“以及关于诅咒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得更清楚。”
苍蓝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静静地望着少女，让加茂枫的心沉下来。
在这种时候又那么死板起来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夺取小美最大的敌人既不是城主，也不是无惨。
竟然是面前这位六眼。
被绊住脚的居然是自己，无惨逃走还真的是一个明知的选择。
嗯......喜欢追究的性格吗？
唯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明白五条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性格有多么伟大。
又或许，只是因为五条悟对自己有一层同学滤镜，所以更加宽容？
加茂枫叹了口气：“所以，你现在要扣押我吗？”
自己吸收了很多鬼，加上无惨分.身的体能本就恐怖，认真起来倒也不是对付不了这位家主。
但是那样会很麻烦，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无惨肯定也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真的打起来，她就要面对六眼和无惨的双重压迫，难度直线上升。
比起和这位六眼打架，她更不愿意让无惨拿到咒胎。
烦死了，只是想拿个咒胎送到加茂家而已，怎么会这么麻烦。
“扣押未免也太严重了，只是想问你一点问题，不用太紧张。”白发青年想了想：“要吃点心吗，我去叫侍从买来，你可以边吃边跟我说。”
*
女人抚着琵琶弦，跪坐在男人面前。
殷红的血珠砸向地面，绽放出美丽的花，她将头垂得更低，不敢去看愤怒的无惨。
呼、呼......
男人的胸口起伏明显，很显然用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按耐住想要发狂的冲动。
是谁，她究竟是谁？
无惨感到血液都在沸腾，每一
滴都是那样狂躁。
他一直以为，除了太阳以外，自己是无法被杀死的。
直到遇见了继国缘一。
当年从对方手里逃生之后，他光是恢复就花了很久，也是从那时候起，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创造分.身，其实只是续命的手段而已。
来自自身的血肉，继承自身的力量，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在两具身体里往返。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但也算底牌之一。
因为他不确定会不会有和继国缘一相同的剑士出现，一刀将他粉碎成无数碎块。
不过从后面的结果来看，继国缘一是唯一的，不会有人比他更强，所以无惨也不再害怕，收回了傀儡大部分的力量。
直到那个姓加茂的术师出现，向他提供蓝色彼岸花的消息。
血珠顺着无惨的手背流至指尖，尖锐的指甲下意识地伸长，似乎想要剜出谁的心脏。
因为觉得那个男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和古怪，所以他并没有亲自赴约，而是派了傀儡独自前往。
虽说分.身只能机械化地重复一些指令，远不如上弦有用，但他们和“无惨”间被告知的信息是不一样的。
“无惨”亲自前去，才能得到更具体的消息。
但没想到，自己与分.身的联系在某一瞬间消失了，就像被强行扯断的线，再也衔接不上。
他原本以为是那个男人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傀儡杀死了，甚至庆幸自己用的是分.身，而不是亲自前往。
所以在后来，失去分.身的他又重新制作了一个代替品。
男人的后牙磨得嘎吱作响，比嚼碎人骨的声音还要刺耳。
但是，他没想到，分.身竟然拥有了智慧，甚至开始疯狂回收鬼的力量。
每每想起那种灵魂撕裂的感觉，自己都会心悸，仿佛他即将会被取代一般。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以他将上弦全部召回到身边，随时保护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无惨表情更加狰狞了。
花了这么多时间，不仅没能找到对方，还让她越变越强了。
童磨......真是废物，还有所有的鬼，也都是废物！
“你看起来有些烦恼呢。”
背后传来略显轻佻的声音，无惨回头，男人托着下颌，穿着僧袍走上前。
无惨又觉得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了。
“哎呀，别那副表情嘛，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身衣服？”对方笑起来：“原本打算伪装成僧人进入寺庙的，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五条家的六眼。”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加茂家和禅院家就好办多了，所以说偶尔还是要看运气的啊。”
“闭嘴。”无惨的声音无比冷冽：“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办好？”
“唔......所以说那是六眼，虽然不是无下限的组合，但也不能小觑。”男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
说你偶尔也应该对我客气点呢，毕竟不是我提供了咒胎的消息，你现在还和无头苍蝇一样吧？”()
“毕竟——”他乐呵呵道：“你的手下都很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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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满是瞳孔的长刀架在男人脖颈之上。
“怎敢对无惨大人放肆。”六只眼的武士没有感情道。
“我是在嘲讽你们，不是在嘲讽无惨先生。”对方轻笑一声：“而且说什么放肆不放肆的，其实我们是合作关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朝无惨勾唇：“我帮你拿到咒胎，你和我一起解决六眼，嗯......很划算对吧？”
无惨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问出另一个问题：“那个分.身是怎么回事？”
那个拥有自己意识，又突然出现在城里的分.身。
这一次，僧袍男人并没有立刻回话，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偏头，仿佛在回味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之前弄丢的分.身也在城里吗？”
他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瞥眼而来。
“只是路过、反追踪你、同样从哪里打听到了咒胎的消息......一切皆有可能。”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什么，低低从喉间发出笑声，眼神藏匿着让人看不见的阴郁。
“既然这样，下次去城镇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好了。”
他放下了手，又恢复了那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我对她，也很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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