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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凝望着奄奄一息的牡丹，冷唇一启，道：“把她带到四季阁去，由我亲自处置。”这回，可再不能这么饶过她。
几个婆子听声，都看了一眼李妈妈，李妈妈自然是点头了。几个婆子便拖着牡丹跟着季初凝去了四季阁。
到了四季阁，牡丹还昏昏未醒，便被一把扔进了杂房里，几个婆子办完事了，就回了掌教房。杜染音听到动静过来，瞧见此状，问道：“二小姐，事情都顺利进行了？”
“嗯。”季初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秋分功劳大，回头得好好赏赏她。”
四季阁“遭贼”的那天晚上，秋分到了牡丹房间外面放了迷药，把她迷晕了，再把那些“赃物”都放进了牡丹的房间里。因而，牡丹才会睡死了，醒不过来，那些“赃物”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她房间里。
季初凝望着眼下倒在地上的牡丹，默叹着，这个牡丹，若经过大夫人那事之后就此收手，不起什么风浪，也可在太师府里安安稳稳的，谁还会去想起她。可她，却偏要这么作，也怨不得季初凝和杜染音要斩草除根了。
“染音，你说，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本小姐的底线，本小姐要怎么处置她？”
牡丹对季初凝的挑衅，已经到了不能忍的地步了。有过一次，能容忍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宽容，她竟然还敢再来第二次！季初凝怎还可能放过她！尤其是她那不知好歹的野心，不止是季初凝，野鸡想飞上头当凤凰——那可是世上每个主子都厌恶的。况且，此人若留在府中，三天两头的放冷箭，没的让人烦心。若就这么逐出府，也委实便宜了她。
杜染音沉思片刻，想起了寿宴上的那个人，便问：“二小姐可还记得大理寺寺卿何运良？”
名字听着耳熟，季初凝捉着这三个字，在仅存的记忆里反复搜寻，终于，让她想起了去年季尚贤寿宴时，那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在宴会不欢而散的时候，那个老头竟还有心情来询问女色。
季初凝语气不大好了，问：“那个老色鬼？”
“不错。”杜染音沉声道：“那个老色鬼，当初临走时，上来问老爷，看给他斟酒的女子是谁。那个女子，正是牡丹。”
季初凝扬了一下眉，问：“那你的意思是？”
杜染音微微一笑：“那个何运良啊，前不久还在托人来太师府问呢，老爷只是不理他。我们不如，卖个人情给他。只是听说——”
“听说什么？”
杜染音默了一下，叙道：“只是听说，那个老色鬼，有特殊的癖好，玩残了不少女孩子。”一顿，复言：“玩残的男孩子也不少。”
季初凝沉默须臾，“呵”了一声，看着牡丹，对杜染音说：“叫人来把她绑起来。”
这声令下，杜染音便明白了季初凝的意思了。季初凝先前的沉默，是怕将牡丹许配给何寺卿还算便宜了她，现下知晓了那何运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变态，季初凝方觉，这处罚才够了一些。
牡丹在晕沉的睡梦之中，忽觉人中猛地刺痛。睫毛眨了眨，徐徐睁开了双眼。
“嘿嘿，小美人，醒了？”这声音，油滑又猥琐，叫人听了不觉浑身一震。
牡丹这双眼一睁开，入目的居然是张油腻的老肥脸，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老脸上的老肉还笑得一抽一抽的，盯着牡丹，就像盯着自己的食物，那肥唇边上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牡丹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忙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张大床上，浑身被牛皮绳捆绑得结结实实的。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是个陌生的房间，这里，根本已经不是太师府了！
“你、你是谁！我可是太师府的人，你最好放了我！”牡丹心慌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一个绝境！想要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只能强行地装出强势。可这装出来的强势，却显得她更加的弱小不堪。
那何运良擦了一把口水，嘿嘿笑道：“我是谁？你不记得啦？那寿宴上，给我倒酒的时候，你还拿你这双杏花眼勾我呢！”何运良说着，伸出手摸了一下牡丹的眼角。
这一下，把牡丹恶心得直想吐！她看着何运良赤裸着上半身，那黝黑的肚子一大团肉挤着，不禁令人胃里反酸！她直往后退，想逃开这个地方。何运良哪能让她逃，一下子便扑了上去，像饿绿眼睛的耗子似的，在她脖颈上一阵猛啃。
牡丹吓得直尖叫，抬起脚便是猛踢了过去。这一下，正好踢中了何运良的要害，何运良惨叫一声，顿时一把火便提了起来，往她脸上狠扇了两巴掌，扇得她脸顿时红肿，嘴角还流出了血。
“你这贱人！等我玩腻你，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去，让更多男人来干你！”他满嘴污秽之言，却觉得这还不够解气。抓了旁边矮桌上早准备好的鞭子，往她身上一阵猛抽。
牡丹叫得凄惨，刚开始的时候还破口大骂，到了后面，只能哭着连连求饶。直到最后，终于是被打中了太阳穴，又昏了过去。
何运良觉得这样玩没意思，让下人提了桶水过来，把她泼醒了。等她醒了之后，又粗暴地凌辱了她。
牡丹到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大少奶奶的梦没了，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就连那小厮李双全，也比现在的这个禽兽好。
没过两日，杜染音就听到了关于牡丹的消息了。那是不经意见，听到府里两个小厮私底下聊天说的。说他们闲日去烟花巷子的青楼玩，居然碰见了牡丹在那拉客。有些变态的客人，看她脸上青了一块，便觉得有劲儿，各个争着要点她的名。
一小厮说：“哎哟，牡丹姐那肯定后悔的啊，她自个儿要是知道，自己能在青楼这么抢手，没准之前就不会来太师府做丫鬟了！”
另一小厮说：“你还别说，以前在太师府，见她那么清高，想不到，骨子竟骚成这样！你那天看见没，那张胭脂、那水粉，浓的呀，我都认不出来啦！那一笑起来啊，啧啧，像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一样，感觉都能榨干你！”说到这儿，他还蜷了蜷身子。
那一小厮道：“啧，要不这样，咱们……改日凑个钱，也一起去瞧瞧，看她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
另一小厮一下子便听懂了，笑得一脸猥琐：“嘿，那可别改日啊，就今晚上呗！”
“哈哈，好！以前她还对咱不理不睬的，今晚上，咱就让她叫咱爷爷！”
说罢，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虽说牡丹可恨，但这时这两个小厮的满嘴淫言，任何一名女子都是听不下去的。杜染音便站了出来，冷冽地责道：“你们两个晚上是不用干活了是吧？若真这么想去，我赶明儿就让人送你们去那儿当龟公，还不用你们白花那个银子。”
两个小厮一见到杜染音来了，顿时收了刚才的放荡之色，两人都跪下了，求饶道：“姑姑，姑姑您饶了我们吧！我们那说着玩的呢！”
现在太师府上，哪个下人不知道这杜染音？丫鬟称她一声姐姐，小厮都称她一声姑姑呢！若说那牡丹清高，让人看不过去，背地里也总开她几句玩笑。可这杜染音，还真是让人一见了就发寒，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人人都说二小姐季初凝厉害，可除了太师季尚贤，大家都知道，二小姐正是因为身后有这个杜染音呢。
俩小厮自然是胆战心惊的，这杜染音说一句话，比哪屋里的主子说一句话还顶用。她说赶明儿让你去青楼当龟公，还真是有办法让你去的，不是随便说说。
杜染音骂了两个小厮两句，让他们明日起去柴房做活。俩小厮哪还敢埋怨啊，连连谢她的宽厚处理。
次日下午，杜染音去杂役房里找张嬷嬷拿针线。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一人唤道：“染音姐！”
杜染音一回头，发现叫她的人正是那日参与牡丹一事的小厮，李双全。
杜染音本是不想理这个人的，可见他这么客气地对自己笑着，便理睬了一下他：“是你呀。”
“是……”李双全搓了搓手，尴尬地笑着，说：“我如今在杂役房做事，当个下手……”
杜染音挑了一下眉：“日前我向李妈妈求过情，最后还是把你罚这里来啦？”杜染音这话只是说着客套。否则，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的了。
李双全低着头呵呵苦笑着，道：“依我犯的事情，如今肯留我在府中干活就不错了。这事，还得多谢染音姐您，不计前嫌，肯给我这个机会……”
那天杜染音去找他，跟他挑明了说，早就知道了他偷四小姐东西一事，若是上报到掌教房，这小厮，轻则都要打断腿。小厮听的是那个怕呀，跪地直求饶。杜染音便给了他一个机会，话里暗暗教导了，若牡丹一事，他能有点用处，便能够向李妈妈求情，饶过他一次。
杜染音呼了口气，对他道：“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以后，就看你自己能否好好珍惜。”说罢，便转身走了。
同样是犯了事儿的两个人，他和牡丹的下场，实在是相差太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