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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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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土老板听说了,觉着司机忠厚老实,专门跑到镇上把他招去自家公司当了保安队长,司机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知是不是被男人的死吓破了胆,办完丧事后女人就销声匿迹了。如今又出来重操旧业,是日子过不下去?
    周易头一回遇上碰瓷,吓得够呛,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缓过来。
    娘的,鉴哥没驾照,真撞上了,只能私了赔钱,赔钱给碰瓷儿的也太膈应人了,驾照必须考,行车记录仪也必须装。
    翌日一早,两人就去了镇上,兜了一圈,几个驾校都因为没有生意关了门。
    他们又骑着小摩托去县城,县城的驾校也关了,饭都吃不饱,谁还会买车?不买车,哪儿有人会考驾照?
    这是逼着他们无证驾驶?
    周易不死心,挨着打门店上贴着的联系电话。
    打了十多通,终于有个年轻教练表示只要给粮,他有办法把档案挂到市里还开着门的大驾校,档案挂上去就能到网上自主预约考试。
    不过练车有点麻烦,他们的场地已经退了,练车只能去僻静的路段。
    方鉴摩托车开得溜溜的,感觉自己不练也能考,立马答应下来,约了教练在附近的小公园碰面。
    来人骑着自行车,身材劲瘦,皮肤黝黑:“就是你们要考驾照?”
    “嗯”,方鉴抬起头。
    洪柏鳞嚇得后退一步,他就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出门,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时候没人会考驾照,不会是想敲他闷棍?敲晕了卖去黑矿挖煤?
    “你退什么?”周易知道他男人看着凶,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啊,太怂了。
    “我……我……”完了,公园这会儿没其他人,他被卖了也没人知道。
    “我们是好人,你别怕”,方鉴郁闷。
    “哥,我上老,下有小,你放过我吧”,他被卖到黑矿了家里的老娘和弟弟妹妹怎么办。
    周易:“……”
    方鉴:“……我真是要考驾照。”
    洪柏鳞不信,抖着手抹眼泪,鼻涕都哭出来了。
    周易塞了一袋两斤重的真空米砖到他手里:“学费。”
    握着颇为压手的米砖,洪柏鳞止住哭声,吸吸鼻涕:“真是要考驾照?”
    方鉴:“……真的。”
    “早说嘛”,害他丢那么大一个人。
    “说了好几遍”,你自己选择性没听见。
    “考驾照两斤米可不够”,没了危险,洪柏鳞智商重新上线。
    方鉴问:“你要多少?”
    “学费三十斤……不……二十斤米/人,油费你们负责,不能再少了”,洪柏鳞不敢漫天要价,价高了把好不容易上门的客户吓跑就糟了。
    方鉴没异议:“可以,先付一半,证下来了再付另一半。”
    “行”,就算考到一半不考了,他也有得赚,挂个档案又不费什么劲儿,送出去五斤米就差不多够了。
    “你们两个人都要考?”
    “我不考”,周易没兴趣学车,他出远门都有男人当司机。
    “行吧”,洪柏鳞觉着有点儿可惜,作为一个‘老师’他更喜欢周易这种乖学生。方鉴一看就是刺头,不敢说,不敢骂,不小心惹火了一拳头过来他就得歇菜。
    签完合同,拿到定金后洪柏鳞就走了,趁时间还早,他争取今天就把手续走完。
    中途回了一趟家吃饭,到家时他妈正在煮清粥,那粥有多清呢,一锅粥九成都是水,勺子不沉底就捞不到米:“妈,我赚到粮了,再煮一锅稠的。”
    “真有人学车啊?”他的弟弟妹妹凑上来:“哇,哥你真行。”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哥,你辛苦了,我给你捶背”,洪小妹特殷勤。
    洪小弟学姐姐:“哥,你坐下,我给你捏腿。”
    “你就嘚瑟吧,边儿去,别挡着我做饭”,接过儿子带回来的米,洪母难得露出个一闪而逝的笑脸。都怪她这个当妈的没用。她儿子这么好的人,硬是被她拖累到快三十了还没结婚。早知道她还不如跟着孩子他爸一起死。
    “妈,你哭什么”,洪柏鳞眼尖的发现他妈眼睛红了。
    “我没哭,蒸汽熏到眼睛了”,出车祸那会儿她就该死了,她死了肚子里俩小的也生不下来,儿子就不必为了供俩小的读书辍学打工。
    洪柏鳞辍学可不是为了弟弟妹妹,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清楚,脑子不聪明,人也不勤奋,继续读也考不上大学,辍学打工供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大学毕业找了正经工作就轮到他享福了。
    俩小的翅膀硬了敢忘恩负义,他妈就先饶不了他们。
    方鉴和周易也正在吃午饭。
    多年没考试,想到要考试了方鉴还有点紧张,吃完饭就在家门口那段土路上来回开着摩托练习。
    周易端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看了一会儿王家姐弟也来了,坐到他旁边跟着看。
    王蔓媱本想回M国,她爸不准回,M国现在太乱,经常发生枪击案。
    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几个活不下去了的冲到人流密集的地方开枪扫射拉旁人一起下地狱。
    枪支泛滥是件可怕的事儿。没有枪,某某某不想活了,想报复社会,拿着菜刀上街顶多弄死一两个人就被赶来的警察制服,有了枪,一开枪就倒下一大片。
    她爸找邮轮送了一批粮给大伯,让她安心待在国内。父母都在国外,她怎么安得下心?劝他们回国,两个老的舍不下农场,不肯回。
    王锦平手搭到她肩上:“别愁眉苦脸了,咱们也学小摩托吧,多好玩。”
    “好”,她确实需要事情转移注意力。
    学车的人变成了三个,洪柏鳞赚得眉开眼笑。他弟弟妹妹跟着笑,哥哥生意好,他们才有饱饭吃。
    吃了几顿饱饭,洪小弟和洪小妹干瘪的小脸上也长了一点肉,洪母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再过几年,再过几年,等俩小的大学毕业有工作了,她要把他们的工资全收起来给老大,这是他们应该还的。
    立冬那天方鉴总算拿到了驾照,他实操都是一次过,理论考了三次才过,被先一步拿本的王锦平笑话了许久。
    王蔓媱拿本比他俩都早,这姑娘学东西快,开车也稳。
    不像王锦平,拿本第二天就扭着王老板给他买了辆新摩托,摩托刚到手他就出了起车祸,新摩托变烂摩托,还得赔村民地里被碾烂的土豆。
    王锦平被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连着训,委屈得不行,他哪儿知道路上会突然窜出来条小狗,为了躲狗就冲进人家地里了。那条狗还赖上他了,跟到他家里,骂不走,赶不走,拎到山里丢了还会找回来。
    有工人看他不想养,提议打死弄来吃,王锦平不乐意,这条狗命是他牺牲了一辆新摩托保住的,打死吃了多亏,养着吧,以后谁敢欺负他,他就放狗咬人。
    被‘寄予厚望’的小狗如今才拳头大小,见谁都很亲。周易给它弄了一碗饺子汤泡饭,外加一点点蒸蛋,立冬人都得吃好的,狗也得吃顿好的。
    “它吃什么蛋啊,浪费”,王锦平嘴上嫌弃,身体很诚实的夹了一团饺子馅放小狗碗里。
    “我乐意,你管得着嘛”,今天又是立冬,又是鉴哥拿本,周易心情好,煮了一大锅饺子,炸了一盆薯条,还蒸了一屉红枣发糕。
    王家两个不用请,闻着香味儿就来了。看在王蔓媱带来的火腿的份上,周易没把他俩赶出去。
    此时王二少毫不讲究的端着一碗饺子蹲屋檐下看小狗吃饭,脸上挂着老父亲式的慈祥微笑。
    小狗脸埋在饭盆里,吃得特别专心,小尾巴都不摇了。
    王蔓媱不知道该说弟弟啥好,自己吃饺子皮儿,喂狗吃饺子馅,也不怕把它喂出三高?这狗遇上她弟弟真是运气好,村里的孩子伙食说不定都赶不上它。
    王锦平还不是很满意:“小周易,立冬怎么不炖羊肉?”炖了羊他的狗也能捞上两块儿骨头啃啃。
    “村里没人杀羊,买不着散的,买一头吃不完”,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天儿实在太热,往常这时候都该穿棉袄了,他们现在却在穿薄衬衣,一碗羊肉汤下肚,不得补出鼻血来?
    “要点菜自己回家吃”,方鉴不客气的加了一句。
    倒霉玩意儿,带条狗崽子来把他媳妇的目光全吸引走了。足足一个小时,他媳妇没看他一眼,注意力全在狗身上。蒸一碗蛋羹,先舀一勺给狗,剩下的才是他的,这叫什么事儿,今天不是庆祝他拿本吗?
    王锦平不敢发表意见了,摸着小狗肥噜噜的屁股,心道:狗子啊狗子,给爸爸争口气,多吃点,快快长大,长大了帮我咬姓方的。
    狗子:“……”你这是在为难我小胖。
    饭后几个人瘫在沙发上有一根没一根的吃薯条。
    没有番茄酱,他们蘸的辣椒酱。辣椒酱里周易放了碎花生和芝麻,吃着不辣但很香。
    王蔓媱头一次这样吃,手和嘴都停不下来,吃到一半还松了松皮带。
    王锦平:“……姐,你干嘛?屋里有三个男人,你也不避讳点儿。”
    王蔓媱:“gay在我眼里不是男人,是姐妹。”
    周易、方鉴、王锦平:“……”过分。
    装薯条的小盆快见底时天忽然暗了。
    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豆子大小的冰雹混着雨水密密麻麻的砸下来。
    王锦平啧啧称奇:“哎呦,我去,这么热的天儿竟然下冰雹,我得录个小视频发朋友圈。”
    “发个屁圈,还乐呢,地里的菜全砸坏了”,王蔓媱不下地,但农业常识她还是有的。南方下冰雹还好,这个季节顶多砸坏一些白菜、生菜,土豆在地底下砸不着,叶子砸坏一些影响也不大。华北地区也下冰雹就遭了,霜降前种的冬小麦刚刚出苗,一砸全得焉。
    “砸坏……砸坏……”王锦平猛然想起他停在院子里的小摩托,哭了:“完了……我的车”,他的小摩托刚修好,老头子还没允许他开出去炫呢,砸坏了怎么办?
    冰雹雨持续了十几分钟。
    惦记着停在院里的小车,刚放晴王锦平就拉着姐姐带着小狗匆匆走了。
    方鉴去棚子看了看,玻璃没砸坏,鸡和鹅受了惊,把食盆和水盆都踢翻了。
    周易去了地里,土豆的小绿叶被砸烂了,瞧着可怜兮兮的。
    隔壁有个大娘抹着眼泪在割白菜,她就种了四五颗白菜,这会儿砸得像被一群鸡糟蹋过,家里的牲口棚子也被砸坏了,唉。
    一些不懂事的毛孩子在田坎上嘻嘻哈哈,捡起冰雹互相往对方衣服里塞,如今也只有他们还笑得出来。
    半夜又下了一场雹子。
    砸得玻璃噼里啪啦的响。
    感觉到温度下降,方鉴爬起床到柜子里摸出一床新被子搭在媳妇盖着的小毯子上。
    周易也醒了,拱到男人怀里:“鉴哥。”
    “嗯,怎么了?”
    “没怎么”,原著里对各种自然灾害都是一笔带过,没描述具体时间,具体地点。看着文字他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亲身经历了,才体会到其中的心酸和无奈。
    鉴哥那么辛苦的挖地、施肥、除草,地里的土豆才出了苗,两场雹子就让他的努力打了一半水漂。
    方鉴问:“害怕?”
    “有点儿,你说北方的冬小麦会不会……”
    “不会,离得这么远,我们这儿下冰雹影响不到那边。”
    “万一那边也下了?”他记得原著里有一句‘北方雹灾,千里麦田,夷为平地’。北方这个范围太广了,提前示警也没人会在意,总不能让北方地区家家户户都修大棚?先不论成本,原材料也不够啊。
    “没有万一,乖,睡了。”
    “我不想睡”,他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想干嘛?”
    “要是那边遭了灾,等新闻上号召捐款,咱们给他们捐点儿。”
    “行,没问题,你说了算”,方鉴困意上头。
    “鉴哥”,没人答应,周易加大声音:“鉴哥!”
    “嗯”,方鉴困得慌:“乖宝宝,睡了吧。”
    他不想睡,叫宝宝也没用,整个爬到男人身上压着,扭来扭去:“鉴哥,鉴哥,陪我说话,陪我说话。”
    方鉴:“……”他记起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媳妇儿不听话,打一针就好了’,今晚没做,小易是想要了不好意思说,故意来闹他?
    两条裤子扔到地上。
    周易双手把着床头柜,小身板像河面上漂浮的树叶,随着男人的动作起起落落。一小时后,他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了,遑论再找男人说话。
    坏蛋,不想和他说话就日他,他生气了。
    方鉴抱着媳妇去洗澡,搓着泡泡若有所思,小易脸皮薄,有需求说不出口,他该再积极主动一些,不能等到人都主动要求了再喂,听说长时间得不到满足容易影响夫妻感情……
    后半夜屋外刮起大风。
    风吹得树枝呜呜的响。
    周易再次醒来,往男人怀里靠了靠,贴得紧紧的才稍感安心。
    风吹树枝的声音像是人在哭……他想起读书那会儿看过的鬼故事了,都说乡下地广人稀阴气重,那啥也多……
    怀里的人一动方鉴就醒了:“宝宝,还没睡着?”还要来啊,他倒是行,小易那里好像不太行,有点肿。
    “你听这声音,像不像是有人在哭?”
    “风吹树枝都是这声音”,方鉴听惯了。
    “我觉得像哭”,周易声音小小。
    什么像哭,就是想了,方鉴脱裤子:“宝宝,想要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
    “你说什么啊?”周易真不行了,再来他明天坐凳子都坐不了:“走开,走开。”
    “不想要?”方鉴疑惑。
    “谁想要了?”
    “那你半夜不睡觉。”
    “谁半夜不睡觉”,他只是被吵醒了两次,好不好?
    方鉴拉上裤子,把人抱好:“不要就睡觉。”
    周易:“……”他男人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黄色废料?
    这天没法儿聊了,睡就睡,男人睡的外侧,有‘那啥’也该先找他。
    没睡多久楼下就响起敲门声。
    周易被吵得头疼,推推男人:“去开门。”
    方鉴也不想爬出被窝:“亲一下我才去。”
    说是亲一下,这一下起码亲了十分钟,周易的瞌睡虫都被亲飞了,方鉴舔舔嘴唇披上衣服下楼。
    打开客厅门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冷风,方鉴抖了抖,拢紧衣服,跑去开院门,来人出乎他的意料:“你们怎么来了?”
    方雪妍和沈临风满身狼狈。
    沈临风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爸冻了他的卡,收了他的车钥匙,手表之类值钱的东西也全没收了,他现在身无分文,下乡都是方雪妍出的车费。
    方雪妍也没几个钱,出门时顺手在家里拿了点儿,根本不够她和沈临风在外面生活,于是又想起亲哥:“哥,沈伯父逼着临风娶一个老女人。”
    方鉴:“?”关他什么事儿。
    “大舅哥,我们能不能在你这儿躲一段时间”,他爸疯了,王蔓媱那边哄不回来就让他去娶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那女人又肥又丑,年纪比他妈小不了多少,他怎么可能娶。
    还好雪妍不计前嫌原谅了他,愿意和他一起私奔,否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雪妍怎么可能不原谅,沈临风长时间不出现,她心里慌得不得了,她是真的爱他才会因为未婚妻的事儿生气,再闹别扭她男人都变成别人的男人了,哪儿还敢闹?
    就算要闹,也得等这事儿过了再闹。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儿,雪妍,之前我发给你的消息你没看”,方鉴有点搞不清他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沈临风被抓回去。
    方鉴:“你觉得脚踏两条船不重要?”
    方雪妍:“……”她当然觉得重要啊,但要看和什么比,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鉴哥,别人的感情生活你少管”,周易裹着床单走出来:“管来管去惹人烦。”
    沈临风:“……”最近糟心事儿太多,他把周易给忘了。周易在大舅哥这里,他和雪妍就不能住这儿了,万一这贱人趁机勾引雪妍,他……他目前还真没办法。
    “大舅哥,我想了想,你这里也不是很安全,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
    “可以”,周易接了话:“写欠条,按两分利算。”
    “凭什么,我们不写”,方雪妍不愿意,她从小到大在哥哥手里不知拿了多少次钱,哪次写过欠条,更别说利息。
    “凭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写欠条,我怎么敢借钱给你”,周易笑道:“你们不会打算不还吧?”
    “我……我……”她就是这样想的,她就没有在哥哥这里拿了钱要还的概念:“哥,你管管他。”
    方鉴:“家里的钱都在你嫂子手上,我管不了。”
    方雪妍气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哥!”
    “雪妍,别说了,欠条我写”,姓周的不就是想用欠条逼他们留下,他偏不如他意。
    沈临风忍着屈辱坐到石桌边,写了欠条,签了名:“可以了吧。”
    “要按手印”,周易摸出一盒印泥。
    沈临风气结:“我签了名难道还会赖账?”他堂堂沈家大少,开一瓶酒都是十几万、几十万,会赖这点小钱?
    周易:“那不一定,我和你又不熟,不了解你的人品,快按。”
    沈临风:“……”按就按,先拿到钱,安定下来再说,姓周的他以后再收拾。
    ……
    花五万块送走两个瘟神,周易觉得挺值。
    欠条夹到笔记本里收好,一个大小姐,一个大少爷,他不信两人很快就能把钱还上,等哪天心情不好他就拿着欠条去找沈父要账,看着利息,心情就好了。
    不怕沈父不还钱,几十岁的人了,又是知名企业家,事情闹大了丢脸的是他。
    方鉴:“再睡会儿。”
    “好”,周易钻进被窝,将夹着欠条的笔记本塞到枕头下面,枕着利息他肯定能睡个香甜的回笼觉。
    床头的手机响了。
    方鉴点了接通。
    方母哭得快要背过气:“老大,雪妍不见了,家里的钱也不见了,你爸病倒了,我该怎么办?”
    方鉴:“……我刚刚看见雪妍了。”
    哭声戛然而止,方母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刚刚看见雪妍了,雪妍和沈临风一起来借钱,拿到钱就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外面这么乱”,她还以为女儿又被人绑了,绑匪还把家里的钱拿了,结果女儿是自己走的,那钱……应该也是她拿的?儿子送的粮食只够她和老头子吃,钱取出来就是为了给女儿买口粮,但女儿说都不说一声就拿了,她心情……很复杂。
    “腿长在她身上,我怎么拦。”
    “你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走啊,她一个女孩子。”
    “妈,我上次就说过雪妍是你和我爸的责任与义务,不是我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方鉴都想挂电话了,方母才再次开口:“你爸昨晚受了凉,发烧了,现在在医院,你打点钱过来。”
    “行,你把缴费单拍给我。”
    方母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周易仰头问:“鉴哥,你说雪妍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二十几岁的人了,出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害家里人担惊受怕。”
    “可能吧”,不是有个词叫漂亮无脑,上天给了雪妍漂亮的脸,就没给她脑子?
    话说小易长得更好看,也笨笨的,审美还有问题。他长得不咋地,但智力不算低,体质也还可以。上天真是公平。
    “你要单独去哪儿必须提前和我说”,周易不放心,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鉴哥会不会也像方雪妍那样时不时弱智?
    “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周易:“……”他男人是不是秘密报了个情话学习班?
    “睡吧。”
    回笼觉睡了一个半小时。
    周易换了衣服正准备做早饭,电线杆上的小喇叭就响了。
    村里的喇叭一般只播特大新闻,听见沙沙的电流声周易就知道坏消息来了。
    果不其然,电流声停后就报道了雹灾。
    昨日傍晚,北方遭遇特大冰雹暴风雨袭击,截止今日凌晨三点已造成五十六人死亡,多人受伤,农作物绝收五十万公顷,电力、供水、交通全部中断……为支援重灾区,G家决定加收土地税……
    得,要交税,那就不用捐款了。
    周易继续做饭,两碗炸酱面端上桌,和男人一边吃一边等,交税这种事儿村里肯定要讨论,会有人来通知他们。
    这一等就是半天,临近午饭时间方鉴接到村委的电话让去村口。
    两人收拾整齐去了,到了看见好些大娘大爷坐在地上哭。老人们想不通,他们这儿也受了灾,凭啥收他们的钱和粮去支援其他地区。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种点儿地容易吗。
    周易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这些老人有的脊背都佝偻了,种点儿地确实不容易。
    村委的工作人员拿出受灾地区的照片给他们看,因为事发突然,很多人躲避不及,被鸡蛋大小的雹子砸得头破血流。
    那些人当中有一部分还是小孩子,顶着一脑袋血,神色恹恹的躺在家长怀里。
    当奶奶当妈的人最看不得这些,大娘们的哭声停了几分钟又继续:“他们是可怜,我们就不可怜了,今年收成本来就不好,还交税,交了让我们喝西北风?”
    “只交一成”,村委工作人员讲道理:“咱们交一成粮是会饿肚子,北方那边没这一成粮会饿死。婶子,你还记得十多年前村里遭那场大雪灾吧?社会上不是也捐了款给村里?别人帮了咱们,轮到咱们了,咱们就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被扣这样的大帽子,大娘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雪灾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领了社会上好心人捐来的米面粮油和被褥,米面粮油吃了就没了,被褥现在还在衣柜里。
    周易又觉得村委的工作人员说得也挺有道理。
    原著没写加收土地税,但这是可以想到的。
    全世界的粮食都减产,无法从国外买到粮食,只能从内部想办法。
    先前在市面上收购的粮食有限,每个城市分一分就没多少了。市区的粮食还要再分一部分给各个县城,县城再分一部分给各个乡镇,那就更少了。拢共就没多少粮,天天还有成千上万人拿着身份证买粮,眼睁睁看着仓库里的粮食不断减少,只出不进,领导们也慌。
    是安排了城镇人口到乡下开荒,北方遭灾没指望了,南方种的土豆也还得等上几个月才能收获啊。
    可眼下重灾区就急需大量物资支援,分到各个地区的粮食只够维持民众基本生活的,抽调了,当地的城市居民吃什么?
    G家拿不出粮,也不能放弃灾区群众,只好委屈一下‘富裕的’南方村民。南方村民相对而言算是这会儿日子最好过的一批人。
    村委的工作人员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娘大爷们不哭了,也不接话,说破天他们也不会交粮,家里的娃娃饿哭他们听得见,灾民饿死他们又看不着。
    放在一年前,家里情况好的时候,不用人劝,看到有灾害了他们就会捐款捐物,这会儿家里紧巴巴的,哪儿有多余的同情心帮助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劝了半天,都没松动迹象,村委的工作人员累了,耷拉着脑袋走了。
    工作人员累,村民们也累,事关口粮,村委工作人员劝了多久,村里所有人就跟着听了多久,没有一个中途离开的。
    周易肚子咕咕叫,中午出来到现在天都快黑了,他早饿了,回家生火做饭。
    方鉴偷偷看了他媳妇一眼又一眼,昨天小易才说了北方下冰雹,今天就应验,是巧合?还是……难道小易是那种第六感特别强的人,或者和他一样有特殊能力?
    要不要摊牌?方鉴纠结。
    吃过晚饭,镇Z府的工作人员也来了,领头的就是申文贤。
    申文贤带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强制收粮。
    申大爷头一个不答应,叫上家中亲戚,拿着烧火棍追得申文贤抱头鼠窜。
    申文贤眼镜都跑丢了,打人的是家里长辈,他不敢还手,领导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他也难。
    士兵们一直等到申家的老头老太太跑累了,气出够了,才出手把申文贤解救出来。
    对着拿枪的士兵,申大爷不敢摆长辈架子,烧火棍丢地上,抱着老伴一起哭。
    申文贤躲在士兵们身后,拿着喇叭喊:“舅舅、舅妈、叔爷、婶婶,你们别激动。乡亲们,大家都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也可以不交土地税。”
    这话大伙儿爱听:“不交咱就回家了啊”。
    “别别别,别忙着走”,申文贤赶紧叫住大家:“但是!但是!还有个但是!”
    一听‘但是’就知道没好事,村民们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扬起就沉下去。
    “不交土地税的,需要领灾民回家。”
    村民们嚷嚷开了,领个灾民回家,不还是要把家里的粮食给外人吃?
    “大家不要觉得领个灾民回家是多个人吃白饭,你什么活儿都可以使唤他干,就当家里多了长工。当然,不能打,不能骂啊,不能欺负人家,二十一世纪了,不兴剥削奴隶那一套”,申文贤继续说:“灾民也只在大伙儿家里呆一年”,谁知道明年有什么新政策。
    乡下地方要什么长工,但多个能使唤的长工总比白白把粮和钱交出去好。
    申文贤:“就这两个选项,二选一,大家现在就决定,决定好了的来排队登记,不登记就默认交税了,内部系统能查到大家的银行账号”,言下之意就是不主动交,就直接从账户里划了。
    申大爷又想捡起烧火棍揍他,奈何申文贤不露头。
    僵持半晌,申大爷叹了口气,第一个去登了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陆陆续续的,所有村民们都登了记。
    方鉴选择了交税,交税可以交粮也可以交钱,G家现在缺的不是钱,所以申文贤看他给钱还有点不高兴。
    周易是城镇人口,户口不在这里,也没有地,土地税和他没关系。
    王老板交了一半的钱,一半的粮,还主动领了十五个灾民,王锦平看他爸主动要人嘴巴噘得老高:“爸,你多要十五个人干嘛?”
    王老板在他头上拍了一把:“傻子”,他们王家那么多大棚摆着,早就被镇Z府盯上了,主动帮G家分忧,总比等硬塞过来好,真到了硬塞那一步,王家大棚还姓不姓王就难说了。
    王锦平:“我傻还不是你生的。”
    王老板:“你哥也是我生的,同样的种,是你自己长不好”,老大的智商能分给老二一半,不,分三分之一,他也不用为老二下半辈子愁了。
    “你也不聪明啊”,所以不是他的问题,是遗传问题,他哥是基因突变。
    “小王八蛋,想挨揍了”,他哪儿不聪明了,他没两把刷子,一家人早饿死了。
    王锦平:“……”说不过就要揍人,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920:38:06~2020-06-1012:0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prica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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