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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退到边上等警察。
四周鸦雀无声。
中年男人往周易身上泼脏水时有几人被勾得蠢蠢欲动,想跟着泼，可以往受的教育告诉他们不能这样做，正纠结,中年男人就被打了。
动手的人又高又壮,魁梧得像一座小山,标准的凶神恶煞相，多半是混黑的,手上说不定有人命，他们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拳头揍。
这会儿他们从心底生出庆幸,以及对中年男人的幸灾乐祸，坏事儿不能做,瞧瞧，遭报应了吧。
地上的中年男人没人管。
大伙儿一方面唾弃这家伙的人品,另一方面是怕方鉴气还没出够，去扶一把，被当成同伙就不妙了。
等了十多分钟,警察终于骑着电动车来了。
如今汽油贵，也不好买，自行车和电动车代替汽车成了主要交通工具，电动车需要充电,电费不贵,但也是钱,能多省一块钱买粮吃也好啊,因而骑自行车的人比骑电动车的多了近一倍,自行车一跃成为家庭重要财产。
偷盗多辆自行车加一辆三轮车算得上大案。
从镇警局骑电动车到这儿只要十几分钟，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才来是由于偷盗案太多，他们镇的治安好是相对而言,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没有，偷鸡摸狗屡禁不止。
“地上的是小偷？”圆脸警察问。
不怪圆脸警察先入为主，他办案多年，见过的偷窃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案发现场被暴打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小偷。
“不是，他也是失主”，周易从方鉴背后走出来：“他诽谤我，还打我，我们防卫时把他弄伤了。”
“他诽谤你什么？”
“是我第一个发现人行道上的车全被偷了，也是我报的警，我好意通知其他失主，他污蔑我贼喊捉贼”，抢手机那一幕他录下来了，中年男人先的动手，先撩者贱，协商不了就打官司。
“对，就是这样”，老太太帮周易说话：“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圆脸警员扶起中年男人：“是这样吗？”
中年男人憋屈的点头，他哪儿敢再胡说八道，那黑汉还盯着他呢，说一个不字，惹到了，搞不好又是一记窝心脚，他的小命就玩完了，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他见不到那黑汉坐牢，也花不到赔偿金。
几个警察看中年男人的目光都添了几分鄙夷，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社会风气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
“老邹，你先带他去医院检查，再做笔录”，都吐血了，内脏恐怕伤着了。
东郭先生的伤好像也很重：“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周易摇头，他就是些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内脏，在家养十来天就行了。
坐到电动车后座，抱着国字脸警察的腰，中年男人多了几分底气，吞吞吐吐道：“那……那……我的医药费……”
“你还想问人家要医药费？你瞧瞧人家脸成什么样儿了”，圆脸警察看周易眼熟，多瞅了几眼，记起周易和方鉴帮他们推过车，心更偏了：“人家没问你要医药费是人家厚道，少在这儿得寸进尺。”
中年男人的伤被衣服裹着，擦擦嘴边的血，再掸掸衣服上的灰，就看不出他挨了揍。
周易和他截然不同，面颊红得发紫，肿得老高，衣服裤子被地上的石子划破，破口处还有点点血迹，狼狈又可怜。
一对比，可不是该周易要医药费。
中年男人脸涨得通红，他妈的，他妈的，他真没用力，谁知道小白脸皮肉嫩成那样：“我吐血了！”
“人家还毁容了，再逼逼咱们就来讨论讨论诽谤该判几年”，圆脸警察挥挥手：“老邹，快带他走。”
电动车如箭离弦。
中年男人因为惯性后仰，差点摔下车，狗.日的破警察，他偏不出医药费，谁带他去谁垫钱，想让他还不可能。
国字脸警察对付老赖有一套，不还钱就拘留，只给清水，不给饭，饿上两三天，什么脾气都没了，有钱还钱，没钱就去医院扫厕所抵账。
“这事儿就这么结了”，圆脸警察对周易道：“他打了你，你们也打了他，扯平了。”
周易没异议，男人踹那几脚看得他胆战心惊，换成他，挨一脚就嗝屁了，中年男人还活着是体质好、运气好。
互殴事件理清楚了，几个警察又开始梳理盗窃案。
受害群众太多，录笔录都得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小圆脸警察先给周易录，录完让周易留了个手机号，以便抓到小偷后联系。
录完周易趴到男人背上离开了。
方鉴一路闷头小跑，回家锁好院门，背媳妇进空间：“小易，对不起。”
周易脱了外衣，用凉白开清洗着伤口：“什么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你”，没了衣物遮挡，方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媳妇的伤，脸肿了，背青了，腿破了，手肘还在流血。
他就说男人刚才怪怪的，原来在琢磨这个：“不怪你，你做得够好了。”
好个屁，媳妇在他眼皮底下挨了揍，他还算个男人吗？方鉴不敢伸手碰媳妇的伤，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眼睛都湿了。
“你哭了？”周易心里酸酸的，他男人不是流血不流泪吗？
“哭什么啊？我现在不疼了。”
媳妇有多娇气方鉴太清楚了，被杂草划个小口子都要掉泪珠，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他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打自己干嘛，我说了不怪你。”
方鉴不吭声，愧疚感淹没了他，媳妇能自己进出空间他就放松警惕了，不让媳妇一个人出林子，哪儿会发生这些，归根结底全是他的错。
周易垫脚，双手捧着男人的脸，轻轻亲他下巴：“进池子里泡泡就好了，乖，去煮晚饭，我想喝粥”，给男人找点儿事干，省得老惦记他的伤。
“还想吃什么？”
“香肠。”
“还有呢？”
“没了，你看着煮吧。”
“好”，方鉴闪出空间，天暗了，微风吹拂，他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望着医院的方向，目光沉沉。
周易用塑料袋把脸裹了几圈才跳进池子，很多人亲眼看着他被揍成猪头，今天挨揍，明天痊愈，不好解释，脸上的伤得留下。
身上的疼痛感逐渐消退，脸被捂着，又闷又热，似乎更疼了。
搓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周易赤.条条的上岸，拿毛巾擦干水迹，解开塑料袋儿，期间多次碰到伤处，他‘嘶嘶’抽着冷气想以后不能多管闲事，管闲事，落不是，他的伤都是多嘴招来的。
抓了条干净内裤穿上，周易出了空间，跑进洗手间。
在地上滚过，头发和脸也得洗洗，洗脸洗头是个苦活儿，不小心碰一下伤处他要疼好一阵，疼得手抖，手发抖更容易碰到伤处，恶性循环。
在洗手间呆了半小时周易才出来，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趿着塑料拖鞋进厨房。
“让我看看煮的什么？”
“香肠和蒸蛋”，方鉴面对大铁锅，没看见媳妇的脸。
“粥呢？”
“煮了，电饭煲里的。”
“真乖，来亲一个。”
方鉴回头，舒展的眉头又皱紧：“脸怎么还是这样？”
“傻不傻？警察都看到我脸肿了，伤不留着咱俩都得被逮去切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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