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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打你”，他也舍不得打，可不打媳妇记不住。
“你竟然要打我,呜呜……”
听到媳妇哭，方鉴心肝脾肺肾揪成了一团：“小易，伸手。”
周易意识到男人是说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落,他慢慢伸出手,手上有一道细长的红痕---是被推倒时蹭的。
对了，还没告诉男人他摔伤了,周易眼珠一转,哭声加大：“打死我好了,我摔伤你都不关心,还要打我。”
方鉴听到‘摔’字急了,丢了鸡毛掸子：“哪儿摔了？”
“手肘,屁股。”
“我看看。”
“不要你看。”
“乖,让我看看。”
“我不！”
“好,不看,不看,别哭了。”
周易窝在男人怀里,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小时，这顿哭有一半是为了逃避惩罚装的，有一半是真委屈,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今天开了头，以后遇上什么事儿，男人就会习惯性的打他,和他讲道理不行吗？多说几次他……估计……就记住了。
无论说什么都哄不好，方鉴收声，单手抱着媳妇去厨房煮鸡蛋，哭这么厉害，媳妇眼皮肯定肿了。
煮好的鸡蛋捞出锅，放入凉水浸泡几分钟：“宝宝，来敷眼睛。”
“我不”，周易嗓子有些哑。
“乖，敷一下，不敷待会儿眼睛肿得睁不开了。”
眼睛肿肿的好丑，周易踌躇片刻，伸手拿了鸡蛋，几秒后，鸡蛋被他塞进男人衣兜：“烫。”
“我再用凉水泡泡”，鸡蛋重回水瓢，方鉴又倒了杯开水，加了一点点白糖，搁冰箱冻了会儿，插上吸管问媳妇：“渴不渴，喝水吗？”
周易渴，男人胸口的衣服都被他哭湿了，他急需补充水分，叼住吸管，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剩下半杯小口小口的嘬。
方鉴将鸡蛋壳剥了，滚动着给媳妇敷眼睛：“还要水吗？”
“不要。”
“乖，自己敷眼睛，我看看伤。”
周易任由男人扒衣服脱裤子，屁股不严重，只有一点淤青，手肘磨破皮了，磨出的伤口不大，但血迹将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一扯，血珠又冒出来了。
“疼，别碰。”
“宝宝，忍一忍，衣服得扯开，不然会化脓，化脓了更疼。我小时候摔伤过膝盖，医生给我消毒，用纱布包伤口，叫我每天拆换纱布，我懒，没听医生的，时间久了纱布就和肉长在一起了，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
“纱布下面腐烂化脓了，臭味儿能飘出十米远，爷爷又带我去医院，医生一看，就安排了手术，把肉连纱布都挖了。”
周易听着肉疼，咬牙闭眼：“那……你快点儿。”
方鉴用力一撕，紧接着带媳妇进空间池子里泡着。
血水在池中散开。
周易疼得又掉了几颗泪珠子。
方鉴把凉了的鸡蛋吃了，拧毛巾给媳妇擦脸：“小易，我们继续说你乱开门的问题。”
周易：“！”都哭了一场了，男人怎么还记得啊？
“这次就算了，我们来谈谈下次遇到类似情况怎么办。”
“没有下次，我再也不乱开门了”，周易举手发誓。
方鉴不信他：“世事无绝对，万一有下次呢，咱们商量好，白纸黑字写下来，免得时间久了，你就忘了。”
“还要写下来？”
“嗯，写完按手印。”
周易：“……”
“乱开门是不是不对？”
周易蔫了吧唧：“……嗯。”
“小孩子做错事得挨罚，大人做错事是不是也得挨罚？”
“嗯”，说得有道理，反驳不了。
“你说该怎么罚？”
“批评教育。”
“批评了你能记住吗？”
周易：“……”他不敢保证。
“选吧，打手板还是打屁股？”
他不想选，手心肉嫩，打手疼，屁股肉厚，可打起来太那啥了，他又不是几岁的小毛孩……小片里也有打屁股的情节，打着打着就不可描述了。
“你不选，我帮你选了。”
男人绝壁会选打屁股，他不要：“打手，打手。”
“你自己选的啊，不许变了。如果再乱开门，我就打你三下。”
三下也不是很多，忍一忍就过去了，周易感觉可以接受。
“再有下下次就打六下，下下下次打十二下，以此类推。”
周易：“……”艹，多来几次，就是天文数字了，手心都得给他打烂。
“为什么还要递加？”
“屡教不改，性质恶劣。”
周易：“……”
“走吧，去写。”
周易磨磨蹭蹭，不愿去，抱着男人，又是亲，又是摸，企图蒙混过关。
方鉴很吃这一套，咬了自己几口才保持清醒，抱媳妇去穿衣服，再抱到床上，翻出印泥纸笔和一个饼干盒子。
饼干盒子倒扣在枕头上，充当小书桌。
“宝宝，写吧。”
周易：“……”写就写，到时候再耍赖。
“按手印。”
“催什么，按了，给你！”
方鉴咔咔拍了几张，选了一张设置成手机屏保，顺手把媳妇的手机屏保也换了：“这是为了提醒你。”
还让不让他在外面玩手机了，小王那个大嘴巴看到了保准会笑话他，周易气死了，抓被子盖住头。
方鉴学着他钻进被子里：“想不想出门玩？”
周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崔四叔说冉家沟那边有野菜了。”
周易：“……”好想去。
“想去现在就得出门，再耽搁太阳就下山了，去吗？”
“去！可……可……我怕蛇。”
“没事儿，在那边转悠的人多，有蛇也被别人捉了。”
那不一定，遇上漏网之鱼了呢：“你背我”，他在男人背上就不会被蛇咬了吧？
“好，我背你。”
带上一个大水壶，一把镰刀，两人出门了。没带吃的，中午吃太饱，晚上这一顿可以省了。
周易趴在男人背上回W信，小王一连发了八条W信质问为啥放他鸽子，他把串都准备好了。
周易嘴巴噘得老高，他今天是不是运气不好？这个也要他认错，那个也要他解释，虽然……他的确做得不对。
承诺明天给炸小酥肉，小王消停下来。
方鉴以为媳妇不说话是还在闹小脾气，觍着脸哄他：“小易，想骑脖子吗？”
背着比较热，骑脖子凉快，也威风，周易正跃跃欲试，就看到几个村民走过来。
方鉴和他们打招呼：“叔，婶儿，在挖野菜啊？”
申大爷满脸喜色：“嗯，野菜没挖到几根，但逮到一条蛇，你要不要？”
申大爷的儿子将盖在竹篮上的毛巾揭开，里面放着一条被砸烂脑袋的乌梢蛇，蛇不大，只有两个指头粗，比较长。无毒蛇身形偏长（以便绞杀猎物），有毒蛇大多尾巴粗短。乌梢蛇无毒，是G内蛇类中的广布种，有药用价值。
前些年附近几个镇都有人专门逮它卖，逮到消声灭迹，大伙儿才洗洗手收拾包袱到沿海城市打工。
不声不响的，这种蛇又繁衍壮大了？
方鉴不讨厌蛇肉，可他媳妇不喜欢：“不要了，我不吃这个。”
不要就算了，拿到菜市场也能卖，申大爷没多说。
申大爷的儿子嘀咕了几句不识货，野生乌梢蛇拿来泡酒再好不过。
周易瞧了几眼死蛇，胳膊上汗毛竖立，心里打起退堂鼓：“鉴哥，我们回去吧。”
“马上到了，确定要回去？”
周易纠结，来都来了：“……你走快点儿，看一眼我们就回。”
方鉴加速，跑上山坡，跑过一户人家的院坝，再跑下山坡，进入两座小山的夹沟中。
夹沟里有口井，邻近几户人家都从这口井里抽水喝。井边土壤湿润，适合蕨类植物生长，他小时候从这儿路过都看不见井，只能看到高高低低、郁郁葱葱的杂草。
今天他看到井了，井周相当‘干净’，没有草，也没青苔，土被前赴后继挖野菜的人踩实了。
几个村民在井边的一颗枯树下刨蛇洞，方鉴没过去，洞里没蛇还好，有蛇他媳妇准吓哭。
哪儿有野菜，野菜根都被早起的鸟儿拔完了，周易失望的喝了口水，又把水壶递到男人嘴边：“喝不？”
方鉴就着媳妇的手喝了一口，媳妇喂的白开水都是甜的。
周易：“回去了。”
方鉴看出媳妇失望，走到无人路段，蹲下：“来，骑脖子。”
周易被男人的动作吓一跳，回过神来兴奋了，高高兴兴的爬上去。
方鉴抱紧媳妇双腿，站起身：“感觉怎么样？”
“上面的空气非常清新，视野也开阔”，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发现自己有点儿……恐高。
才上来就要下去也太怂了，周易忍着，忍到下坡忍不住了：“老公。”
“嗯。”
“还是用背的吧。”
“为什么？”
“太高了，我怕。”
方鉴笑出声，没放人下来，还快跑了几步。
周易：“……”你死了！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
饭后大伙儿出门遛弯，交流交流最新信息，哪儿有野菜，哪儿又在招工之类的。
方鉴还没放下媳妇，周易脸烫得能煎鸡蛋，在和秦德浩四目相对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一个念头：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123:50:00~2020-08-1217:1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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