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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最后鹤一是因为我输掉了官司……”
“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话，“鹤一……是不会输的。”
温馨的氛围就此告一段落，我的手里多了一碗粥。“关小姐吃完就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您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我静静地用勺子搅着熬的恰到好处的米粥，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我们已经做过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他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背叛了。”
我的手一顿。
“或许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关小姐，我是当年审查秦若雨案件的警官，亲手把你送到监狱的那个人，是我。”她放下了手里的扫帚，微微侧过身，高挺的鼻梁和微微逆光，让我不由得一阵恍惚。
当年也是这样的逆光场景，尘埃漂浮在空气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身后是蓝红色交织的灯光，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那你应该知道……真想吧?”
我拿这个事情和厉连城做筹码，没想到这个早就已经成为了尹鹤一的武器，她在我身边站定。“那个案子，你的先生心知肚明，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沉默吗？”
我怔住，厉擎天知道真相，那他一定也知道秦若雨生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以他的性子，还能隐忍到现在，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因为这也是一桩交易，你能活到现在，也要感谢厉擎天的沉默。”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却还是拼了命地把你送进监狱，因为如果你从那里出来，厉连城安插在外面的眼线将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让你消失。没有人关注你的生死，消失岂不是很简单？”
“所以……”
所以才要传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撞死了厉擎天的未婚妻，又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厉文轩的女朋友之后，将我占为己有，一瞬间我的名字便人尽皆知，对吗？
“你这些天……为了秦若雨的事情跑前跑后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也只是知道了模糊的一角……你难道要告诉我，你用这冰山一角去威胁了厉连城？”
她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在这样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我只能如实相告。
“不是……”
“哦？”
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我低下了头，“厉连城答应公司法人是厉擎天，如果尹鹤一赢了，接受制裁的人……是厉擎天。”
“你威胁他？”
她猛地站起身，“没有本人签署的文件根本不算数。”
“所以……我把他的签名也一并带了过来。”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个沉甸甸的印章，一个是他的名字，一个是他的指纹。
“你……鹤一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但是……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在开庭之前，厉连城如果按照我说的把法人文件给尹鹤一看的话……
“喂？”
她接起电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说：“没有……还在睡着。”应该是尹鹤一打开的电话，她点了点头，放下了手机。
“鹤一……知道了？”
我试探性地问她，她沉默了好久，最后才抬起头，“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为了厉文轩？”
“不是。”
我犹豫了好久，最后鼓起勇气，“你知不知道联合工厂究竟是……什么的工厂？”她微微一愣，“就是……很普通的轻工业工厂啊？电子组装或者……”
“他们挖的是金矿，但是对外保密，以厉连城一个人的企业根本不可能承担得起这么大的工程，所以……联合工厂里的所有企业都是一条船上的，如果有一个人被拉下了水，所有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你想说什么？”
我把小碗放在了茶几上，“你难道想看着尹鹤一成为他的母亲或者他的叔叔吗？这些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找一个更稳妥的方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成为他的母亲还是成为他的叔叔，都是为了真相牺牲在了他们热爱的工作岗位上，但是鹤一是医生，厉擎天说过，他的手只能拿来救人。
她盯着我，我也毫不避讳地迎上了她的目光，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我得让她看到我的真诚。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厉擎天的未婚妻。”
“他有过很多未婚妻。”
“……”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这么多的未婚妻?
“都是谁？”
“都死了。”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三个字，倒是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这厉擎天是克妻不成？
“你看我活了这么久，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我讪讪地笑了笑，“更何况，如果我不帮助厉擎天，我的处境也很艰难……”
她没有继续和我讨论这件事情，反而站了起来，“女人往往很自信，总认为自己是那最特别的一个，这种自信反而会害了自己。”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我需要这种自信，这样，我才能知道，我对他的情感是爱，不是依赖。”
她表情有些微妙，虽然我并不太懂这些微妙究竟是什么含义。
“你的意思是，你很爱厉擎天？有很多女人都爱他，你说你不同，有什么依据？”
“……”
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咄咄逼人，我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肯放过我……
“她们想让他爬得更高，但是嘴巴里却祈求他平安。我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会为他想尽一切方法，让他坐上他应该做的位置。”
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我都要一一替他讨要回来。
“如果他得到了，对你厌弃了呢？”
我笑了笑，“那我就带走我的孩子，去我想去的地方，安静度过余生。”
“不去争抢？”
“不去争抢，我惩罚他，永远找不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