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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伸手在林柯面前晃的时候，林柯已经怔愣了好一会儿了。
反应过来后，林柯再抬眼时，原本漆黑的眼瞳已经有一只眼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视线似乎没有焦距一般，好半天才慢慢地定格在了女孩身上。
林柯另一只眼瞳眸色正常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他看着言卿说道：“这个……这个人好像是个哑巴，没有办法说话。”
言卿从背后掏出一沓牛皮卷来，坦然地将手中的东西摊开，顺带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笔。
在林柯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言卿泰然自若地指了指面前的牛皮卷，礼貌询问：“方便写下来么？”
“……你到底顺走了图书馆多少东西？”林柯压低声音：“被图书馆那个胖人鱼知道了你会被他剁成肉酱的。”
言卿表情坦然：“我很小心的，他没有发现。”
林柯使用技能之后，身体的一半控制权基本交在了鬼怪身上，但是这个附身他的鬼怪似乎能力很强的模样，林柯感觉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还能受他控制。
附身的鬼怪缓缓地拿起笔，抬头看了女孩一眼。
在女孩殷切期待的表情中，鬼怪握住了笔，慢慢地在纸上写字。
——写出了一大段言卿看不懂的鬼画符。
言卿：“……”
草率了。
这好像是人鱼独有的语言。
“这个人附身你的话，没有办法用你的身体讲话么？”言卿微微拧了拧眉，看着纸上一大堆根本看不懂是什么的文字，空前地感受到了一阵无奈。
林柯顿了半天，好不容易拿回了一点身体的主控权，他慢慢地开口道：“鬼怪附身后也是保持着死前的状态，死前就是哑巴的话就算是附身也不能开口说话，倘若有残疾，附身后也会同样如此。”
言卿撑了撑下巴，“限制好多。”
“所以这个技能才一直不被会长认可吧。”林柯低下头去，苦笑一声：“就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找到了关键剧情人物询问剧情，但是根本就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呢？”言卿将手中的牛皮纸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表情淡然：“既然是线索，就不会没有用。”
女孩站起身来，转身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看了林柯一眼，冲男生勾了勾手指：“我来带你看看，怎么将这份线索的作用最大化。”
……
……
凌一用鱼尾在架台上扫着，他一手去拿放在高出的书，另一只手握住了架台上的栏杆，滑腻的鱼尾除了能让他在深海里自主呼吸以外，甚至莫名有点限制他的行动。
不远处站着图书馆的管理员，看起来有点发胖的身躯，强壮有力的鱼尾扫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动作都给我快点，可别碰坏了这些书！”胖人鱼操着一口雄浑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声音震天响。
凌一低头看过来，表情有几分无奈：“我们会好好爱护这些书籍的，肯定不会乱拿乱放，您久放心吧。”
胖人鱼像是想起了了什么事情，表情有点咬牙切齿：“今天上午的时候不知哪个手脚不干净的顺走了馆内的珍藏古籍，要是让我抓到……”
说着，胖人鱼甩了一下手中的长鞭，猎猎生响。
时衍在书架尽头的位置站立着，低头查看着其中一本古籍。
馆内的海螺响了起来，又有客人来了。
胖人鱼也顾不得这边了，握着手中的长鞭就往场馆门口的位置走去。
林柯表情莫名地跟在言卿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女孩手中抱着那本古籍就踏进了图书馆内，眼看着那个胖人鱼甩着鞭子走过来了，吓得林柯拉住了言卿的手臂。
“快把书藏起来，被他看见就完了。”
深海内本就不是他们的主场，目前能够在此自由呼吸还是因为嘴里这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珠子，还因为人腿被亚特兰蒂斯的居民视为异类。
他和言卿都不是攻击类型的技能，怎么看都应该少跟副本内的人起冲突。
所以林柯在看到言卿闷声干大事顺走了一大堆东西，现在还明目张胆地抱着早上刚被顺走的书籍大摇大摆地进了图书馆，林柯差点两眼一抹黑晕过去。
他按住言卿的手想要把她往后拉，但是言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的眼睛正看着前方的位置，那个胖人鱼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并且将视线转向了言卿抱在怀里的古籍。
林柯一瞬间惊悚。
还没等胖人鱼开口，言卿便将手中的古籍递了出去，表情很是真诚：“叔叔，我听说有小偷偷了您的古籍，所以找了好久将它找回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本？”
林柯：“……”
林柯：“？”
胖人鱼审视的眼神在言卿脸上转了一圈，对上了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言卿一瞬不眨地看着胖人鱼，面上全是无辜又真诚的神色。
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漂亮又透彻，就算是胖人鱼怀疑不信任的眼神在她脸上像是雷达一般扫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来女孩说这话时有什么心虚的神色。
她就好像真的是认真寻找过后前来跟大人邀功的小朋友，脸上找不出一丝破绽。
“我找了很久呢，我之前就很喜欢这本书，但是我看不懂人鱼的文字，本来想要留着学习一下人鱼的语言，但是想到叔叔应该很着急在找这本书，所以就将它还回来了。”言卿微微仰起脸，带着一点无辜又期待的表情。
胖人鱼沉思了一瞬。
言卿脸上笑容不变。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玩家交流，虽然人鱼族的文字跟言卿所知晓的文字并不一样，但是口头交流却还都是没有问题的。
林柯在一旁看得快麻木了。
他漠然地想，如果不是在无限世界，就凭刚才言卿那一段，高低得拿个奖。
要不是他知道内幕，谁敢信顺手牵羊的是她？
“叔叔，给你。”言卿将书递过去。
胖人鱼伸手接过书，不知道是不是信了言卿的说辞，总之表情缓和了不少。
言卿准备去看其他书的时候，她转过身在心底默数了三个数，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胖人鱼的话。
“……你想要学习人鱼的文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