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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之中，有些原本就是河底摸金人，觉得在水鬼营当差和外面没什么差别，我告诉你们，大错特错！”
陆都头的声音好似一记重锤，叫所有人心中都‘咚咚’的响了两声。
陆都头继续说：“营寨把你们招进来，自然不是让你们来送死的。但深水之下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便是我等都未必能保全性命，你们想要不出事，就乖乖的听！好好的学！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场下一片稀稀拉拉的响应声，陆都头却见怪不怪，毕竟能到水鬼营的，有几只好鸟？
他们不散漫，何人散漫？
教这群人认真的最好法子，不是苦口婆心的给他们耐心解释、谆谆教诲，而是——
陆都头冷笑一声，开始说起了一些水下的常识。水鬼营众人，有的不当回事、有的昏昏欲睡……认真聆听的人很少，张舜却是其中一个。
张舜很快就捕捉到陆都头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非常关键的一个信息。
深度！
此方世界的湖水深度，是不能简单用前世经验套用的，前世的湖，大湖一般多为浅水湖，深度不过几米，再多也就是十几米二十多米。
深水湖当然也有，但深水湖很少是大湖。
这里不一样，各种水泽、湖泊、江海，都是又广袤又深，一方面有天生环境的要素；另外一方面，也离不开无数水族千百年来的经营。
张舜记得，若按照前世的标准，正常人不戴专业潜水设备，深潜最多不超过20米；但在此方世界有仙妖存在，人的体质更好，加之几百年和水妖的战争，筛选出越来越多水性好的人。
可这并不意味着深潜很简单。
密闭的钢铁，在深水之下也会被水压轻易的压缩坍塌变形；陆上的人，很少有能清楚认识、深水之下的压力有多可怕！
而这，也仅是水鬼营危险的冰山一角！
陆都头又淡淡道：“我们营寨是干什么的，你们想必早已经心知肚明。所以，你们下到水中，一定会遇到水妖……当然，不是每次都会遇到！”
“如果不会正确的应对水妖，你等活不过十天！”
陆都头大概讲述了一下基本常见的水妖，和相应避开的方法，张舜甘之如饴，这恰恰是他最需要、最渴求的知识。
说完水妖之后，陆都头又强调了最后一件事。
“水妖虽然厉害，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尤其是在我们水府军的眼中，水妖不过明处的威胁罢了。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要命的，反倒是一些‘小玩意’！
“每年，死在‘小玩意’上的人，无论是我们官兵，还是你们摸金人，都比水妖杀死的更多！你们别不放在心上！”
众人连忙称‘是’，但心中却是将信将疑，觉得陆都头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
怎么可能死在一些奇奇怪怪‘小玩意’手上的人，比死在水妖手上的人都多呢？
不等众人把这研究明白，战船已经停了下来，陆都头淡淡道：“此处只是少野泽深水域外围，但绝对比你们见识过的地方都要深，这样吧，十人一组，按照我说刚才说的要点，先下水试试！”
官兵们走过来，强制给所有人都分了组，张舜被排在第三组下水，此时战船放下绳梯，第一批先行下水尝试。
水面反光，张舜即便有深水视觉，却也不太看得清水下，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这一批下了水之后，没多久之后，就有人浮了上来，手里攥着一把河泥，这是陆都头发给他们的任务。
第一个浮上水的人有些沾沾自喜，似乎在为自己‘水性第一’这件事得意，但陆都头却脸色一变，怒斥：
“蠢货！我让伱每隔几米就要停下适应，谁让你直接游上来？”
那呆瓜一惊，刚想说‘也没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哇’的一声，竟吐出了一摊碎肉，人瘫软在了甲板上。
随军军医走上前去看了两眼，直接摇头：“肺炸了，无药可医，带回去葬了吧！”
一股恶寒，顿时从所有河底摸金人的脚底，直接窜到了天灵盖。
这就是水鬼营？
仅仅一次下潜，不小心也会死？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陆都头冷冷看了眼死掉的呆瓜，又把目光看向水鬼营中的其他人：“你们当中，是不是也有人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呵，你们许多人自觉水性良好……却不知自己来了什么地方！你们应该庆幸，这人给你们提了个醒，否则，哼！”
众人神情立刻变得肃穆起来。
果然，没有比‘死亡’更好的老师！
第一组陆陆续续的上了岸，除却第一个没好好听课的呆瓜，还有三個人受了伤；换做第二组下水，这群人有了第一批的教训，谨慎了许多，但即便这样，仍有俩人受伤。
张舜不禁暗自嘀咕，陆都头没道理带他们第一次就来危险的地方，此处多半也就是个新手关。
新手关就这么多人受伤？这深水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张舜很快就能自己寻找答案了，轮到他下水。
从绳梯上爬下潜入水中，有深水视觉，水下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张舜很快就找到了致使人受伤的第一元凶。
刺豚！
圆鼓鼓的小胖鱼，看起来模样憨态可掬，叫人忍不住有抓来一只擦擦鞋面的想法，同行的其他人也没有将这小小的河豚放在眼里。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人触碰到河豚。
“呼~”
小小刺豚却仿佛像是充气一样，瞬间膨胀到环抱大小，如此比例绝非张舜印象中可以比拟，而那一根根尖锐的长刺，毫不留情的扎进了那人的血肉！
“唔！”
水下冒出一串气泡，殷红的鲜血飘出，那人慌忙游到了绳梯前，爬回了甲板上。
张舜大概明白了那句“死在‘小玩意’手上的人，比死在水妖手上的人都多”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张舜下潜到水下，看着视野范围里饕餮感应的红光。
这深水区域，的确和浅水区完全不一样……也肥太多了吧！张舜刚一到水底，就捡了一只小巧木鱼，喂给饕餮。
“此物当值六灵韵，四精华！”
